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从来都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被人爱是如何滋味。 从刚开始的哭闹到册封宫宴被害,让她谨记明白一点,唯有依附璃嵘对她的宠爱好好谋划,才能在吃人的宫里活下去。 后在生辰宴上,遇到了孤苦无依的璃榆,先前在宫宴惨遭嫔妃迫害,太医说她难以孕育自己的子嗣,便向璃嵘讨要了三公主璃榆。 自那以后,她便有了夺位的念头。 璃国建国便是女帝,她若能培养出一位女帝,自己成了太后,权柄在手,便可以不再依附任何人。 “姐姐?清姐姐?” 眼前有人手晃动,南清回神,定眼瞧见璃榆,透过那双黑眸,仿佛瞧见了先帝的模样,心中泛起不适。 捂着心口连连后撤几步,“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璃榆瞧出南清脸色不对,但不敢贸然上前,怕将人逼急,乖乖退了出去,却不曾离开,一直候在殿外。 直至入夜,内殿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璃榆变得有些着急,遣青辞进去瞧瞧情况。 殿内漆黑一片,瞧不见人,青辞掏出火折子将油灯一一点燃。 火光将四周照亮,角落里,南清蜷缩成一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青辞不敢擅动,轻脚走出,将里面的情形禀报给璃榆。 近身弯下腰蹲着细瞧,才发现南清哭过,脸上泪痕尚存,衣襟处有些湿润。 璃榆小心将人抱起,缓缓放到床榻上,褪去鞋袜与外衣,盖上薄被。 痴痴望着熟睡的人,手不自觉的覆上对方的脸颊,轻轻摩搓着,喃喃自语道:“南清,不要试图逃避,即使你从未爱过吾,吾也会穷尽手段将你留在身边。” 随后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让青禾点上凝神香,又嘱咐了两句,才回宣明殿。 夜里,南清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反复梦魇,哪怕有凝神香也不起作用,嘴里呓语不断。 任由青辞怎么叫也叫不醒。 二人伺候南清这么久,还是头遭遇见此番情况,已是后半夜,连赶着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原不敢惊动璃榆,可又怕事后怪罪,只能硬着头皮去宣明殿禀报。 在太医扎了两针后,南清停止了呓语,可依旧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君后情况如何?” 匆匆赶来的璃榆,衣着尚有些凌乱,想来是得知消息后急着过来。 “回君上,娘娘这是旧疾引发的梦魇,近几日可有按时用药?” 青禾与青辞闻言齐齐跪地,伏在地上请罪,“奴婢该死。” 南清服用的药每两日一次,按时间来算,应当是明日才喝,今日犯病,那也就意味着至少六日不曾服药。 第13章 争执 六日前,是瞿嬷嬷与之阙照看,得知与青禾二人无关,便未再追究。 “现下情况如何?” “微臣刚才把脉,发现娘娘精神多日紧绷,如今又昏睡,恐有损伤…” 太医低头,声音渐低,身子也越发伏低。 璃榆盛怒,拿起手边杯子砸去,“还愣着作甚,等吾想办法不成?” “微…微臣这就去配药。” 太医惊恐,连滚带爬逃出永华宫,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传之筠、之阙,吾有话问。” 青辞察觉气氛有异,不敢耽搁,小跑传唤。 不多时,三人先后入内,璃榆端坐外殿上位,冷面如霜,看不出喜怒。 “奴婢拜见君上。” “在行宫,君后可有按时服药?” “请君上恕罪,娘娘她不喜服药,每次都是奴婢们与瞿嬷嬷越矩,强灌而下。” 之筠与之阙匐地,身体颤抖,大气皆不敢出。 “既按时服药,那今日为何还会引发旧疾!” 之筠回想起前不久的两次送药的情形,颤着声音回禀,“回…回君上的话,娘娘在南府待嫁那两日,奴婢们…只是将药熬好送去,因有南小将军在,便不曾…不曾瞧见娘娘亲自喝下。” 当着南府人的面,瞿嬷嬷她们即使是宫里人,可也不好欺人太甚,只多叮嘱了几声便退下。 两次去取药碗都是空的,几人也就没多想,如今出事,想来是趁几人不在,将药倒掉了。 可那药是南清进宫那会被害后就一直在服用,以往都是自己强忍着喝下,为何去了行宫便不愿喝了。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垂眸不语。 之筠之阙捉摸不透上位者的意思,是罚是惩没个定论,只能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出去。” 将人晾了许久,璃榆才缓缓开口,示意两人离开。 如蒙大赦的两人连连叩头谢恩,迅速退到殿外。 太医去的快来的也快,配好药交给青禾,嘱咐三碗水熬成半碗给南清服下。 先前扎的两针只是暂时稳住了情绪,这会南清又开始呓语,且伴有肢体动作,不停晃动。 青辞一直守在榻旁,担忧南清伤到自身,只能上前摁住对方的双手。 不想却被狠狠踢了一脚,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璃榆,脸上挂着忧虑之色,箭步进来。 内殿气氛紧张,连带着刚进来的太医额间都布满了细细的密汗。 璃榆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太医,太医紧张道:“君…君上,臣再给娘娘扎上两针。” 梦里的南清感觉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将她与璃榆之间的往事剖开,一遍又一遍地凌迟。 “南清,她可是弑父夺位之人,你当真以为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他们不过是维持表面功夫,私底下还不知道如何唾弃你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