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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汴京府,拜访州牧

   翌日。   韩香腰悬长剑,跨骑宝马,离开了文水村。   元灵十五年,五月初九。   通往胡州首府汴京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车帘忽然被掀开。   帘后是一张唇红齿白,秋瞳剪水的少女面庞。   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笑意融融看着马上俊逸青年,声音软软的询问道:“这位公子……”   马上青年看也不看少女一眼,面无表情轻吐一字,“滚!”   帘子被放下。   很快响起少女嘤嘤嘤的哭泣声。   韩香略微一夹马腹。   山寨版汗血宝马立刻疾驰,超越马车。   烈阳高悬之时。   汴京府到了。   ……   汴京府。   宁府后花园池塘旁。   午后树荫下,一位中年儒士正坐在石凳上静静垂钓。   脚步声由远而近,宁府管家左手拿着一幅画卷,右手轻握明黄色圣旨,轻手轻脚来到儒士身旁。   胡州州牧宁轩豫缓缓睁开深邃眸子,淡淡道:“讲。”   管家小声翼翼道:“主子,宫里边又来圣旨了,已经是今年的第三份了。”   元灵十四年冬,庙堂内阁清流派头子,黄彦忠暴毙而亡。   元灵帝为了维系各派之间的平衡,本欲提携黄彦忠之子黄临。   可惜黄临此人只会吟诗作赋,没有丁点权术,真要入了内阁,保准被那群虎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元灵帝便将目光投向大殷三十二十省的州牧。   宁轩豫脱颖而出。   “老张,好饭不怕晚。”   “再者,鱼儿还未咬钩呢。”   管家:“主子,鱼儿入池塘了。”   宁轩豫:“哦~”   管家赶忙将手中画卷递给宁轩豫。   “主子,这少年于元灵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五出肃州。”   “于今年三月十三进入咱胡州地界。”   “四月初七踏足湘绣县境内。”   “其间去了桐村的李家、王家,苍岭村的张家、赵家……最后去了会暨村的卫家。”   “于半个时辰前,抵达咱汴京府,正给主子您挑选见面礼呢。”   宁轩豫拉开画卷。   画中青年着黑色劲装,腰悬长剑,跨骑宝马,头上发髻斜斜插着一根翠绿玉簪。   比陈儒亲绘的那一幅沉稳许多。   宁轩豫眉头微蹙,“他哪儿来的银钱?”   管家摇摇头,“负责长期暗中守护这少年的影卫并不知。”   “白大人检查过那名影卫,说是其缺失了某些记忆。”   白辛乃五境神通大能,与宁轩豫亦仆亦友。   宁轩豫眉头舒展开来,“截去记忆,神鬼莫测,多半是陈儒。”   沉吟了一小会,宁轩豫道:“一会儿随意挑选一名仆人,让其去正门等着这孩子。”   管家:“好的主子。”   宁轩豫:“对了,湘绣县那个酒囊饭袋到哪了?”   管家:“徐大人距赴任鄞江县,约莫还有小半月车程。”   “其携正妻、九妾,还有八子、四女,武道侍从一十七位,奴仆婢女共计五十九人。”   “一路走走停停,不似赴任,更像游山玩水。”   宁轩豫:“下令影卫,杀了。”   “别忘了把金银珠宝带回来,去了殷都,上下打点甚巨。”   管家:“主子,徐大人小儿两岁,小女尚在襁褓之中。”   宁轩豫神色冷淡道:“一个不留。”   待管家远去后。   宁轩豫再次低头审视画中青年。   “陈儒之徒,孩子,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既想做湘绣县县令,我便给你腾位置。”   “为了内阁空缺之位,我可是付出了极多。”   “我且先往殷都给你铺路,是老死七品之位,还是名震朝野,将此大殷日月换新天……”   宁轩豫猛然抬头,一把抓住鱼竿。   “咬钩了~”   ……   元灵十五年,五月初九。   大日渐西斜时,韩香拎着一只锦盒,自中轴主道拐进平宁街。   锦盒中是一斤雨前龙井,价值三百两白银。   “宁府~”   韩香微微抬头,看着那块鎏金匾额。   “师父。”   “何事?”   被韩香托在马上的木箱内,高见秋的声音回荡青年耳畔。   “师父,您说得对。”   “若非陈师这层关系,莫言一斤雨前龙井,饶是一百斤,我也绝无可能见到宁轩豫。”   “古往今来,多少寒门子弟苦读圣贤书,一心为民请命,匡扶社稷,可惜终其一生,连庙堂的门都叩不开。”   韩香苦涩一笑,“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庙堂更甚呐。”   看着那两扇血一样的朱红色大门,韩香深吸一口气,上前数步,抬手拍响。   “咚咚咚。”   “嘎吱。”   大门开了一条缝。   门后探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请问你是?”   韩香从袖中摸出陈平安亲笔信,“在下韩香,想求见州牧大人。”   “这是玄秦稷下学宫七十二儒之一,陈平安陈儒亲笔介绍信,烦小哥交予宁大人。”   仆人眉头一挑,“玄秦?稷下学宫?大儒?”   略微沉吟,仆人并未接信,而是伸出右手,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搓动。   目的性很明确,要钱。   韩香细长眸子不禁微眯。   这是眼前仆人自作主张,还是宁轩豫授意?   韩香更倾向于后者。   “莫非这是宁轩豫对我的考验?”   这钱,给还是不给?   若是给了,宁轩豫会怎么看自己?   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腌臜小人?   与肮脏沆瀣一气,不能坚守心中的信念。   韩香传音入密,询问道:“师父,你说是给还是不给?”   高见秋:“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韩香:“一贫如洗了。”   高见秋:“那就不给。”   韩香:‘听师父的。’   “小哥,麻烦了。”   韩香装作看不见的摸样,愣头青般将介绍信怼到仆人脸上。   “哼。”   仆人冷哼一声,满脸嫌弃翘起兰花指,捏住信封一角。   旋即‘咣当’一声,将大门重重合上。   半个时辰后。   宁府大门仍未开启。   “看来,还得为师想办法。”   木箱内高见秋的声音一闪即逝。   ……   两个时辰后。   日薄西山之际。   平宁街口,在韩香望眼欲穿的目光中,高见秋施施然走来。   “快,师父,给我银子。”   高见秋随手将一只钱袋抛给韩香。   “多谢师父!”   韩香未问师父钱是哪来的。   那多不礼貌?   而是再次来到宁府前,叩响大门。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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