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涵见状,走到石葶楚跟前安抚道:“姐姐莫要伤心,东西丢了再制就是。” 石葶楚心中好笑,递了个含笑的眼神于石戋,才敛神向陈紫涵说:“妹妹说得正是,寻了一圈未果,我便带着三妹回来了。” “那就好。”陈紫涵见对方不似失落,便不再过问此事。 石葶楚看向床上的石芙玉,向陈紫涵问:“大姐何时会醒?” “大夫说最迟申时。”陈紫涵道。 石葶楚颔首,心中固有计量。 “既然大姐还睡着,我们不要留此烦扰她,吩咐下人一旁看顾,醒了再来便是。”石葶楚看向二女道。 陈紫涵顾虑外间辛昭云和孟古月二女还在等候,便也点头同意。 石戋自是没有异议,牵着时幽鹿的人跟着前方二女出了里间。 时幽鹿低眸看着自己被石戋牵着的手,小脸上神色自若,出声向石戋问:“姐姐是不喜欢石芙玉吗?” 石戋脚步微滞,默了片刻,轻声道:“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始终是我名义上的大姐。” 时幽鹿眼中露出惊讶,似是没想到石戋对她竟如此不设防,敢于把真言袒露。 只有名义上的情意吗。 时幽鹿微微握紧手中温热的手,却突觉手心被什么硌了一下,将石戋的手掌摊开,眸子却猛的一颤。 “姐…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时幽鹿看着石戋右手心上几乎横至整个掌心的疤痕,语气惊滞。 石戋收回手,扫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前段日子伤了手,并非什么大事。” “可是,这疤却是永远去不掉了…”时幽鹿蹙眉,对方手心的的疤痕太深,只怕要跟一辈子了。 石戋看着近在眼前的众女,没有回话。 陈紫涵让众人各回房间休息,只道待石芙玉醒后再来。 众人皆是跑了一天,此刻正是疲乏,都点头应下。 辛昭云道:“也好,等芙玉姐醒来我们再过来。” 见陈紫涵答应下来,众人这才散了。 回去路上,时幽鹿一直神情恍惚,身旁的二女有些疑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失魂落魄成这样。 辛昭云和孟古月相视一眼,旋即辛昭云向时幽鹿出声问道:“妹妹想什么这么入神,是在担心芙玉姐吗?” 时幽鹿摇头,回道:“大夫不是说芙玉姐没事吗,无甚可担心的。” 二女闻言,皆相顾无言,没有再出声询问。时幽鹿今年不过刚满十三岁,虽年岁小,但到底还是有番心思。 时幽鹿并不知此刻二女的想法,她隐约记得她二哥曾经送她一个名叫香痕膏的东西,因她自幼活泼过分,三天二头的磕磕碰碰,少不了受伤,她二哥怕她女孩子家留下疤痕,特地去为她求了这香痕膏。 说来这香痕膏也有奇效,她从小受伤无数,凭借此香膏,竟是半分伤痕都未曾留下。当然了,时幽鹿心中清楚,哪怕香痕膏再有奇效,石戋手中的伤疤也不可能完全去除。 但哪怕有一点效果,也聊胜于无。抱着这种想法,时幽鹿当下只想尽快回府去向她二哥时襄良打探香痕膏的下落。 却说这边石戋回屋之后,心中因为石芙玉要静养二日,行程延期之事而忧心忡忡。 绵儿看出石戋脸上的愁容,出声道:“小姐不必心急,晚上几日回去不妨事的。” 石戋叹了口气,说道:“荆娘的病根未除,离开时日多了,我怕…” 绵儿见石戋不再说下去,知道对方因为顾虑,只好又安抚道:“小姐放心,荆娘有谷子照料,不会出事的,何况我们最多晚归二日。” 石戋点头,心中却担忧不散。 次日,陈紫涵遣小厮前来通告,说是石芙玉昨晚已然醒了,但陈紫涵见对方精神不佳,所以没有请她们前去。如今修养了一夜,倒是好转不少,陈紫涵见状这才遣人去通知众女。 石葶楚和石戋同行,来到石芙玉屋子,除了没见时幽鹿外,其余众人皆在。 石戋没见到时幽鹿,心中疑惑,向辛昭云轻声问道:“幽鹿妹妹怎的不在?” 辛昭云道:“我也不甚清楚,昨日走到一半,那丫头突然说要回府,问何事却不说,如今还未回来。” 石戋眸色微淡,没有再出声。 倒是辛昭云见石戋一来,就发觉时幽鹿不在,还特地向她询问,心中笑了笑,到底那丫头不是独自热心。 “我们进去吧,就等你们来了。”孟古月看向石葶楚二人道。她与辛昭云已是早来了的一刻,但二女寻思着还是等石戋姐妹过来再一同进去,毕竟里面的那位是二人的姐姐,若是在她们之后赶来,怕是要多想。 不得不说辛昭云和孟古月十分心细,不仅照顾到里间石芙玉的想法,还兼顾石戋和石葶楚的脸面。 石葶楚和石戋听到孟古月的话,心里顿悟,感激的看了眼前的二女一眼,这才罢了。 石葶楚和石戋走在前面,往里间走去,虽说二女本不甚在意这些,但到底是辛昭云和孟古月二人的好意,她们也不好当面辜负,何况又是于理不合,于情不通。 走进里间,见石芙玉坐在床上,一旁的绵儿正在侍候着喝药。 陈紫涵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众女,从椅子上起身迎道:“可算来了。” 石戋点点头,石芙玉闻声笑道:“听说大姐身体无恙,二妹心中甚慰。” 陈紫涵也是道:“正是呢,幸好今日风寒没有加重,否则我还真难向姑姥姥那边交代。” 石葶楚不置可否的笑笑,走到石芙玉身前道:“二姐落水,必然心慌神乱,此行回去,可要在府中好生养着,可不能似从前那般,不顾念身子。” 石芙玉眼底一冷,没有红妆的脸上,显得苍白无色,这般看去,竟是比平日装的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多了丝惹人偏爱的虚弱娇柔之态。 “…二妹,这是什么意思?”石芙玉眼中露出不可置信,婆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石葶楚无视石芙玉的装模作样,学着对方的神色语气道:“妹妹只是担心大姐的身子,怎的大姐却像是质问妹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