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门之巅韭菜坪下,独孤宏宇那带着哭腔、抑扬顿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在山谷间回荡,引来了众多杂役好奇而诧异的目光。远远望去,便能清晰地看到背后插着一把拂尘、穿着臃肿的独孤宏宇,那略显饱满的身躯正沿着山下杂役区崎岖的小路奋力奔跑,仿佛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激烈的角逐。 从远处瞧去,独孤宏宇的身形或许难以完全看清,但那背插拂尘、如戏台上演员般夸张奔跑的姿态却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他那看似苗条却在奔跑中尽显灵活与飘逸的身姿,让这场景更增添了几分奇特。 “杀人啦,救命啊,我可不想死啊……”独孤宏宇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边脚下生风,跑得越来越快。他那惊恐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鸟在拼命寻求庇护。 在他身后,肥仔则是一脸铁青,他那肥胖的身躯随着奔跑左右晃动,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他的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凶芒,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这一路上,他紧紧追着独孤宏宇,周围众多杂役的目光让他内心有些慌乱,生怕引起执事长老的注意。 “别叫了,该死的,你小点声,你叫什么叫,闭嘴!”肥仔愤怒地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烦躁。他咬牙切齿,双手快速掐诀,只见身旁的桃木剑瞬间光芒一闪,速度陡然加快,如一道闪电般直冲向前方拼命逃窜的独孤宏宇。 “砰”的一声巨响,桃木剑猛地撞击在独孤宏宇背后的拂尘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声。然而,独孤宏宇却仿佛未受到丝毫影响,依旧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奔。 肥仔气得狠狠咬牙,望着独孤宏宇那瘦长如棍的身体,被宽大的衣服包裹着,让他根本无从下手。心中不甘的他只能再次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沿着下山的小路不断奔跑。 “这家伙瘦得跟竹竿似的,居然还能跑得这么快!”肥仔跑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看着独孤宏宇的身影越来越远,心中满是憋屈和无奈。以他凝气二层的修为,此刻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对方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无论他怎么拼命追赶,都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更让肥仔感到恼怒的是,自己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却依然没能将独孤宏宇怎么样。而独孤宏宇那惊恐的叫喊声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减弱,犹如杀猪时猪的惨叫,尖锐而刺耳。 眨眼之间,独孤宏宇看到了前方通往丹房的小路,他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激动的光芒,那种终于看到希望的喜悦让他的眼眶几乎湿润。在他心中,那丹房就如同温暖的港湾,能给予他庇护和安全。 “师兄救命,有人要杀我!”独孤宏宇扯着嗓子拼命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溜烟地冲进了丹房。李最瘦等人听到这凄惨的尖叫声,纷纷一愣,随即迅速走出。 “师兄救我,肥仔要杀我,我小命差点就没了。”独孤宏宇惊恐万分,毫不犹豫地躲在了李最瘦的身后,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肥仔?”李最瘦闻言,目中凶芒一闪,迅速向四周张望,可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说着,才看到远处肥仔那气喘吁吁、艰难跑来的身影。 此刻,独孤宏宇也注意到了肥仔的身影,心中满是诧异。 “咦,他怎么跑的那么慢。” 李最瘦低头看了一眼独孤宏宇,又看了看刚刚赶到、喘着粗气的肥仔,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肥仔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刚一靠近就远远地听到了丹房门旁独孤宏宇那诧异的话语。这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仿佛一把利剑刺中了他的心脏,只觉得胸口一股闷气上涌,整个人瞬间怒火中烧,几乎要失去理智。他大吼一声,右手猛地向旁边一挥,身旁的桃木剑呼啸而出,直接刺入一旁的大树。 “砰”的一声,树木剧烈震动,出现了一个穿透而过的窟窿。 “独孤宏宇,我与你势不两立!”肥仔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独孤宏宇,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他又看了看李最瘦那略显瘦弱的身躯,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转身恨恨离去。 独孤宏宇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看了看那颗被穿透的大树,又望了望歇斯底里的肥仔离去的背影,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李最瘦望着肥仔离去的背影,目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随后回头拍了拍独孤宏宇的肩膀。 “小师弟别怕,虽然这肥仔有点小小背景,可若他再敢来,我们师兄弟就打折他一条腿!”说到这里,李最瘦话锋一转,“不过小师弟,最近能不出门还是不要出门了,你看你都胖了,师兄给你好好减减肥,刚好过几天周长老过大寿。” 独孤宏宇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盯着被肥仔穿透的树窟窿,思绪万千。 跟着几位师兄回到丹房后,独孤宏宇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想到肥仔那威力惊人的桃木剑,若是刺在自己身上,恐怕当场就会命丧黄泉。 “不行,除非我这辈子不出丹房了,否则一旦出去,被他堵住可就完了……”独孤宏宇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肥仔临走前那充满怨毒的目光,这让他的双眼逐渐布满了血丝。过了好半晌,他狠狠一咬牙。 “奶奶的,拼了,我拼起命来自己都害怕!”独孤宏宇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性格与其说是怕死,不如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今天所经历的这一幕,对他的刺激极大,将他内心深处的执着彻底激发了出来。 “我要修行,我要变强!”独孤宏宇喘着粗气,下定了决心。他立刻拿出道门符箓的小册子,目光紧紧盯着第二幅图,眼中充满了坚定,开始了艰苦的修行。 他虽然怕死,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狠劲。要不然也不会每次摇响铃铛都担心被雷劈,却还能坚持五年点了二十次。此刻,他发起狠来,按照第二幅图的动作,拼命坚持着。平日里,他做这个动作最多只能坚持十息左右,而这一次,他竟然坚持到了二十五息。 尽管体内传来阵阵酸痛,额头的汗珠不断滴落,但独孤宏宇眼中的狠意丝毫未减。他一直坚持到了二十息、三十息,体内的气脉小溪如同得到了滋养,猛地增加了一成。此时的他眼前发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仅仅休息了片刻,便又重新开始修行。 一夜无话,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连二十天过去了,独孤宏宇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从未踏出房间一步。 在这漫长的二十天里,独孤宏宇完全沉浸在了修行之中。房间内弥漫着他坚定的气息,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运功,都带着他对强大的渴望。 白天,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他顾不得感受温暖,全身心投入修行。夜晚,月光如水,他也未曾有丝毫分心。累了,就靠在墙边稍作休息;困了,就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 对于一个刚刚开始修行的人来说,这种枯燥而艰苦的修行是极难坚持的。修行中的痛苦和寂寞,一次次冲击着他的意志。然而,独孤宏宇却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他深知,想要在这道门中立足,想要不再受人欺凌,就必须咬牙坚持下去。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肥仔那凶狠的目光,心中的斗志便再次燃烧起来。 李最瘦等人被独孤宏宇的修行劲头惊到了。要知道,道门符箓的修行并非易事,虽然入门容易,但每一层的动作画久了,都会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长久坚持。平日里,宗门的杂役们往往都是数日修行一次而已。 眼下,独孤宏宇连续修行已经超过了半个月。李最瘦等人纷纷前来探望,看到的独孤宏宇与他们记忆中几个月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的衣衫褶皱不堪,头发乱得像鸡窝,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但他却神情专注,无比认真,哪怕再痛苦,也从未停止过修行。 他的身体明显瘦了一大圈,而体内散发出的灵威却明显增强了许多,几乎快要达到凝气一层大圆满的境界。 似乎是将堆积在肚子里的那些天材地宝,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硬生生地炼化成了自身修为的一部分,就连身躯也比平常人瘦了不少,显得更加坚韧。 “小师弟,休息一下吧,你都没日没夜地修行了大半个月了。”李最瘦等人看着独孤宏宇,心疼地劝说着。但他们看到的,却是独孤宏宇抬起头时那坚定无比的目光,那种执着让李最瘦等人的心神为之一震。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独孤宏宇已经整整修行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的疯狂修行让李最瘦等人触目惊心。用李最瘦的话来说,独孤宏宇不是在修行,而是在玩命。 在独孤宏宇这般拼命的修行下,第二幅图的修行时间终于突破了一百息,达到了一百五十多息。他体内的灵气不再是涓涓细流般的小溪,而是明显壮大了许多。 又过去了一个月,李最瘦等人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生怕有一天独孤宏宇会因为过度修行而把自己给折腾死。他们甚至打算悄悄去把肥仔给废掉,以免他再来威胁独孤宏宇。 就在这时,一声轰鸣从独孤宏宇的房间内传出。 随着这声音的回荡,一股凝气第二层的强大灵压瞬间从独孤宏宇所在的地方爆发出来,迅速向方圆十多丈的范围扩散。正在做饭的李最瘦等人立刻抬头望去,一个个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小师弟突破了!” “凝气第二层,虽然在我们丹房不定时有加餐,可不到半年时间就达到这个境界,这也是极为少见的。想当年我达到凝气二层时,足足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就在李最瘦等人感慨万分时,独孤宏宇所在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只见满脸疲惫、一身邋遢,但眼中却闪烁着精芒的独孤宏宇迈步走了出来。 李最瘦等人刚要上前打招呼,却见独孤宏宇身体一晃,灵巧地落在了丹房院子的篱笆墙上。他背着双手,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遥望远方,神色故作深沉,仿佛是一位绝世高手,寂寞而又孤独。 “他站在那里干嘛?样子怪怪的。” “小师弟这是……走火入魔了?”李最瘦等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就在众人对独孤宏宇的举动感到诧异时,耳边传来了独孤宏宇在篱笆墙上刻意发出的老气横秋的声音。 “肥仔身为潜龙道门杂役里的绝世天骄,凶名赫赫,天下无人不知,修为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凝气二层。而我也是凝气二层,我与他这一战,势均力敌。虽然能名传天下,轰动宗门,但必定血肉模糊,骨断筋伤……不行,此战至关重要,我还要继续修行!” 说完,独孤宏宇深深地看了一眼远方,潇洒地甩了甩衣袖,重新回到了屋舍内,“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李最瘦等人一个个咽了口唾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林竹竿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难道咱们给师弟吃错了什么东西?” “完了完了,师弟修炼上头,修疯了……咱们别惹他!”黄二胖身体哆嗦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在回想着独孤宏宇那不同寻常的表现。“我看他那拼命的劲头,真怕他出啥事,咱们可得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