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师父性子好qiáng,即便是女子,也不该输给男儿。这是师父的教诲,只可惜朱蛾并未达到师父的要求,辜负了他的好意。” “朱姑娘只修习了轻功?手上功夫如何?” “一般般,对付三五个大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 元绣话未说完,响起的敲门声打算了她的话,是红玉端着热好的油苏点心来了。 红玉是个晓得看人脸色的,刚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九卿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许紧张,元绣侧面对着红玉,倒是看不清表情,但说话的声音与平时比起来倒要低了一个调子,有些沉沉的,以红玉对元绣的了解,只怕也并不是多高兴的模样。 “小姐,点心已经热好,有事可唤我。” 红玉放下托盘,倒退着离开,关门的最后一眼,是元绣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点心,要送到九卿嘴中。后者有些吃惊撇开脸,却正好对上偷看的红玉,一惊之下,那热腾腾的点心已经被半qiáng硬地塞到了九卿的嘴里。 “唔——” “怎么?朱姑娘亲自带回来的点心不合胃口?”元绣又夹起一块,九卿有些慌张地睁大眼睛,却见元绣微微一笑,以袖掩唇,送入自己口中,“朱姑娘似乎有些失望,不如绣再——” “不、不必了元小姐,朱蛾自己来便可。” 九卿赶忙拿起另一双筷子,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满脑子乱糟糟的念头,再是香苏可口都没了滋味。 “若要学得‘探囊取物’的功夫,只怕须得练习手上功夫了罢?” “是——啊嗯??”九卿话音突的中断,她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太妙了。合着元绣绕了一圈问下来,竟都是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想知道江九卿的手,为何如此的gān净!? 一个没防备,竟然被她问了去,有点糟糕啊…… 元绣轻笑一声,袖子一挥,在九卿对面坐下,“朱姑娘似乎有几分紧张?难不成是因着绣之问题无穷无尽,朱姑娘怕被掏了家底,而对绣有些许恐惧害怕不成?” “元小姐哪里的话,莫说是要问几个问题,就算是要朱蛾的命,我也是会给的。”但这话,九卿愣是没敢看元绣,就怕被她看出此刻的不安。 “朱姑娘也是爱鸟之人,看到小乔想必很是高兴,不如就由你来为它喂食如何?” “啊?” 九卿有点茫然,她何时说过她对鸟有兴趣了? 元绣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巴掌大的瓷罐,上面是两只凤凰jiāo颈缠绕的釉彩花纹,十分jīng致。打开里头装的竟然是半罐鸟食,颇有几分làng费。 元绣将罐子塞在九卿手中,冲她一昂下巴:“若非爱鸟之人,又如何会因为捉鸟而伤了手?朱姑娘,劳烦你了。” “……哪里哪里。” 九卿接过瓷罐,手一个不小心抖了一下,鸟食都撒了一点出来。她抬头看元绣,后者只是这样望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目如画,看的九卿在一刹那间有几分失了神。 “朱姑娘,你撒到外边去了。” 九卿缓过神,手里的鸟食撒错了地方,都落在外头的底座上。她似乎听到元绣的轻笑声,却就是不敢抬头,匆匆撒了两把鸟食,就把瓷罐放在了桌上。 “点心凉了,朱姑娘何不再吃几口?” “好,好。” 九卿低着头又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吃得太快,又没嚼仔细,堵着喉咙咳嗽了好几声。元绣从茶壶中倒了杯冷冰冰地茶,送到九卿口中,她喝下,才总算努力地咽了下去。 “你还要么?” “不用了。”九卿推开元绣的手,有点láng狈地撇开脸,“若元小姐无事,朱蛾想先行离开了。” “好,你走罢。绣已无问题了。” 话毕,九卿道了别,推开门要走。但没料到门后还站着个人,走出去差点撞到人,跟红燕红玉两人都互吃了一惊。 “朱姑娘,我们——” “无事。” 九卿丢下一句,便匆匆离开。 红燕有几分奇怪,想要开口,但身后却被红玉扯了几下衣摆,心领神会收了声,将门关上。 “红玉姐,朱姑娘这是怎么了?” “嘘,别问。”红玉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一时间五味陈杂,“这事有点复杂,我们看着就好了。” “燕子,问你个事儿……” “嗯?” “要是姑爷真的回来了,你会如何?” “什么?他要真回来了,老爷小姐非得打断他一条腿不可!他会回来吗!他敢回来吗?!” “这……” 红玉住了嘴,她明白就是红燕说的这个理,但不知为何,脑中却总是浮现那个场景。她用力甩了甩头,暗暗警告自己赶紧忘记,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听到屋内元绣传唤,她跟红燕才赶紧跑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确实是快掉马了,但最终马甲是九卿自个儿扒掉的……不是绣绣扒掉的23333 简而言之一句话:搞事情搞事情!让bào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第六十二章 九卿是由红玉服侍, 平时这个时候, 她已将叠好的衣服送至chuáng边, 供九卿醒来后穿戴。但今日九卿睡醒后, 却觉得眼前一切有几分诡异。 她此刻是女儿身,chuáng边所放置的衣服为何是套男装?事情没弄个明白, 她也不可能将衣服穿上身。随便批了件外套起身,叫了红玉进来。 九卿起chuáng的时辰jīng准得很, 每天几乎都在那个点。因此红玉早早就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口候着。外头的雪天虽然清冷, 但好在九卿仍旧准时起身唤她进去。 红玉见九卿未穿着完毕, 只批了件昨日的外套坐在chuáng边看她。将手中的洗脸盆子在架子上放好后,奇怪道:“朱姑娘, 你为何不换上衣裳?”那本该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一看便是动过的,不晓得为何她不换? “还是姑娘要红玉来搭把手?” 红玉走过来,拿起衣服展开抖了抖, 要靠近九卿,却被她拦住。 “慢着。” 九卿站起身, 从红玉手中接过衣服, “这是件男装, 对吧?” 红玉点头,“是的,朱姑娘。” “既然你叫我姑娘,那为何给我备的是件男装?平日里也没见你准备错?还是说红玉姑娘今天早上未曾睡醒?”九卿将衣服丢在chuáng上,“不如红玉姑娘再给我那套衣服来?” 红玉摇头, 正色道:“姑娘,这是我们小姐特意叮嘱我为姑娘备下的。说是今个儿要用上,我看姑娘刚起,便备在了旁边,以为姑娘起chuáng就会换上,也免得不知何时又要换。” “元小姐可有说是何时?” “小姐没说,红玉没问。”红玉又拿起衣服,“那姑娘可要红玉帮忙?” 九卿忙接过,“不用了,我自个儿来便可。红玉姑娘快回屋里去歇息罢。对了,也可以将早膳端来了,不知怎的,今天起来肚子有些饿得慌,估计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九卿随便找了个理由要把红玉打发走,独自思考着该拿这套衣服怎么办。 元绣所说的有今天要用上,是指怎么个用法?是真要用,还是想要看清她的真面目?昨日便已觉得她有几分古怪了,若今日真穿上了,她可会看出些什么? 若是真的一男一女,那就算是穿着同一套衣服,也有不同的气质。可江九卿与朱蛾,本质上便为同一人。要真穿上,那种贴合的气韵,怕是只要长了眼睛的便可看出端倪来。 这该如何是好? 九卿起身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走了一圈,忽然瞥见梳妆桌上的盒子。元绣念她是为姑娘,她虽表示不喜上妆,但水粉胭脂仍旧是未曾短缺过。在妆台盒子上摆的整整齐齐。 她曾学过易容之术,复杂的材料手中是没有。但是用胭脂水粉等简单地做些妆容改变,还是简单的事情。学过易容之人,多少对上妆有些心得。她素日里常做男装扮相,但并不代表她不会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