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离开“那时”很久了,你已经拥有了全新的未来。 可纵然梦里的一切再虚幻,她还是忘不了那张让她心跳一滞的容颜。 苏以冬,为什么会是她? 锦安然没有睁眼,用手摸索着想把花洒的热水往右挪点,结果碰到了热水的传输管,烫的一缩。 热水从纤瘦的腰间滑落,回忆跳转到摔落的那一时刻被苏以冬紧紧抱住的感觉。像是潜伏在暗潮下的悸动,持续的温热根本无法将其覆盖。 - 淋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早已经将进入卫生间前那一句“我会快一点的”抛在脑后了。 被热水一直淋着确实是有一种意外的舒适,但是也会渐渐感觉缺氧,她关掉花洒,慢慢擦拭身体,穿好她用来当睡衣的大码衬衫,走出了浴室。 苏以冬正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按着手上的平板。 按了半天,屏幕还是黑的,她有些烦闷的捋了捋额头。 “怎么了?”锦安然看着苏以冬一脸的颓废,问道。 苏以冬将平板扔在茶几上:“估计坏了,打不开机。我捣鼓了得有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也就是锦安然沐浴完的时间。 最终修改的稿件全部在苏以冬的工作账号上,如果说平板打不开,那么只能明天去公司的电脑上操作了。 “手机里有备份吗?” “我的手机不办公。” “去修平板?” “太浪费时间了,白芊今早就让我交稿。” 连续提了几个建议,都被苏以冬驳回。 视线离开那块无用的砖头,看向锦安然时,景色让她为之一愣。 锦安然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被热水浸没过后产生了一丝微微的嫩红,像是粉色的点缀。大领口的加码衬衫被她当做睡衣,却只能拖拽到大腿根,边角晃晃悠悠,似一缕浅浅的绯色时隐时现。 好犯规的出浴穿着。 “你没睡衣吗?” “……这件就是啊。” “上次明明不是这件。” 苏以冬偏过头,将眼镜摘下,扭过话题:“我记得你电脑上有存稿子吧。” 锦安然想了想说:“有的,可是是总监你修改前的线稿。” 苏以冬点一点头,如释重负:“色调参数和其他的修改我都记得,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借我用一下吧。” “好。” - 舒缓的开机音乐响起,屏幕高亮,经典的风景画开机界面,她鼠标轻点,刚想回头让锦安然帮她输入密码,却发现直接进入了主屏幕。 没有设置密码。 界面切换的风格是淡出淡入,风景画由深入浅转变成了一张合照,是两个女孩子在风景区的合照。 像一根竹竿一样笔直地站着的,脸上挂着失措的微笑,戴着圆顶帽,比着剪刀手的女孩。她一眼就认出来是锦安然。 另一位女孩跟锦安然一般高,身子侧着,双手环抱着锦安然,额头锃亮,很开朗的露齿笑,跟一旁紧张的锦安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关系好像很不错,拍照的时候都脸贴脸了。 苏以冬眨了眨眼,朱唇不自觉的微微张开。 呼吸模式从鼻子转到了嘴巴,轻轻地呼吐着,也带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想是有些……不舒服。 锦安然拿起吹风机走回次卧室时,发现苏以冬已经盯着自己的壁纸很久了。 “合照很不错,是旅游时候拍的?”当她进屋时,苏以冬问。 “嗯,当时外出参加学校的比赛,刚好路过那个景区,又有空闲的时间,就进去参观了一下。” “你旁边这位是?” “我的同学。” 锦安然很奇怪,她从苏以冬的语气里听出了很奇怪的意味,明明只是很寻常的问题,却有着咄咄逼人的架势。 “还在联系吗?关系怎么样?” 借着又是两个很平常的问题,但是根本不像是唠家常,而像是扔炸弹。 炸的锦安然的脑袋轰鸣了两下。 “才毕业没多久,是还保持联系,关系的话,”锦安然坐在床尾,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入墙上的插板,开了最低档的暖风,“她应该是我这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了。” 话语藏在了吹风机的鼓噪中,一股脑全部灌进了苏以冬的胸口。 听完锦安然的一字一句,她没有动,仍旧是盯着那张合照。 安静的次卧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直到锦安然走到她身边,伸出白皙的手臂贴过她的侧脸,在触摸屏上滑动着打开稿件时,苏以冬才收回了神思。 锦安然温润清新的体香透过棉质的大码衬衫飘散在她周围,一时间这芬芳沁入心脾。乌黑修长的头发还带着潮,轻轻划过她的侧脸,像是不断地对她挑逗一般。 欲感翻涌,心里又经历了一波潮起潮落。 她不想承认她吃醋了。 蜷了蜷手指,任由锦安然站在她身侧登入办公软件,窗口已经将合照中二人的脸完全遮蔽,可她还是会想到那个女孩拍照时紧贴着锦安然的脸,笑得那么灿烂,脸上的肌肉就会不自觉的紧绷。 她认了,她就是吃醋了。 一直到锦安然将线稿摆在她面前,还特地按了个全屏,大窗口将屏幕一整个完全遮住,她还是保持着一副半温半恼的表情。 “总监……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我的线稿画的太差了?” 带着愧疚的声音好似一把利剑刺破鼓膜,苏以冬猛地回神:“没……没,我走神了。” 外侧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绿色气泡亮起的是白芊的头像。 【我亲爱的酥酥,你答应好我的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