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样,分明像是在吃醋。 既是吃醋,那是否说明,她对她……实有不同于寻常师姐妹的情感? 江灵殊一下子慌乱起?来。 可她更觉得悲伤,为自己要这样忌讳和忍耐自己的感情而感到悲伤。 灵衍起?先还想撒个娇道个歉蒙混过去,但看到江灵殊忽然落下泪来,便真的不知所措了。 “灵殊,你,你别?哭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看着?别?人那么久了,好?不好??你信我,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但我发誓!以后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到最后,她亦泣不成?声。 江灵殊摇摇头,抹去了面上泪水,许久才只吐出一个字:“好?。”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人一路相伴,历经生死,她如?何会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情谊。与其说是因为气?她看着?别?人与不告诉自己真实原由而哭泣,倒不如?说是因自己陪在她身边却不能为其分担一丝一毫那些沉重过往的无力感而落泪。 “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江灵殊为她缓缓拭着?泪,“我信你……以后若再有什么不能说的事,你只实话告诉我就是,我会等,等到你能说的时候。” “灵殊!”灵衍一把抱住对方,哭得更加厉害。江灵殊轻轻抚着?她的背,也回抱住了她。 她只希望,她们能永远这般相依相偎,互相慰藉、理解、体贴。 如?此,便是有了矛盾,那也是不用怕的。 于是乎,今夜里,二人仍是同塌而眠了。 第二日早上,四人一同在楼下用早膳,许是因她们起?得早,大厅里还未有多少人,倒是安静。 在这样的环境下,若有人讲话,便也格外清晰些。 “你听说没?,昨夜的那个姑娘,被?人高价买走?了……”前方不远处的柱子边上,一个小二对着?另一个悄声说道。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已是极小,却不知早被?人听了去。 “哪个姑娘啊?” “哎呀,还能有哪个,就船上那个,那个西域的……” “你,过来一下。”段小小一仰头饮尽蟹黄汤包落在碗里的鲜汁,接着?招手?示意那个小二。 对方满腹疑惑外加惊慌失措地指了指自己,得到她不耐烦的点头肯定之后,便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小,小的不是有意要说话打搅小姐用饭的,还,还请您千万别?……” “啧,”段小小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你瞎想些什么呢?我唤你过来,是想听你说昨夜那个西域舞姬的事,你方才说,她如?何了?” “啊,哦,哦!”小二醒转过来,知道面前是个爱听八卦奇闻的客官,瞬间便换上了一副喜色,添油加醋地道:“昨天夜里那姑娘下了场之后啊,哎哟,咱们掌柜的门都快被?踏破了。个个儿都是达官显贵,捧着?银子要将那姑娘买回府里去,咱们掌柜的哪里敢得罪了这些人,他?也做不得主,便又向上头请示。最后还是那姑娘自己给拿了个主意,说是价高者得,掌柜的便命人赶着?搭了个台子,让那姑娘在台上起?舞,那些人在下头出价……” “然后呢然后呢?”段小小匆忙低头喝了口面前的碧粳米粥,便又急急追问。 “是个面生的人出价最高,”小二忽地压低了声音道,“但那些爷哪里服气?,七七八八一查,悄悄派了人跟着?,便发现,那姑娘之后被?送到了张太守府上。” “哦——”段小小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也低声道,“张太守定是怕自己明着?出面不好?看,这才派了个人替他?,这下旁人便是知道也不敢明言,却不知他?花了多少银子?” “说到这个,哎哟,那可是足足两年?的俸禄供上了,不过当官的哪能只靠俸禄活着?不是,您这般聪慧,定然懂小的意思。” 突然被?夸,段小小心里很是受用,连连点头,又叹道:“可惜了,咱们竟错过了那么一场好?戏,但那姑娘也倒愿意?” “您这话说的,虽然咱们这里从不苛待舞姬乐伎,但在外抛头露面地卖艺,哪比得上被?人好?吃好?喝地供在黄金屋里舒坦呢,您说是不是?”那小二挤眉弄眼地道。 “嗯,你说得有理。”听完了最关键的部?分,段小小便随意给了块碎银示意对方退下了。 江灵殊见灵衍面有疑色,知道她一定与她想到一处去了。 她们虽与那女子连一句话都未说过,也知她必定来头不小,且身着?千金,武艺不凡,绝不会是想要过什么“好?日子”的人。 既如?此,她做出这种决定,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在里头。 可此事终究是与她们无关,她们既管不了,也无从探寻后续,只能猜想一番,当个谈资罢了。 但或许与灵衍其实有些关系呢?想起?她对那个西域女子的在意,江灵殊不由又瞧了瞧灵衍,果然对方眉头深锁,似在苦思。 第103章 掌门 之后?, 四人又流连醉霄楼数日,赏歌观舞、尝尽珍馐美馔,好不快活。 但终究, 要再想有第一日的惊艳是不能了。 眼看着荷包里的银子越来越少,各人也越发提不起精神玩乐, 她们商量一番,便挑了个天晴的日子离了醉霄楼, 向玉山门而去。 钟州无高山, 不出一个时辰, 通向玉山门的长长石阶便已出现在眼前。段小小方才一路上欢快得很?,现下却是有些?胆怯, 步子不由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