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酣战相斗
包不同这时突然大声叫道:“孤王安禄山是也!兀那唐明皇李隆基,你这糊涂皇帝,快快把杨玉环和梅妃都献了出来!” 外面那人哭声立止,“啊”的一声呼叫,似乎大吃一惊。 顷刻之间,四下里又万籁无声。 过了一会,各人突然闻到一阵淡淡花香。玄难连忙叫道:“敌人放毒,大家快闭住气。”但过了一会,不觉有异,反觉头脑清爽,花香中并无毒质。 外面那人说道:“七姐,是你到了么?五哥屋中有个怪人,居然自称安禄山。” 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只有大哥还没到。二哥、三哥、四哥、六哥、八弟,大家一齐现身吧!” 那女子她一句话甫毕,大门外突然大放光明,一团奇异的亮光裹着五男一女。光亮中一个黑须老者大声道:“老五,还不给我快滚出来。” 那老者他右手中拿着方方的一块木板。那女子是个中年美妇。其余四人中两个是儒生打扮,一人似是个木匠,手持短斧,背负长锯。另一个却青面獠牙,红发绿须,形状可怕之极,简直像是个妖怪,身穿一件亮光闪闪的锦袍。 邓百川一凝神间,已看出这人是脸上用油彩绘了脸谱,并非真的生有异相。他扮得便如戏台上唱戏的伶人一般,适才既扮唐明皇又扮梅妃的,自然便是此君了。 邓百川当下朗声说道:“诸位尊姓大名,在下姑苏慕容氏门下邓百川。” 对方还没答话,大厅中一团黑影扑出,刀光闪闪,向那戏子连砍七刀,正是一阵风风波恶。那戏子猝不及防,东躲西避,情势狼狈。却听他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但风波恶攻势太急,第三句便唱不下去了。 那黑须老者骂道:“你这汉子也太无理,一上来便狂砍乱斩,吃我一招‘大铁网’!”手中方板一晃,便向风波恶头顶砸到。 风波恶心下嘀咕:“我生平大小数百战,倒没见过用这样一块方板做兵刃的。”单刀疾落,便往板上斩去。铮的一声响,一刀斩在板缘之上,那板纹丝不动,原来这块方板形似木板,却是钢铁,只是外面漆上了木纹而已。 风波恶立时收刀,又待再发,不料手臂回缩,单刀竟然收不回来,却是给钢板牢牢的吸住了。风波恶大惊,运劲回夺,这才使单刀与钢板分离,喝道:“邪门之至!你这块铁板是吸铁石做的么?” 那人笑着说道:“不敢,不敢!这是老夫的吃饭家伙。”风波恶一瞥之下,见那板上纵一道、横一道地画着许多直线,显然便是一块下围棋用的棋盘,说道:“稀奇古怪,我跟你斗斗!”进刀如风,越打越快,只是刀身却不敢再和对方的吸铁石棋盘相碰。 那戏子喘了口气,粗声唱道:“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忽然转作女子声音,娇滴滴地说道:“大王不必烦恼,今日垓下之战虽然不利,贱妾跟着大王,杀出重围便是了。” 包不同喝道:“直娘贼的楚霸王和虞姬,快快自刎,我乃韩信是也!”纵身伸掌,向那戏子肩头抓去。 那戏子沉肩躲过,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啊,我汉高祖和吕后杀了你韩信。”左手在腰间抖出一条软鞭,唰的一声,向包不同抽去。 玄难见这几人斗得甚是儿戏,但双方武动均甚了得,却不知对方来历,眉头微皱,喝道:“诸位暂且罢手,先把话说明白了。” 但要风波恶罢手不斗,实是千难万难,他本来就喜欢跟别人比试切磋,这时碰到了对方这种奇怪兵器,自然想要好好打斗一番。 四人酣战声中,又走出来一人,呛啷啷一声响,两柄戒刀相碰,威风凛凛,却是玄痛。他大声说道:“你们这批下毒害人的奸徒,老和尚今日大开杀戒了。”双刀便向那两个儒生砍去。一个儒生闪身避过,另一个探手入怀,摸出一枝判官笔模样的兵刃,施展小巧功夫,和玄痛斗了起来。 另一个儒生摇头晃脑地说道:“奇哉怪也!出家人竟也有这么大的火气,却不知出于何典?” 那儒生说着伸手到怀中一摸,奇道:“咦,哪里去了?”左边袋中翻翻,右边袋里掏掏,抖抖袖子,拍拍胸口,说什么也找不到。 虚竹好奇心起,问道:“施主,你找什么?” 那儒生说道:“这位大和尚武功甚高,我兄弟斗不过他,我要取出兵刃,来个以二敌一之势,咦,奇怪,奇怪!我的兵刃却放到哪里去?”敲敲自己额头,用心思索。 虚竹心中不由得想道:上阵要打架,却忘记兵器放在哪里,倒也有趣。虚竹又问道:“施主,你用的是什么兵刃?” 那儒生说道:“君子先礼后兵,我的第一件兵刃是一部书。” 虚竹问道:“不知是什么书?是武功秘诀么?” 那儒生摇头说道:“不是,不是。那是一部《论语》,我要以圣人之言来感化对方。”一面说,一面仍在身上各处东掏西摸。 包不同叫道:“小师父,快打他!” 虚竹说道:“待这位施主找到兵器,再动手不迟。” 那儒生说道:“宋楚战于泓,楚人渡河未济,行列未成,正可击之,而宋襄公曰:‘击之非君子’。小师父此心,宋襄之仁也。” 那工匠模样的人见玄痛一对戒刀上下翻飞,招数凌厉之极,再拆数招,只怕那使判官笔的书生便有性命之忧,当即挥斧而前,待要助战。公冶乾呼的一掌,向他拍去。 公冶乾模样斯文,掌力可着实雄浑,有“江南第二”之称,当日他与乔峰比酒比掌力,虽然输了,乔峰对他却好生敬重,可见内力造诣不凡。那工匠侧身避过,横斧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