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为何!始皇帝为何!” 运输舰上,公子扶苏看着一条消息难以置信地咆哮到,那是由咸阳发出的,向着整个大秦疆域进行的广播,广播重复了很多次,确保大秦疆域内,每一个有能力接收到广播的人都能获知这条消息。 但是,这条消息却如同一柄利剑,刺入了公子扶苏的胸膛,为他带来的痛苦,要超过二世而亡剑不知道多少倍。明明他已经找到了解决始皇帝伤势的方法,但是为何始皇帝却在这个时候下达了这样一条离谱的命令,就好像他这一路来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一般。 “公子殿下,始皇帝下达这样的旨意,必然是有其原因的。”蒙川对公子扶苏说到:“我们最要紧的问题是,抵御来自异世界文明的入侵。” 是的,伴随着公子胡亥的叛乱,异世界的大军也开始了运作,从长城那长达一千光年的空域中,可以清晰地观测到对方飞船超光速航行所留下的痕迹。 边关告急!但是,边关守军,确却被抽调走了一部分,前去阻击叛乱大军。 手中握着辘轳剑的公子扶苏,便是此时边关疆域最具有权势的人,他可以使用一部分始皇帝的权柄来调动大军,他是抵御入侵的最佳人选。 …… 公子胡亥的大军一路向着咸阳进发,每到一处,都有云游僧进行响应,这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高度义体化僧人,成为了内部动乱的根源。 以战养战,公子胡亥的军队竟然越打越多,一场场激烈的战争下来,无数的人类造物覆灭,无数的星系在战争中化为了尘埃,无数的人失去了生命,但是,他的军队比从渔阳郡开拔的时候还要更多。 直到这一天,一条来自咸阳的消息,让所有人都预料之外的消息。 始皇帝下令,大秦所有军队、所有子民,在面对胡亥的军队的时候,不必进行抵抗,以避免有大秦的子民与财产在这一过程中遭到损失。 可以说,始皇帝是向公子胡亥投降了。 但是,这样做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虽然公子胡亥的军队不断向着咸阳推进,但如今还有一大半的疆域在大秦的掌握当中,边关诸公子的军队已经开始调动,准备与公子胡亥的军队进行战斗,为大秦击杀这个叛徒。 而始皇帝的这条对大秦全域进行的通报,却是给所有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对于击溃掀起叛乱的公子胡亥,大秦的所有人都是非常有信心的,虽然公子胡亥节节胜利,但是他的失败是一种必然。 所有人,所有人都惊讶于始皇帝的决议,但是没有人胆敢违背始皇帝的命令。 只不过始皇帝这条命令有一条要求,那就是叛军不允许再进行杀戮与破坏,禁止再对大秦的财产与子民进行杀伤与破坏了。公子胡亥遵守了这条要求,因为再打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大秦疆域内的一切,都将成为他的所有物,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再紧接着,公子胡亥的舰队畅通无阻,一路来到了内史郡,向着大秦的大脑与心脏,人类最古老的家园,咸阳恒星系进发。守军,还有前来支援守军的军队,只能看着胡亥远去的舰队发出叹息。 不过,临近咸阳的公子胡亥并没有忘记,向着国教总坛的所在地进行拜访,毕竟大秦的国师可是第一位修行者,哪怕从零走起,他也是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并且国教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访一下。 作为国教总坛的巨型构造体乃是掏空多个星系的物质,并以虚空造物的方法进行制造的庞然大物,并且还有复杂的空间技术与引力技术维持它的存在,当那些解除的话,这个巨型构造体会在自身引力的作用下坍缩成为一个黑洞。 只不过,国教总坛的负责人却告诉公子扶苏,大秦的国师并不在总坛这边待着,而是在咸阳恒星系当中——国师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等候着大秦帝国新的君主的登基。 公子胡亥一听大喜过望,果然,天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随后,他的旗舰继续向着咸阳恒星系进发,咸阳的边陲之上,他看到了一艘巨型的舰船在孤零零地停泊在星系的外围——这是始皇帝的座驾,辒辌舰,乃是大秦舰船技术的最高结晶。 只不过,始皇帝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乘坐着辒辌舰巡游大秦疆域,人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这艘巨舰的出现了。 从这艘舰船上发来了邀请的信息,那是来自大秦国师的信息。 他邀请公子胡亥登船,参加新帝登基的仪式,至于带人不带人,那就看公子胡亥自己的。 这份邀请更加坚定了公子胡亥的信心,在他看来,始皇帝已经做好了退位让贤的准备,已经明白再打下去,终究是他胡亥的胜利,还不如趁早将皇位禅让给自己。 而不知道始皇帝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说服了大秦国师,让他认可了这件事,并主持这场大秦帝位的禅让仪式。 当然,哪怕在兴头之上,公子胡亥还是非常小心的,命令自己的舰队全部散开,全方位地对辒辌舰进行了包围,舰船的主炮已经填充完毕,随时都可以开火。 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之后,公子胡亥带上千人的护卫军团,出发登上了辒辌舰。而对公子胡亥来说,最大的功臣,法号为道衍的姚广孝,也是在随行之列。 登舰之后,公子胡亥就看到一队人马在那里等候着,公子胡亥的卫兵瞬间亮出武器,心念一动便能对这队人造成杀伤,是公子胡亥下令让自己的卫兵不必紧张,这队人是始皇帝的仪仗,并有守护皇宫之责。 “子婴,拜见公子胡亥。”仪仗中,一个甲胄与他人不同的人对着公子胡亥行礼,其余人也是同样的动作。 “子婴!”公子胡亥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脸上的喜悦更是难以掩饰了。 因为和他的“公子胡亥”的称呼一样,“子婴”也是一个世世代代流传继承的名号,虽然不入大秦诸公子之列,但是地位上却是相差无几,这是始皇帝额外的优待。 第一代的“子婴”,乃是第一代的公子扶苏的长子,是始皇帝的长子长孙,仅仅是这个身份,子婴的地位就不可能低到哪里去。 当时的大秦不及如今大秦的万分之一,修行之法还没有被大秦国师传播开来,公子扶苏不可避免地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过程,而获得了长生不老的始皇帝在心境上还未得到改变,在公子扶苏死后,将对长子的爱一并叠加到自己长孙的头上,并让“子婴”的名号一直传承了下去。 因此,公子扶苏一脉其实是有两个“公子”的,只不过子婴被始皇帝留在了身边,让他统领着自己女儿后代所组成的军团,负责咸阳的守卫工作。 如今始皇帝派出子婴来迎接自己,便是已经可以证明始皇帝的态度了。 “公子殿下,国师已经等候多时了,命我在这里等候,领您前往主殿,完成最后的仪式!”以蕴藏着莫名情绪的眼神看着公子胡亥,子婴开口说到。 他深知自己面前这个是大秦帝国最大的叛逆,但是国师下达了命令,他必须执行。 “好!”公子胡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前边带路!” 说是这样说,但公子胡亥的卫兵们还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将始皇帝的仪仗队隔开,并强令他们留在原地,只需要子婴在前边引路就行。 并且子婴也没有被放过,他被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所有装备都被收走了,哪怕那仅仅是装饰用的,根本没有多大杀伤力的武器也是如此。 在引路的时候,子婴也是被公子胡亥的卫兵所隔开的,如果子婴稍有异动,那么等待他的便是杀身之祸,卫兵手中的武器可是不认人的。 穿过一条条的通道,一群人来到了辒辌舰的核心区域,也就是始皇帝的行宫所在。 这艘舰船是作为始皇帝出行时候的宫殿使用的,巨大的舰体提供了宽阔的内部空间,而这份空间被利用起来,以皇宫的规格,重新构建了舱室的内部结构,装修布局之类的,都是按照皇宫来的。 头顶上有拘束的聚变反应作为恒星东升西落,夜间还有星辰转动,甚至有着独立的生态系统,有虫鱼鸟兽,进行物质方面的循环。 只是,当公子胡亥踏进这一范围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这里应有的内官与宫女全部不见了,一匹又一匹素白的丝绸被挂了起来,沿着人工重力的方向初夏,遮住了墙壁。 随着宫殿的深入,公子胡亥发现宫殿内的一切都被素白的丝绸遮盖住了,无论是假山还是雕像,又或者是墙壁柱子,都是如此。 靠着丝绸,宫殿内的绝大部分都变成了白色。 这份异常引起了姚广孝的警觉,按照他掌握的知识,唯有始皇帝驾崩,才会出现这种“天下缟素”的情景,而以异世界来客对他透露的情报,始皇帝即便是死,也不是这个时候,但是,他并不能毫无理由地制止公子胡亥继续前进,他内心也隐隐有一种期待,距离成功就差一步了。 虽然这一刻到来得太快了,快到他的预料之外。 “公子殿下,子婴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在最后一道宫门前,子婴停下了脚步,对公子胡亥说到。 再进一步,就是始皇帝所在的大殿了,子婴所接到的命令便是将公子胡亥领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对于子婴的退下,公子胡亥并没有表示,伴随着宫门打开的轻微声响,他踏进了最后一道宫门中,而在门口,早有一个人在这里等候着。 那人有着普通的面貌,身上没有像其余人一样穿着动力装甲,而是穿着古朴的衣装,蓄发戴冠,赫然便是大秦的国师。 “你来了,让我等得好久。”看到公子胡亥后,大秦的国师说到。 “你们留下,姚广孝,随我进殿!”公子胡亥对着手底下的人下达了指令,然后带着姚广孝一起进入最后的一关。面对着大秦的国师,自己的卫兵再多也是没用的,还不如不带他们以示尊重。 通往大殿的道路两边摆放着两排雕塑,那是由整块的玉石雕刻而成的天人像——这些蓄着长发,戴着长板冠的人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雕刻的匠人技艺高超,坚硬的玉石让他们雕刻出来了布料柔软的感觉。 他们跪坐着,一对羽翼从肩胛骨以下的部位延伸出来,以收拢低垂的姿态贴在身上。 大秦的国师的一只手按在了其中一个雕像的肩膀上,停下脚步之后对公子胡亥问到:“公子,你可曾听说过天人?” “不曾。”公子胡亥摇头说到。 “也对,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岁月之前的知识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大秦国师说到:“在我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人们就已经产生了飞升的想象,当时的人们称其为羽化成仙……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这幅雕像的样子,背后生长出一对翅膀的天人姿态。” “当然,这些只是妄想而已,在我没有将修行的方法带到这个世界之前,这个世界是不存在这种可能的。” 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大秦国师继续领着公子胡亥向前走,踏上台阶,进了大殿当中。 与外面一样,大殿内也是被素白的丝绸所装饰着,只是这其中的丝绸也太多了,不仅柱子上缠得有,还有一整块的丝绸从房梁之上垂下,将大殿内的空间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有风吹过,丝绸在风中摆动。 在一块丝绸被吹起,荡到国师面前的时候,他抬手轻轻地一滑,那块丝绸便被分割开来,一半继续挂在房梁上,另一半被国师拿在手中。 “羽化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丝绸便是这个转化过程中重要的道具。” 素白的丝绸被国师递在胡亥的面前,悠悠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