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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林慎思

苍山赋 失语蝴蝶 3981 2024-09-11 04:47
   幽暗的地下,好似一溶洞,溶洞里有一汪幽泉,在幽泉水池中央有一石柱高台。泉水在如霜雪般的月光照耀下泛着碎碎寒光,如刀片,一叠一叠的荡漾。   宋见澄盘腿坐在石台之上,无风起浪,浪花一阵一阵的拍打在石柱上。那种有人在脑中插进两把刀,仿佛要把脑袋给掰开的感觉。   痛!痛彻心扉!恨不能即刻去死!   空旷的溶洞之中,响起来撕心裂肺的呐喊,不曾停歇。一双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顶,指甲嵌入皮肉之中,鲜血从头皮发根之间一行一行的流下来。从额头到要眼睛到嘴角,一滴一滴滴在石板上。目之所及又是朦胧的血红。心脏咚咚咚的响声在耳畔如炸雷一般,像是有一股巨大吸力,要把体内的那颗心吸出来。   仰面瘫倒在石台上,溶洞之顶有一洞口,洞口处可见皎洁明月,偶尔有飞鸟掠过。耳边想起那个声音:“xxx,不要睡,不要睡,不要睡……”   然后又是重复,不停的重复。   “不要睡……”   “醒醒!快醒醒!”   宋见澄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周围非常熟悉,正是自己的住处,此时正躺在床上。   “起来,喝药。”陆大虎端着一碗味道浓重的汤药,正站在床前。   宋见澄摸了摸额角,流的是汗水,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眩晕之感渐渐缓解,在陆大虎搀扶后背下,喝完了这碗苦的妈都不认得的补血药。   “龙哥怎样了?”宋见澄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问道。   陆大虎神色有轻松一些,言语间也还是担忧:“大夫说输血之后,有好转不少,脉象有回升,只是……”   “只是还需持续输血,对与不对?”   陆大虎低头,声音细弱蚊蝇:“是。”   “无事,今日我再去镖局一趟。”宋见澄小手一摆,平静说道。   “宋见澄,为何要如此相助与我,上一次也是这般,害你险些丢了姓名。”陆大虎瓮声瓮气,一双小眼睛里,冒着水汽。   男人好像一直都是如此,自己身上痛入骨髓,只是咬着牙流着血,若是家人有闪失,或得人舍身相助,却是流泪。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嗯。”   “谢谢!”   “无需客气,把老子的衣裳鞋子和漱口洗脸之物取来!”   “你!”   ……   日升月落,夏去秋来!   几日时间匆匆而过,宋见澄读秒时间到了,满血复活,是时候从泉水基地出去了。   宋见澄正准备去镖局,借着这波陆大龙的事情,找几位师傅练练手,增进增进武艺,顺便了解一番劫镖之事的查探进展,一位意料之外的来客,来到随园楼。   宋见澄缓步走上二楼,窗边一人一袭白衣贵公子装扮,正独自饮茶。样貌俊逸非凡,玉树临风,却多了些许阴柔,神态冰清脱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林公子。”宋见澄走近,一头问号,这人形“冰箱”怎么来了,莫非是要送钱来了,赶紧换上友好的微笑:“许久未见,林公子有何贵干?”   林蔚声音清冷,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随我走一趟城主府?”   “所为何事?我可是良民啊!遵纪守法,乐于助人,平日都骑着老奶奶过马路,担心东家浪费鱼肉粮食,帮忙吃些,忧虑琼艳阁的姑娘久坐生疾,和她一起二人运动,怕隔壁老王家的娘子沐浴受了寒,好生观察了他她家的窗户,还有……”   “够了!胡言乱语!”林蔚蹙眉,面若冰霜,寒气更盛。   宋见澄都担心她直接把茶水泼自己脸上,这可是万万使不得,好不容易可以靠脸吃饭了,便收起玩笑心思:“可是马蹬村里正之事?”   “是!”林蔚回复依旧短促!好似多说几个字眼便会掉钱一般。   “为何是你来寻我?”宋见澄好奇道。   “不为何!跟我走!”这女扮男装的娘们着实霸道。   “捏麻,床上单挑,老子给你一个巨龙撞击。”宋见澄心里吐槽,说出口的言语却是:“仅凭林公子一句话,我便乖乖随你走,这也不合理法吧!”   “此时不走,便由城卫军来带你走!”林蔚站起身来,掏出一枚玄武金令,金令呈方形,四角为圆角,上窄下宽,其中雕一四足站立的龟,此龟长有蛇尾,正是四方之一:玄武。玄武之下阴刻四字篆文,小巧精致,工艺精良。   “走,现在就走,赶紧的,咱们是跑步去,还是坐马车去。”宋见澄老实了,都想直接跳窗下楼了,省点时间。   一位衣着朴素,提着葫芦喝酒的白发老者架着马车,带着林蔚与宋见澄二人进入内城,直奔城主府。   马车遮下了窗帘,看不见外面的情形,林蔚盘腿而坐,闭眼一言不发。   “咳咳!那大爷酒后驾车,安全吗?”宋见澄小心问道。   林蔚眯眼,斜眼一瞥,不说话,有杀气。   这娘们不简单啊!莫非不是娘们,是个雌雄同体的妖孽?否则如何能拿出城主令来。此令可全权调集肃州城城卫军,非军中之人,城主授意,岂能持用。既然从军,自然是男子,可这眼前的一袭白衣,样貌怎么看怎么像女子,就是胸前颇为平坦,毫无壮阔之意。   江南第一深情祖师爷有言:看一个女人,先看她的眼睛,她没看你,你再看她的胸和腿。   宋见澄自瞄扫雷:啧,小!腿,看不到。   这副高冷出尘的样貌,来件低胸吊带搭配个黑丝,再套个黑色大衣,妥妥的“柳如烟大帝”。   想着想着,宋见澄的大脑开始自动处理信息,然后生成柳如烟踩着高跟的画面,表情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涩涩“起来。   随即便挨了一脚,在马车里打了个滚,宋见澄都没看清这个白衣是如何出脚的。整理好衣衫,宋见澄尴尬道:”这白日闹鬼啊,方才我被踢了一脚。林公子,你可小心些。不过,我家还有些寺庙求来的开光法器,道观道长所赐敕令灵符,驱邪避鬼,风水镇宅皆有奇效。今凭我俩这英俊样貌,同处一室之缘分,二十两一件便宜卖于林公子。“   “闭嘴!”   一道银光闪过,一锭银子掉落在宋见澄脚边,宋见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捡起银锭,塞入袖中,右手食指和拇指在嘴巴处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随即衣袖遮住脸庞,拿着银锭咬了一口,一气呵成。   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速度渐缓,然后停了下来。林蔚与宋见澄二人走下马车,那驾车老头,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正拿着葫芦饮酒,驾车离去。眼前是一座青砖绿瓦红漆的府邸,颇为威武。铜门前两个披甲执锐的士兵,站如松柏,红缨铁枪,泛着寒光。   跨过大门,迈入城主府府邸。   府邸内却很是简单,假山流水花园都无,只是一个颇为空旷的广场,然后便是前堂,堂下亦有披甲士兵,手持长刀肃立。   堂内无人,正中主座,两侧宾客座椅,墙壁梁柱雕刻精美,不失气派,挂一副骏马奔驰山河图。林蔚领宋见澄来到前厅落座,便吩咐府中下人前去通报,随即便有丫鬟前来奉茶。   宋见澄端茶牛饮,感觉不如冰红茶的一根,倒是解渴不少,饮后舌下生津,隐隐有回甘。   不久便听闻脚步声。   来人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袍身以细密的针脚缝制,线条简洁流畅,不事雕琢。腰间束着一条素色腰带,显得身材挺拔而不失儒雅。外袍下摆随风轻扬,隐约可见内里的白色中衣,清新脱俗。一头黑白相间之发以一根竹制发簪轻轻束起,简单而不失风姿。眉宇之间可见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但是步履之间流露气质却颇有行伍沙场的气势与干脆,步伐稳重有力。   来人便是肃州城牧林慎思,身后两步跟着一仆从。   “见过父亲,人已带到。”林蔚站起身来行礼。   宋见澄也拱手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尴尬。林慎思好似看出来宋见澄窘况,抬头虚押几下,端起茶杯,笑着开口说道。   “无需多礼,我乃肃州城牧林慎思。早日听闻肃州城出了一位诗词绝艳的俊逸少年,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   好话不嫌多,但是在城牧面前,宋见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惭愧道:“城主谬赞,小有才名,愧不敢当。”   县长夸你两句,你听着开心,总不能说,那是,必须的,会说话就多说点……   林慎思抚须一笑:“今日召见澄小友前来,另有一事相询。”   宋见澄点头沉声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前些时日,马蹬村税粮案一事,马里正等人皆已缉拿。一番审问下来,几人也是尽数交代,认罪伏法。此事症结在于其背后,以马里正等人,断不可能有此能耐。那马里正只是按令办事,每一次皆是单线联系,对背后之人一无所知。如此多粮食皆是在夜间交接,每一次交接也均在不同之地,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我查询许久,税粮去向,未查询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今日便想问问见澄小友,当时之情形。”   宋见澄如实相告,从出发到林间夜逃。   宋见澄叙述完,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问道:“敢问林城主,当下情形便是只知晓这些人违法收受税粮,再无任何线索?”   “正是。”林慎点头道。   “可有查马里正等人银两银票之源。交接信件纸张材质工艺,行文笔迹?”   “税粮交易皆为碎银,无法查证银两来源。那几人目不识丁,交接皆为口诉。”   “那交接之人身形,动作习性,言语口音?”   “那几人说心里惧怕,都不曾抬眼细看,细听,并不知道身形习性口音等。”   宋见澄心里感叹,要是能查指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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