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靠着门框打哈欠:“今天计划很多吗?” 余清音用手比划个大大的圈:“超级多。” 工作和学业叠加, 多面人生可不是好过的。 得。 岳阳一来是困,二来不想打扰她, 说:“那有事叫我。” 话是这么说, 余清音叫他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点。 她道:“中午你想吃什么?” 岳阳没想到自己的回笼觉就消耗掉半天,躺在床上呈大字型:“想吃酸辣粉。” 酸辣粉?余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年头, 叫外卖还不是那么便捷的事情,岳阳向来负责跑腿。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先过来。” 余清音滚进他怀里:“怎么这么黏人呀?” 她音调拉得长, 像是从蜜里挤出来的, 甜得要命。 岳阳把玩着她的几缕头发:“就想缠着你。“ 余清音轻轻推他一下, 反被人握住手。 岳阳捏着她的指尖:“想吃什么, 都给你买回来。” 余清音今天没有特别的食欲,想来想去:“吃炸鸡。” 她这会一个主意,等人出门又改口。 岳阳收到她的短信,把炸鸡和饺子都买回来。 他进门的时候本来想邀个功,结果女朋友的正好在讲电话,只好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音。 余清音抽空给他竖个大拇指,一边说:“王姐,真不是我不肯帮忙,演戏不是我们致远的专长,他一跟人对戏就磕巴。” 手机一端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几句话之后她面色为难:“要不这样,你剧本先发给我看看行吗?” 那种纠结只持续到挂断通话的瞬间,余清音的表情立刻变为平常的样子。 她刷新着邮箱的页面,等着收到新邮件,顺便往沙发上一坐。 岳阳:“看来没有困难。“ 余清音:“许致远就不太愿意拍戏,但要是适配度比较高的角色,或者跑不开的人际关系,他也是要接的。” 她的犹豫,只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这个人情更重要。 小小年纪,怪弯弯绕绕的。 岳阳不知道怎么想起她堂哥余景洪,喃喃自语:“看来爹妈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余清音没听清,追问:“你说什么?” 岳阳:“好几天没看你哥游戏上线。” 他还关心这个,余清音:“他骑车去秦皇岛了。“ 岳阳心想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活力的,感慨两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吃过饭余清音又进了书房。 岳阳瞅着没自己的事情,把茶几收拾干净出门去。 他在B市还有好些同学朋友,前两年出差多的时候几乎都是网络联系,这阵子才有些频繁的聚餐。 今天唱歌,明天去攀岩,活动还是挺多的。 余清音反正有自己的事情做,半点不在意有没有人陪。 毕竟谁都有小圈子,没有谈恋爱把人拴死的道理。 直到长假的第五天,她的商业企划书初稿新鲜出炉。 说是初稿,从格式到内容更应该称之为大纲。 余清音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知识,学得再认真都未必能马上应用,她照着模版和书写出大概的思路,打印出来只有三张纸。 薄薄的,岳阳捏在手里看。 大概是工作上习惯百八十页的宏伟蓝图,他的第一反应是潦草,不过考虑到这毕竟是第一版,在用词上略显圆滑:“不错,就是还得改改。” 他用“改改”两个字,余清音居然信以为真,等看到他的批注几乎快比自己写的部分还多,垮着脸:“你干脆直接说完全不能用算了。” 岳阳就怕打击她的自信心,赶紧从夹缝里挑出几个点哄:“这部分还是能用的。” 从头到尾,不过三行字。 余清音趴在桌面上装哭:“没法活了。” 撒娇还是真委屈,岳阳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他伸出手抱着女朋友,让她靠着自己的肩:“不是说不吉利的话菩萨听得到?” 对哦,余清音赶紧改口:“我还是很热爱生命的。” 她一脸虔诚的迷信,表情变得格外的坚毅。 岳阳没忍住笑,一颗心都跟着快起来。 余清音揪着他的耳朵:“你嘲笑我。” 对天发誓,绝无此意。 岳阳指腹划过她的眼角:“是你太可爱。” 可爱?余清音把散落的头发各抓一把在手上:“那再绑个双马尾怎么样?” 她腾不开手,使唤:“你来绑。” 岳阳拿着梳子有些无措:“要是疼你跟我说。” 其实他的动作很轻,余清音几乎感觉不到。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边再高一点。” 岳阳手直愣愣往上抬,余清音被扯得叫出声:“呀!” 她更多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有来笑出来:“不是这样的。” 岳阳从小是寸头,家里连个表妹堂妹都没有,小心翼翼道:“你等会,我找个视频。” 怎么还现学现卖,绑头发难道是很难的事情吗? 余清音再添一把火:“小时候都是我哥给我扎辫子。” !!! 余景洪居然还有这种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岳阳想象不出来他这样粗犷的个性怎么做这样细致的事情,问:“马尾吗?” 少瞧不起人,余清音:“我哥还会麻花辫呢。” 她一脸认真地为哥哥证明,挑起男朋友的胜负欲。 岳阳:“我也给你扎。” 他说到做到,对着视频研究半天,心想也没啥难的。 从步骤上来讲,这本不是复杂的事情。 但岳阳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舍得太用力。 不像余景洪,从小都愤愤得像是想把妹妹薅秃,以至于余清音现在怀疑自己的发际线高全拜他所赐。 岳阳扎的麻花辫,松松垮垮得迎风就要散。 余清音都不敢大步走路,掏出手机:“先拍照纪念好了。” 别撑不到五分钟。 岳阳看她还穿着皮卡丘的睡衣:“更可爱了。” 余清音从小到大都被夸生得圆头圆脑的,两颊的婴儿肥到如今还没有消失的意思,只看上半身整体风格并不违和。 她心里是很满意的,说:“回头买个JK穿。” 别回头啊,岳阳环着她的腰:“我量量尺寸。” 根本是别有居心,余清音拨开他的手:“安分点。“ 她切换得快,立刻正襟危坐:“开始干活了。” 岳阳刚被撩拨起来的那点心思浮动,没办法立即按下去。 他只差摇尾巴:“不带你这样的。” 余清音敷衍地亲他一下:“乖,自己玩去。” 好歹给点甜头吧,岳阳扣着她的后脑勺,重重擦过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 余清音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保留着最后的清醒掐一把。 力道不轻不重,岳阳抵着她的额头笑:“晚上有你好看的。” 余清音:“晚上我要通宵工作。” 话是这么说,一到十点她就犯困。 岳阳深知她的作息,拽过椅子坐在边上:“写到哪了我看看。” 余清音有一种无颜见爹娘的羞愧,捂住屏幕:“别,等我改好你再看。” 早晚要见公婆的,岳阳也不强求。 他道:“那明天再改,都这个点了。” 明日复明日,事情何其多。 余清音的进度仿佛走进死胡同,合上电脑的那刻扭头看:“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