第16章
“何况你自始至终都只是将那人当成能上位的棋子罢了,有什么资格奢望情爱。” “你以为那人又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上位者的占有欲,长时间得不到的执拗罢了!” 四周纷杂的声音将她缠绕包裹,好似蝉蛹入茧,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不要——!” 还未来不及灌下药的南清先一步从恐惧的梦魇中惊醒,大口喘息着。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梦里的魔音,以至于璃榆唤了她好几声,都不曾听见。 身上的汗水将里衣全部浸湿,额间挂着豆大的汗珠,睁着眼睛直直盯着顶上纱幔的图案。 太医的手上还拿着银针,见人醒过来,愣了愣,璃榆朝他挥手,立马放下,跪在榻旁为南清把脉。 “娘娘暂无大碍,梦魇醒来后会有短暂的心悸,只需好好歇息便可。” 得知南清暂时无碍,抬手将殿内的人全打发出去。 “清姐姐?” 凑近小声试探性的唤了一句,没有得到答复。 握上南清的手,有些凉,下意识轻轻揉搓,试图让手变得暖和点,却被对方快速抽走。 璃榆不解,望着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脸,质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答复,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可抽回去的手明示着南清此刻是清醒的,只不过在抗拒自己对她的触碰罢了。 “清姐姐是不想面对吾,还是不敢面对吾?” “自那日求先皇将你放在我名下养着的时候,我都只是将你视作一颗棋子,上位夺权的棋子,直至宫变那日亦如此。” 南清得情绪稳定,毫无波澜,好似一个局外人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棋子又如何,吾心甘情愿做得棋子。” “我从未有过少女懵懂时期萌发的爱意,亦未感受过两情相悦的情谊,在这幽幽宫墙里被蹉跎掉大好的四年光华,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先皇如此,你亦如此。 “璃榆,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你年少时内心懵懂的情意,你分不清是爱还是占有罢了。” 后背的里衣被汗水黏腻着,很是不舒服,南清缓缓坐起身来,眼中的冷漠疏离刺痛了一旁的璃榆。 “君上若非要一个答案,本宫给不了,你我之间的闹剧,哪怕现在无人敢多口舌,可终归是不为世俗所容纳,难保日后不会被群而攻之。 “新君初立,朝纲不稳,君上还是多将心思花在黎民百姓身上,当初决定选择扶你上位,如今便不会轻易让人夺走,本宫暂时不会逃,君上安心前朝之事便可。” 演了四年的戏,她不介意再演上几年,情爱于她而言,虚无缥缈,触手不及。 声音平淡而冷静,可听这话的璃榆已然怒火中烧。 一个疯狂的想得到另一个人的爱,一个执拗的想逃脱另一个人的桎梏,她们之间,恐唯有不死不休方能善了。 南清从榻上下来,抬首之际看到了先前被璃榆揉搓扔掉的纸团。 安静拾起,缓缓展开,皱巴巴的,但不影响看上面的名字,淡然道:“若是将京中好的儿郎全都纳为皇夫,朝中人才便会凋零,这上面的儿郎是本宫再三思虑过。 “他们既是朝中紧要大臣之子,却又不是家中独子,送一个入宫,可作牵制之用,又可保朝廷用人不减。” 璃榆眉关深锁,手指根根攥紧,指节白中泛青,心中怒意已至顶峰。 “被加封为太后的婉妃娘娘在宫外暴毙,姐姐觉得这个消息明日放出宫去,如何?” “本宫没有与你说笑。” “吾也没有与姐姐说笑。” 一旦太后薨逝,定然要守国丧,皇夫一事便可推延。 即使朝臣知道这是假的,为君者都说先皇身边的婉妃暴毙,谁又会多说什么。 第14章 厮磨 “随你。” 汗水黏腻的紧,南清觉得和眼前的犟种没办法沟通,出去让青辞备热水准备沐浴。 一番为对方好的话不听,那便随她折腾,只要火不烧自己身上,当真不愿多费心思。 进最里边的耳房前,南清对站在圆桌旁的璃榆没好气说道,“要么就在这赶紧歇下,要么就回你的宣明殿,别跟块木头杵在那儿。” 听到南清没赶自己走,原本气极的她瞬间平静下来。 在关上耳房隔门之际,闪身伸手拦下,嘴角勾起笑容,“今儿忙了半宿,出了一身的汗,不如一起沐浴后再歇息也不迟。” 南清不与纠缠,松开隔门,自顾自的解开里衣,全当璃榆是空气。 背对着她跨进浴桶,水温刚刚好,正热的天气,温热水于南清而言,却最是合适。 墨发散于身后,白皙光洁的美背若隐若现,在烛光的映照下,璃榆觉得南清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此时严重怀疑,南清是故意的。 目光被深深吸引,连带着脚步都在不自觉的往浴桶旁挪动。 “哗!” 将身上的汗渍快速洗净,直直起身,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长帕,准备擦干身子,被璃榆抢夺过去。 “这样的事情交给吾来。” 湿漉漉的发尾尚在滴水,将其包裹着轻轻揉搓,待吸干水分后,双手左右滑过肩头,缓缓擦拭着挂在肌肤上的水珠。 长帕一点点下移,行至腰际,移出掌心,一寸一寸揉捻。 南清用力朝其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 璃榆吃痛,缩回自己的手,对方趁机夺回长帕,将腿上的水渍擦去,穿上干净的小衣和亵裤,径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