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另一窟在淮安
当天晚上,以姜黎的名义,摆酒设宴,宴请唐通、左良玉及麾下诸将,毕竟太子是君,宴请只能叫赐宴,以眼下的时局来看,赐宴并不合适。 不过太子仍坐于主座,这显然没法叙旧,主要太子是询问唐通军中的情况与左良玉的病情,约摸大半个时辰,就散去了。 回了园子,姜黎却是道:“太子爷,想必这一两日,盐商该来拜访,太子爷可想好如何应对?” 太子顿时精神一振! 就这几日工夫,几十万两银子撒的哗哗响,心疼啊! 有盐商来,恰可敲一笔。 不过念着姜黎的规划,还是道:“先生打算如何安排?” 姜黎道:“太子暂时别见,这一两日,把唐将军与左公子安置好之后,太子便和我带着虎卉军去收编崇明盐场与两淮盐场,有盐场和盐丁灶户在手,就可以正式挂牌两淮盐业总公司,而盐商上下游皆失,若还想干盐业,就只能拿着银子来参股。” “这……” 太子大为头疼。 这倒不是不赞成姜黎的计划,而是太赞成了,可是炎炎夏日,与姜黎奔波转战两大盐场,估计要跑一个月! 这如何吃的消? 高起潜见太子面有难色,贴心的轻声道:“姜公子,太子爷还是坐镇扬州为好。” 姜黎懂了,目中含着深意,打量了太子半晌,才点头道:“高公公说的也是,唐左二军初来,我们自己的虎贲军还未练出,太子确实不宜轻动,是我忽略了。 那么请太子发手令,明日派人去招降除高邮之外的扬州下辖各州县,料无大碍,我自己带虎贲军去盐场。” “麻烦先生了!” 太子如释重负。 大热天在外奔波,真不如缩园子里和那四匹快马颠鸾倒凤,反正他对姜黎信任的很,他把姜黎视作神仙一般的人物,是上天派下来光复大明,任务完成了,还将回到天上,不虞姜黎会夺他朱家的江山。 昨晚,他就叫那四女侍寝了,瘦马的滋味,回味无穷。 太子的想法是,以后当了皇帝,这种女人就碰不得了,宫中的妃嫔都要教规矩,一板一眼,长的再美都寡淡无味。 所以要在登基前尽情放纵。 好在他年轻,一路南来又吃了不少苦,偏姜黎在饮食方面准备的很好,又吃过妖狼肉,身子骨挺的住。 长平公主与袁贵妃双双现出失望之色,却没说什么,事实上,她们也看出了太子只是中人之姿,没有姜黎辅佐,别说光复大明,连扬州都站不住脚。 姜黎提醒道:“盐商个个油滑,常年与各级官吏打交道,死的能说成活的,倘若不慎信了他们的话,怕是要少收几十万乃至于上百万两银子。” “我省得!” 一谈到银子,太子就如护着自家的小崽子,连忙点头。 “还有一事!” 姜黎继续道:“太子再着人去给陈子龙、夏允彝、顾炎武、黄宗羲、吴伟业、杨廷麟等人下诏,来扬州当差。” 船老大和那几个伙计,虽然是江湖人物,但精通人情事故,被姜黎收用在了身边,他打算带去盐场,看是否有可造之材。 高起潜迟疑道:“倘不奉诏又该如何?” 姜黎笑道:“不用便是了,大明人才济济,缺了他们又不是办不成事。” “嗯!” 太子点头道:“明日我便下发诏令。” 姜黎又向陈沅道:“陈姑娘,江淮日报可以挂牌了,内务府先拨给你两万两银子,招些文笔好的落魄文人、匠人以及底下办事的人,原盐司衙门中,我也拨些文吏给你,暂时先按通政司印刷邸报的方式办,等我从盐场回来,再帮你搞定新式印刷机。” “妾知道啦!” 陈沅喜色一现,盈盈施了一礼。 姜黎看向邢凤,略一迟疑,还是道:“邢夫人尽快把事情安排好,和我一起去,再带些精通账务核算的人手,今次不仅要收编崇明盐场和两淮盐场,还要核算两淮盐业总公司的资产,至少账簿要能拿得出手,让盐商无话可说。 同时,行军练兵的粮饷也要准备,我打算把虎贲军先行扩充到五千,周猛手头也要有兵,暂以三百人算,我给你三天时间,可够?” “够的,不过……妾还想和公子细谈。” 邢凤突地俏面微红,眸中春色一闪而逝。 姜黎留意到,太子也在看邢凤,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这让他微微拧眉,心想从盐场回来还得尽快搬走。 如今这状态很不正常,属实是两家各有各的女人,却住在一起,这泥玛的,住久了要出事啊! 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袁贵妃,不过袁贵妃已经觉醒了,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可以让陈沅把袁贵妃带出来。 至于所谓的最后一次,那是最后一次之后还有最最后一次、最最最后一次,就和数学上的无穷大无穷小一个概念。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就各自散去。 姜黎洗漱了番,去了邢凤房里,共参双修之妙。 其实他很想把邢凤的词条开发出来。 邢凤的词条是【七色欲?血玉啼魂】 这可是亚空间的七色欲界,直接来自于亚空间的词条。 到现在他也不明白,非亚空间词条前缀代表的含义,又与亚空间存在怎样的联系。 显然,双修术是解开秘密的一把钥匙。 但可惜的是,魅魔就如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 当晚,在邢凤的苦苦哀求+曲意奉迎之下,姜黎留宿在了邢凤房里,当邢凤提出要带高元爵去盐场时,被姜黎毫不犹豫的拒绝。 次日天不亮,姜黎心满意足的从邢凤房里出来,他就感觉到,邢凤的心房已经向他敞开了一小丝缝隙。 还得是张爱玲的通道论啊。 外院,周猛和那两个下属也刚刚起床,姜黎带着他们来了关押杨显明的柴房。 “杨公公,睡的挺香的嘛?” 杨显明睡在茅草垛上,打着震耳欲聋的鼾,姜黎一脚踹上他屁股。 “哎唷!” 杨显明痛呼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是姜黎,顿时醒了,忙不迭叫苦:“姜公子,咱家的钱全被抄走啦,一分银子都没了。” “真没了?” 姜黎不怀好意的问道。 “真没了!” 杨显明舌头哆嗦了下。 “呵呵,看来杨公公还没睡醒,来呀,给杨公公醒醒神!” 姜黎阴恻恻一笑。 “是!” 那两名下属狞笑着搬来椅子和长凳。 “不,不,咱家招,咱家招!” 杨显明一看又要上老虎凳,顿时崩溃了,连声大叫道:“咱家还有三十万两银子存在淮安的漕督太监张忠济手上。” 周猛冷笑道:“你把三十万两银子放别人手里?是消遣老子们吧?” “没,没!” 杨显明尖叫着解释:“张忠济与咱家是同一批进宫的太监,还是同乡哩,一直交好,姜公子不说了狡兔三窟嘛,咱家怎么可能把银子都放在扬州呢。” 周猛问道:“你就不怕他黑了你的银子?” 杨显明摇头:“咱家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当年还从魏忠贤手里救过他一命呢,再者,三十万两银子算得了什么,他黑了咱家的银子又有什么好处,就不怕败了名声?” “这……” 周猛没有见识过有钱人的世界,被镇住了,讪讪道:“这死太监说的不象假的,姜公子,银子在淮安,岂不是拿不回来了?” 杨显明那小眯眼里,现出了一抹兴奋的得色,淮安是刘泽清的地盘,史可法驻跸之处,你有几个胆子敢去淮安抢钱? 仿佛姜黎拿不到这笔银子就是他的胜利。 姜黎眼前一亮道:“张忠济连三十万银子都不贪墨,是块肥肉啊,也对,淮安是漕抚衙门驻跸之处,漕粮都得从淮安过一遭,张忠济定然上下其手。 周猛你别急,待虎贲军练出来了,就领了太子手令,去淮安抄张忠济的家,刘泽清若敢拦阻,连他家也一起抄!” “好,俺老周就喜欢抄这些贪官污吏的家!” 周猛兴奋的哈哈大笑。 姜黎又问道:“杨公公,第三窟在哪里?” 杨显明忙道:“姜公子,咱家在京城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可是李闯进京就拷饷,咱家在京城的家铁定被抄了,这银子拿不回来啦! 这次是真的一丁点都没了,若是再有隐瞒,姜公子砍了咱家的脑袋,咱家也无怨无悔。” “嗯~~” 姜黎沉吟道:“暂且信你一回,待我们从淮安回来再说,来人,好生伺候张公公!” “是!” 有两名看守进来。 …… 天色渐渐亮了,扬州城里彻底忙碌起来,邢凤既要准备钱粮,又要跑遍全城,作规划预算,忙的浑身香汗淋漓。 好在她的健妇营起了大作用。 陈沅也找邢凤要了几个健妇营的女子,就投入江淮日报的筹备当中。 明末江南风气开放,即便是现代都有所不及,女人还是很愿意出来做事的,陈沅凭着高超的交际手段,结交了些未出阁的官宦人家姑娘与盐商女儿,拉进了报社。 刘肇基也紧锣密鼓地筹建警察署。 当然,是在清晨跑过步再回去。 太子则遣人去往扬州下属各县招降,并着人手悄悄潜回江南,盐商也果然登门求见,被高起潜以太子爷庶务繁忙为由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