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着,锦安然当时抓着的,就是自己这只手。 只是回忆又被脑海中又想起了萧悦可和她所谓的“女朋友”你侬我侬的画面顶掉了。 恶心的感觉在胃里止不住的翻涌。 房门突然打开一道缝,锦安然在门缝后胆怯地窥视着她此刻的窘态。 她也看着锦安然,努力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像是在说:“我没事。” 她不想让当下的事态弄得更糟。 “晚安,总监,好好休息。”锦安然说。 一句轻柔的晚安,像是露珠,从叶尖滴落到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 午夜,苏以冬辗转难眠,她借着月光摸索到厨房,从冰箱的深柜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又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杯子。 身上很热,口干舌燥,她突然很想喝点什么。 厨房旁有一个小长桌,吊顶的小灯温柔地照着她一个人。她独自坐着,慢条斯理地倒了一小盅,轻轻仰头一饮而尽。 没有经过任何调制的威士忌辛辣刺激,像是在口腔里灼烧着,犹如针刺不断戳着痛觉神经。 接着又是一盅。 她貌似有些不满足这般慢饮,干脆直接将玻璃杯倒满。 酒水澄澈透亮,在灯光下散发着粼粼波光。 杯面倒映着她变得有些憔悴的面容。自己已将头发散披,眼神空洞,像个呆滞的、没有魂灵的木偶。 满脑子都是萧悦可那令人作呕的,小人得志的表情。她想着将这些当做酒水的陪衬,一同饮下。 一杯接着一杯,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满满的酒瓶几乎见底,却仍然无法忘却。 依旧燥热,意识却飘然于肉体之外。 她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晚风从略微张开的窗口吹来,吹得她脸生疼。 想起锦安然抓着她的手的感觉,很温柔,让她产生了一丝错觉。 错觉是,锦安然已经认出了她。 她努力支起麻痹于酒精作用下的身体,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锦安然的房门没有关。 兴许是之前告诉她“好好休息”的时候露出的门缝,锦安然忘记将房门关紧了。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鬼使神差。 灯已经全部都熄灭了,厨房间的光照不到里室,她在黑暗中犹犹豫豫,不断的敲打自己的太阳穴,只是手酥麻,根本使不上力气。 感觉大脑分裂成了两边,一边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朝锦安然房间走去,另一边是她仅存的,保留着自尊心和羞耻心的意识,呼唤着她别做傻事。 快停下。 昏过去就好了。 可现在,就连那最后一丝仅存的意识都快要淹没在填满着酒精的淤臭血液里了。 “安然……” 呢喃化作夏夜的泡影,飘到天花板上碎裂开来,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来回跳脱。 第7章 奶糖 锦安然没有睡,无力地倒在床上,手臂压着额头,在昏暗的房间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空气氤氲着燥热,烦闷缠绕上心尖。 思考着很多破事情,在脑子里面和成一团浆糊。那个萧悦可,是她见到第一个能把苏以冬惹生气的人。 从表情到动作,锦安然从未见过苏以冬那副模样,她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去抓苏以冬的手,那种情况下,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不敢说话,也没法说话,如果发出声音,自己就会成为刺破气球的针。 “真够倒霉的……” 她喃喃。 恍惚间,在那片针落可闻的黑暗中好似传出了什么异响,锦安然瞄见房门被打开了,她立刻坐起身子,双眼看到的却是穿着单薄黑色睡衣的苏以冬。 那睡衣的材质在朦胧月色下泛着亮色。 气氛有些奇怪,她就呆呆地站在离自己床几步路的门口。 “总监,还没睡吗?”锦安然谨慎地轻声呼唤。 但是苏以冬没有理会她,她低着头,眼神微阖。 锦安然感觉不对劲,快速往角落里边缩了缩。 直到苏以冬开始向她走去,步伐沉重,感觉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锦安然的心口。 走到锦安然面前时,她停下了。 意识消弭于五分钟前?还是两分钟前? 锦安然谨慎地盯着溺在黑暗中的苏以冬:“总监你没事吧……”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她。 “啪”的一声,锦安然伸出的手被死死抓住。 好疼! 一瞬间的吃痛,发现手腕被握住,按压歪向了外侧。 下一秒,苏以冬突然贴身,两只手按着锦安然的腕,将锦安然正扣在床上,压在自己的身下。 床发出剧烈的声响,碰掉了一旁的纸笔。 锦安然的鼻尖几乎要跟苏以冬的鼻尖贴在一起。她瞳孔猛烈地收缩,借着一丝月光,看见苏以冬溃散的眼神和涨红的脸颊。 “认不出我了吗……” 苏以冬启唇,说话却像是在锦安然脸上哈气,嘴里的浓烈的烟酒味混合着身上的香水味和汗味,形成了一种绝妙的暧昧感,匍匐爬上了锦安然的身体。 锦安然无法想象她喝了多少,但知道苏以冬现在肯定是完全没有意识的醉鬼。她拼命挣扎,不断的扭动身体,但是苏以冬施加的压力有些过于沉重。 喝醉的人总会有如此奇怪的力量吗?这完全就像是刻意的! 刻意的报复!! 腿贴着腿,身子贴着身子,手臂贴着手臂,身体的每一寸都能感觉到由苏以冬传递过来的体温。 “再看看我,”苏以冬微微仰起头,眼神里透出一丝悲意,看着锦安然,“你真的认不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