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挺强呀!” 弗拉基米尔活动着脖子缓缓转身。 “小鬼,不是我强,是你太菜。我都还没认真呢。”孙枉之看都不看他,没恢复好的左臂依然背在身后,慵懒的伸出已经恢复完好的右手,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夫夫两口气吹了吹指甲上莫须有的耳屎,转回目光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吗?功夫太长时间不用,是会贬值的……” 他面上云淡风轻,心底却在狂吼:腻奶奶滴!这小子什么揍的?这么扛拍?老子都残了,他咋还咋地没咋地捏! 弗拉基米尔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来呀,这次我让你一只手。”孙枉之笑得很灿烂,像唤狗一样的勾着手。 弗拉基米尔狐疑的看了他几秒,摇摇头,倒退两步,岔开双腿,高举双臂,闭着眼睛一脸迷醉的摆出之前那个精神病的造型:“我的父,我仁慈万能的主……” 还来?我! 孙枉之脚底一蹬,向他冲去。 必须打断他,不管他是要跑还是又有什么幺蛾子! 十米,八米,六米…… “你上当啦!”弗拉基米尔突然睁开眼睛,狡黠一笑。 噗嗤~ 一道金光从他身上分出,化作一个工字两出头型的光材质架子插在孙枉之身后。 刷刷刷刷~~ 架子上瞬间延伸出四道光绳,把他牢牢的束缚在架子之上。 坏了!他有控制技! 现在就剩挨打了,整不好今天要崴泥! 尤西乌斯都有,没道理他没有。 大意啦!刚才是故意引诱自己冲过来。 不过这小子挺多疑呀!那还好! 孙枉之暗暗叫苦,脸上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试着活动胳膊腿,果然纹丝不动,摇摇头看着弗拉基米尔:“然后呢?” 本来跃跃欲试的弗拉基米尔果然狐疑的停下了脚步。 诶?弗拉基米尔身上的金辉好像淡了不少! 不能靠献祭茂军来补蓝,他这是用一点少一点! 那,他那刀枪不入的本事儿,是不是空蓝了也就不好使了? 那样的话,只要勾引他用出凝聚金辉射出一箭那招…… “怎么?怕啦?”孙枉之不屑的直摇头,“我现在连小手指都动不了一根,有什么可怕的?” 弗拉基米尔侧目,一脸的探究,又倒退了半步。 “你这么怂,尤西乌斯怎么会爱你?娘炮!”孙枉之嘴角都快撇到天上去了,“赶紧回家找妈妈去吧你……” 弗拉基米尔嘴唇颤抖。 “看!看!看什么看?”孙枉之抬抬下巴,“咬我呀!” 弗拉基米尔突然笑了:“你是想引我上前,我是不会上当的!下次,你等下次的。” 他倒退了两步,岔开腿举起双臂昂首挺胸:“狂风卷积着乌云……” 一团黑色掺杂着个金辉的气团再次开始在他双臂之间凝聚。 孙枉之轻笑一声:“尤西乌斯的东西那么大,很通便吧。” 弗拉基米尔微微颤抖。 孙枉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蛋黄也被一道捅进屁眼了吧?要不然……” “放屁!一直是我玩它!”弗拉基米尔大怒,双臂之间的黑色气团溃散,戟指大骂,“你这个下水道里不见天日的耗子,没有教养的腌臜猪猡,粪坑里肮脏的蛆虫!你这顿涅斯克流萤生养的狗崽子!” “急了,急了!心虚了!这是心虚了!”孙枉之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哈哈哈哈!” “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这可是你自找的。”弗拉基米尔平静了下来,叉着脚举起双臂,金辉从四肢和头脸缓缓向胸口凝聚。 “你以为的永远只是你以为。”孙枉之嘴角噙笑,“你会后悔的!” “后悔?嘿嘿嘿!”弗拉基米尔狞笑着,全身的金辉凝聚之下,胸口的光点越来越亮,“别跟我说你不怕,否则刚才就不会拉着属下挡前面。那么现……” 咻咻咻咻…… 孙枉之的长发化作树枝瞬间攒射了无数次…… 弗拉基米尔的头无声无息的被刺成一团血雾。 噗~ 束缚着孙枉之的光架无风自散。 噗通~ 弗拉基米尔无头的尸体扑倒在地。 “后悔吗?” 孙枉之半蹲在尸体边上,轻轻的问道。 按在尸体胸膛的手,隐蔽的化作根须钻入。 弗拉基米尔体内的能量远比尤西乌斯的粘稠、凝练,总量方面更是多出不少。 但不知道是属性的原因,还是密度的原因,根须根本吸收不了。 就是那种吸管贴在胶皮上吸,死也吸不动的那种感觉。 浪费啦~~ 孙枉之有点可惜的看着尸体。 “癌细胞!” 随着脑海中一个声音的响起,尸体内的能量被一种玄奥的力量瞬间凝聚在一起…… 说不清楚的材质:光泽像金属,触感像毛发,软中带硬,韧性十足。 小指那么长,圆圆的,长长的,一节一节错落有致、黑白相间的环形花纹。 没给孙枉之太多研究的机会,那东西就在他掌心中迅速液化、渗入,顺滑的跑到他胸口尤西乌斯产生的土属性气旋中安家落户。 “嗷呜~~~” 脑海中传来一声咆哮,一头白虎缓缓走来,转过身屁股朝前还甩了甩尾巴。 一阵明悟浮上心头,凝聚、收敛、锋锐。 这是辛金。 白虎尾,白虎的七分之一。 只要集齐…… 呼…… 一颗硕大的火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在孙枉之头顶拐了个弯儿,重重的砸在谷口之外茂军军阵之中。 嘭!流焰四溅,茂军军阵烧成一片火海。 在茂军士兵惨嚎声中,火焰反物理常识的迅速收敛,凝聚成一个披发跣足,赤膊穿着一件火红色祭天袍的老者。 “李挺,你个老嘎嘣的!”刘旷筋疲力尽的瘫倒在地上,“你就多余来!” “呸!”马云都狠狠地吐了口吐沫,也躺倒在地。 李挺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大袖一挥,一层火红色的光晕自他身上扩散到疲惫不堪、人人带伤的左军残兵身上。 这些残兵就如打鸡血般生龙活虎的冲了出去…… 呜~~~~ 悠长、苍凉的号角声自中军响起。 蹄声如雷,廉军骑兵排着整齐的方队奔涌而出…… “曹,又是个等孩子死了才来奶的……” 刘旷撇着嘴嘟囔着。只是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又’字又咬得很重。 孙枉之右手拿着弗拉基米尔撕碎的金袍,左手攥着他的脚腕,把无头尸体拖到杨苏面前。 杨苏怒目圆睁,嘴角血液干涸,早已死去良久。 韩峰沉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二犹自扶着杨苏的尸体,不停的抹眼泪。 “兄弟,仇,哥给你报了。”孙枉之把无头尸体往边上一丢,把弗拉基米尔的金袍轻轻的盖在他身上,“皮甲没让你穿上,算哥欠你的,这个你先凑活着……” “我左军五千儿郎,此役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一个声音传来。 孙枉之抬头一看,见都尉苟朗正背手站在一边,蜡黄里透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悲戚。 “赵营尉阵亡了,三营在他的带领下一直按照你的嘱托,努力的捅那个罩子。”苟朗看着他解释道,“后面是我指挥的。我见那罩子也捅不碎,索性就率兵去堵谷口了。” “儿郎们,儿郎们……” 他努力的瞪大双眼以免眼泪流出来,努力抿紧嘴依旧掩盖不了声音的哽咽。 左军死伤惨重,几近崩溃。 孙枉之抿着嘴没说话,伸出手合上杨苏死不瞑目的双眼。 钢铁洪流,蹄声隆隆。 尽管没人下令,但骑兵们都自觉勒马绕开或蹲或站的四人,更是努力尽量避开阵亡袍泽的尸体。 “你们干得很好,大廉的百姓会记住你们。” 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传来。 “老胡,校尉大人到了。” 紧接着传来李石的声音。 孙枉之抬起头,首先看到神情万分复杂的李石。 有悲愤,有愧疚,有犹豫,有怯懦,更多的还是沉痛。 孙枉之按着膝盖起身,扫了一眼边上仰着头撇着嘴,负气不肯理赵晋的苟朗,目光又转到面无表情的赵晋身上。 “我说过你再不出骑兵就让你好看……” 他淡淡的说着,黑水晶般的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