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真是将门虎女啊!” 赤马行驶到相?府门口时?被用力一拉高?抬前肢,女孩从马上跃下,不顾众多人在?,扑到了吴苓怀里,大哭了起来。 吴世齐与微氏还?有身后一干人看的目瞪口呆。 女孩带来的一干人也连忙跟着下马,牵紧了赤马恭敬的低着头。 “好好的,怎的哭了,你悄悄你这哭的?”吴苓赶忙抽出帕子替她擦拭。 南歌抱着她不肯撒手,也不肯让她给自己?擦泪,哽咽道:“几次来府上寻都不见你,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的去向,我便寻思着,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后来阿娘更是生着大气让我不许再提。” 南歌比她小,却长得还?要高?她一些,见她这般委屈的样子吴苓有些心疼。 吴世齐愣站在?哪儿凝视了许久,开口道:“外面不太平,你们有话?就?到府里说。”遂带着人先?入了府。 “阿爹...我...”吴苓轻推开南歌。 父亲与兰姨已经入府走远。 这般大的孩子,他?们只当是姐妹情深罢了,至少?那?些下人是这么认为的。但吴世齐记得,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是女儿这般的大小。 “好了,你别哭了,还?要做大将军的人呢,你看看你!” 南歌嘟着嘴,“我是听了耿叔叔的话?得知你回来,拼了命的逃出了府,最后还?是被他?们追上了。”她瞥向侯府的府卫。 府卫们将头低的低低的。 “你知道吗,外面兵荒马乱的。” “我知道,爹爹走了这么多年?,就?是在?外面打?仗吧。”南歌暗沉下水灵的眸子,侯府的人瞒着她,她也能在?其他?地?方知晓。 前些年?天子亲征东夷,沫城都传开了,她爹爹是大将军,她怎能不知道。 “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爹爹了,都快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脑海里有一个高?大的身躯,“娘亲房里的画像也被藏起来了...” 与此相?比,吴苓没有母亲,自多年?前她明白后就?不再问及。 两个孩子,相?惜,相?怜。 沫城的东北角,面对着十万大山,山间沟谷纵横,树林茂密,送走多少?寒冬,迎来无数春夏。 “歌儿那?孩子一定又?去寻她了。”城墙上临望,山川尽在?脚底。 耿少?怀低头,“是,少?主子听到消息后一早就?骑着马去了。” 子淑不再强求南歌去学那?些礼制里繁琐的规矩,也不再逼迫她要像个侯门世女一般端庄。 “西边的战火快打?到牧野了。”耿少?怀试探的望着她。“牧野离微地?极近。穿过?便是王都。” “西边的军队多是临时?组织的军队,牧野守不了多久。” 子淑深邃的眸子看着东边,“东边打?完,轮到西边了么!” “攻东夷两年?,精锐尽出,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天下的民心,尽已归周了。”耿少?怀走上前在?她旁侧鞠躬,“先?前孟津观兵之时?属下就?猜到了西周不久后将要反叛,故而未得主子允许,私自与南方联系。” “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耿少?怀闭上眼,他?太了解这个主子了,所以仅是与南方联系了,他?也知道子淑想知道什么,“天子多日前就?已经下旨让镇南候赶赴牧野了,大军今夜会?抵达沫城南。” 耿少?怀走后,远山看着夫人单薄的身影,“将军他?是真的苦。” 东夷打?了多少?年?未果,如今刚灭,西周便来犯,南仲扛着的,是一个将要坠落的天下,这一生注定都要在?战场之上。 国将不国,苦的何止是他?一人。 “大军不会?停留,你想办法与空山取得联系,帮我把这个给空山,让空山转交给她!” 子淑从袖口取出一只细长精致的小匣子。 忘归楼有不少?身手好的人,偏偏她让不会?武功的远山找空山转交,远山不懂她的意思,但是还?是照做了。 随后她支开了众人,独自走向大山深处。 “若能置身事外,谁又?愿意招惹这些是是非非,奈何生来注定,你躲不开的,逃不掉的。”东北的山很安静,老先?王以沫城为王都的时?候一场大火将这几座大山烧毁,于是下令封了山,之后虞侯遂征蜀地?有功,就?向天子要了这几座山头。 如今数十年?过?去,茂林早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更甚,只是封山的命令一直未撤下。 “母亲...您若还?在?,能否告诉淑儿,我该如何做才好!”她的眸子如这山川一般的墨绿,大山中没有人,所以不会?有回应,有的只是耳边无尽的风声,以及脚下的溪边的泉响。 奔袭的大军,每隔半日会?短暂的休息一会?儿,入了夜大军行军至城南休息了一小会?儿,准备连夜赶往牧野。 篝火旁,空山拿着一支小匣子递给了南仲。 “远山送来的,是夫人的...” 南仲伸手又?迅速收回,“送回去吧!” “您不打?开来看看吗?” 南仲摇头,她不想给自己?喘息,亦也不想回头了。“你送回去吧,一会?儿拔营,尽快回来。” 空山愣在?哪儿有些犹豫,“将军,此次去牧野凶险万分,您不回...” “滚下去!”南仲起身怒视。 空山站着不愿动,南仲将他?手中的匣子抽走转身离开。 喊来了指挥令下令拔营,让虞起率军先?行。 棕色的骏马飞弛在?城南的山间小道上,这风如刀割一般刮在?脸上,早已经过?了城门开启的时?间,沫城城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