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背景音乐“Lyric Pieces, Book I Op.12: I. Arietta”缓缓达到高潮,萧悦可也站起身,表达出自认为无比真诚的歉意。 “以冬,从前我们多有不合,给你创造了很多不愉快的回忆,我在这里诚恳的向你致歉,希望你能接受,也希望在此刻,我能再次向你表达我对你的爱意,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告白。” 很自信又很有格调的声音一直都是萧悦可的招牌杀招,声音本身就很能俘获人心,更何况还有这一车的花海。 可她面对的是苏以冬。 “如果你仅仅只是道歉,明明只需要当我的面说清楚就够了,而不是浪费时间大费周折,还要往道歉里面夹带私货。 “这就是你所谓的道歉吗?我对你很失望,萧悦可,你浪费了我无比珍贵的数个小时。” 萧悦可未曾料到自己准备许久的仪式感会被苏以冬如此轻而易举的拒绝。她面前的苏以冬好似已经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感情。 或者说,感情已经被她私藏起来,给了某个人。 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让萧悦可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本来愠怒的脸更加红肿,浓厚的妆也招架不住这般变化。 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试图为自己收到的屈辱找回一点尊严: “你果然是喜欢那条小丑鱼,对吧?那条小丑鱼有什么好的?我看你真是瞎了狗眼了苏以冬,你哪怕多看看我,再多看我一眼,无论是身材容貌,还是财富地位,无论怎么比,我都比那条小丑鱼强一万倍!” 歇斯底里,恨意丛生。 “锦安然是吧?我已经调查过她的背景了,真的蛮可笑的,十几岁的时候母亲死于父亲的家暴,父亲因公司破产杀害妻子锒铛入狱,她还有心理疾病的病史。难道说我亲爱的苏总监你也是个大圣人?想要以爱的名义去拯救一个人生失败的小丑鱼吗?” 看着萧悦可癫狂可怖的模样,苏以冬却只是沉重地做了个深呼吸。 虽然她的话每一个字都精准猜到了苏以冬的雷点上,可是苏以冬却觉得对这个疯子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 “萧悦可,如果是四年前的我,现在身边有什么,我应该就会向你砸什么。 “你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疯狂的模样,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更加丑陋呢?” 每一句话都像是打上霜的箭矢,精准地刺入无地自容的羞耻心脏里。 “没想到你能调查的那么仔细,现在我才明白,当初你接近我的时候就已经那么了解我,原来是把我查的一清二楚。 “那你是否有再深入地查查,十年前,当锦安然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替她去派出所做笔录的人,叫什么名字!” 话说到这份上,哪怕再迟钝也应该明白事情的内核了。 顿悟的萧悦可心理防线被完全击溃,而这场闹剧将会以她颜面尽失而结束。 可她无法接受。 她抓着头发,喉咙里有怒意与不甘的呜咽。 她疯狂地冲了过去,将苏以冬整个人压制在落地窗上。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锦安然才不是什么小丑鱼,她是我独一无二的锦鲤。” 听到这句话,萧悦可愤怒地用手肘抵住了苏以冬的脖子,欲用蛮狠的手段将自己的双唇贴上她的双唇。 无数闪光灯亮起,拍摄下这戏剧性的一幕。苏以冬毕竟是经常锻炼,萧悦可的力量和她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就在即将吻到之时,她抽身躲过。 门口的保安立刻跑过来压制住了满脸通红的萧悦可,可碍于她是今晚最大的金主,却又不敢压制地太狠。 场面真是抓马极了,如同雾都那一次展览,也是同样不明所以的群众,也是同样如此强硬的告白手段,也是同样的不愉快收场。 “萧悦可,这句话我从进来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了,”苏以冬的烟眸里难得露出凶光,紧紧瞪着瘫跪在地的萧悦可,“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说罢,她在众人或不解,或敬佩,或感慨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走出了MagicMotion。 - 锦安然从车上下来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束向日葵,去快递站点拿了一个包裹,才回到了19楼。 她发现家里好像没有可以放这束花的地方,于是从次卧的工桌上拿了一个自己用了很久的笔筒,灌满了水,将向日葵插了进去。 那个笔筒是她很珍惜的东西,现在这个向日葵也是她很珍惜的东西。 看着那束夕阳下发着金光的向日葵,心情也是金灿灿的。 喂完小锦鲤,洗了个澡,她躺到了苏以冬的床上刷起了短视频。 她把那个四十五秒的宣传视频单曲循环了好多遍,在脑海中不断地重温那个冲动的吻。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苏以冬是她的了。 她走到客厅,打开灯,将包裹拆开。 里面是一套她非常喜欢的洋裙。这是她发工资后第一次花如此大手笔,也是她二十二岁的人生里第一次花如此大手笔。 她很喜欢这件淡粉色的洋裙,所以觉得苏以冬也会喜欢。 她想等苏以冬回来,用最美丽的样子迎接她。 心情如火灼热滚烫,情绪随着夜色渐浓。 褪去睡裙,将那套洋裙穿上,整理了一下袖口,欣喜的如同少女在落地镜面前看了好久好久。 小锦鲤从窝里爬了出来,走到脚边蹭了蹭她的脚踝。 她将小锦鲤抓抱了起来:“小锦鲤,你说苏以冬会不会喜欢我这套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