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骂诗第一人(求订阅!)
先去主厅见过了长孙无忌夫妇,还有受邀而来各国公府的长辈。 随后来到一处庭院,院内十分开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微风拂面,空气中有着花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都是各家的年轻后辈,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欣赏着风景。 长孙冲带着崔浩一出现,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原本吃着点心八卦的,靠着栏杆喂鱼的,闲着无聊投壶对弈的,和女娘攀谈的,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无数道莫名的目光向崔浩射去。 这一刻,整个庭院仿佛被定格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不由让长孙冲一愣,崔浩神色淡定,顺着各种目光看去。 有惊讶的,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嫌恶的。 这还只是离得近的,他看得清楚,不过仅仅这些,也足够复杂了,他现在算是真正的焦点了。 但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声望,已经不屑于和这些年轻后辈们计较了。 “咳!”长孙冲轻咳了一声:“大哥,崇义他们在偏院,我们过去吧。” 崔浩笑了一下:“好!”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竟然被崔浩一个现身就震的不敢说话,太丢面子了! 崔浩现在因为所谓的地圆说,在世家贵族阶层和文坛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也就罢了,还敢大摇大摆地出来参加宴会。 一个个便想为刚才的失态挽回一些面子。 只见长孙冲带着崔浩经过长廊,向偏院行去的时候,不少世家子弟状作不经意道: “有些人脸皮真够厚的,都被骂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出门?” “换作是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就是月食之日了吧,心可真够大的。” “且等谎言被拆穿,看他还有何歪理可辩?” “……” 崔浩心中不由一乐,这些人连点名道姓骂他的勇气都没有,就只能指桑骂槐地蛐蛐几句。 但长孙冲却是面色一沉,他昨天才和崔浩说,没人敢在长孙府找茬,这就有人打他的脸,当即上前一步,冷眼看去: “这里是长孙府,今日是小妹的生辰宴和及笄礼,各位来赴宴观礼,还请恪守礼数,管好自己,不要让我听到不该有的闲言碎语,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也是有着五姓和不少世家嫡长子都去了孔家私塾参加考核的缘故,这次来参加宴会的能和长孙冲地位相较的不多,加上这里是长孙冲的主场,不好闹的太难堪。 刚才那几个贬低崔浩的世家子弟便别去了目光,不再多言。 但此时却另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呦,长孙兄好大的威风,长孙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强势啊,不如别请我们来,自己关起门来办了就是了。” 长孙冲瞪了过去:“裴律师!” 只见裴律师手里提着一个金丝笼阔步而来,里面关着一只毛色雪白,青黑色短尾的隼鸟,隼鸟双眸发亮,形态英猛。裴律师轻笑着抬眼: “怎么?耍威风还不让人说了?” 又看向了崔浩,啧啧道:“幸好我没去孔家私塾争那什么亲传弟子,现在闹得乌烟瘴气的,还是本公子有先见之明啊。” 崔浩对裴律师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他不和那些不认识的年轻后辈一般见识,是懒得计较,但不代表裴律师也有这种待遇,微微摇头道: “你有没有先见之明,我倒是没看出来,但很明显,没什么自知之明,说的像你去了孔家私塾,就能争到孔先生亲传弟子的名额似的,依我看,你不去也是对的,省得浪费时间。” “噗!”长孙冲没忍住笑出了声,在骂人这方面,他真是比崔浩差远了,挑眉看向裴律师: “裴律师,你要是不想待就走,用我派人请你吗?” 裴律师面色一青,都说崔浩嘴毒,他算是领教了,他可以和长孙冲叫板,但还真没什么信心能说得过崔浩,便冷笑了一声,目光移向长孙冲: “凭什么?我就不走!”说着提起笼子,无赖道: “我还给聘婷带了个小玩意儿,一会儿还要亲自送给她呢。” 长孙冲面露嫌弃道:“我妹妹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还有,谁稀罕你这破鸟,还是留着自己玩儿吧。我长孙府要什么没有?” 裴律师呵了一声道:“又不是送你的?你管那么宽呢。” “你……”长孙冲气道。 崔浩向四周望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看起了热闹。不由眉头微皱,今天是长孙冲妹妹的生辰宴和及笄礼,要是还没开始就因为他而搅合了,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便拦了一下长孙冲道: “算了,今天是令妹的大日子,以和为贵吧。” 长孙冲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对裴律师的不满,看向众人道:“让各位见笑了。长孙府开门迎客,迎的是有礼之人。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稍候。” 随即警示地瞥了裴律师一眼,便要和崔浩离去。 众人以为事情就要如此了结,没想到裴律师却不依不饶道: “贵府盛气凌人,倒要求客人有礼,门槛还真是高啊。” 崔浩看在长孙聘婷生辰宴的份上,已经退了一步,裴律师还敢叫嚣,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他还从来没有别人蹬鼻子上脸而不还手的时候,笑了一下道: “冲弟,我突然有一诗,想送给裴公子。” 长孙冲正气极,乍听崔浩所言,不由一愣,紧接着就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却让人看得背后发凉:“愿闻其详。” 裴律师心中一咯噔,警惕地看向崔浩,崔浩要给他送诗,怎么心里有点慌呢? 众人也目光闪烁,谁不知道每逢崔浩送诗,便是要骂人,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些,怕溅他们一身血。只有人群中的崔慧中眼睛一亮,反而靠近了过来,想听个仔细。 只见崔浩没有去看裴律师,转身沿着长廊而去,随着背影的前行,走一步,吟诵一句道: “锦衣鲜华手擎鹘,闲行气貌多轻忽。稼穑艰难总不知,五帝三皇是何物。” 长孙冲目泛异彩,连忙大步追了上去。 直到崔浩和长孙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庭院内才窃窃私语起来: “这叫以和为贵?” “骂的太狠了。” “这不是摆明了说裴公子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少说两句吧,都得罪不起。” “崔中则作诗骂人的能力感觉又变强了,幸好我们没惹到他。” “走吧走吧,一会儿宴会要开始了。 “……” 裴律师站在人群中间,脸色憋的通红,一把将手中的笼子扔到了地上,甩袖而去: “还不走!” “诺!”身后的随从连忙将笼子捡了起来,跟了上去。 偏院。 长孙冲将刚才发生的事将给兄弟们一听,众人都是拍手叫好。 “大哥太强了!”杜荷竖起大拇指道。 程处默遗憾道:“早知道如此,刚才我们就出去给大哥撑腰了,看那裴律师在小爷我面前,敢放一个屁不!” “对!裴律师敢叫嚣一个字,我打得他满地找牙。”房二挥舞拳头道。 李德謇冷声道:“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裴律师算个什么东西?连崔舒他们现在都要称大哥一声先生,他倒出来装上了。” “他都不配让大哥专门作一首诗来骂,便宜他了。”李震嫌恶道。 崔浩笑了笑,估计是这两天因为地圆说的事情,外界骂他的声音如浪潮一般,可能让裴律师觉得他快要完蛋了,这才又支棱了起来,觉得自己又行了,才敢在他面前嚣张。 但只能说,裴律师低估了他,高估了自己。 再怎么样,裴律师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惹上他,算是提到了铁板。 “大哥,晚上的月食,真的没问题吧?”李崇义还是有些担心道。 “放心,尽在掌握之中。”崔浩拍了拍李崇义的肩膀,打趣道:“倒是你,怎么还在这?不去见见长孙小姐?” 李崇义面色一红:“啊,我娘说晚点儿会叫我过去。” “嘿嘿……”众人都不由投去了暧昧的笑容。 另一边。 前厅内,各家的夫人聚在一块说笑着。 很快,庭院发生的事情就传了过来,裴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长孙夫人笑着圆场道:“都是孩子们小打小闹,不用放在心上。” “是呢,要我说,中则这孩子真是有才华,作诗张口就来,我家崇义要是能学个一星半点儿,我就满足了。”王妃接着道。 “咱们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反正我是喜欢中则那孩子。”黑白夫人也纷纷赞道。 很明显,各国公府的夫人都站在崔浩一边,对崔浩赞不绝口,其乐融融。根本没人在意裴律师是不是被骂了。 “那安国侯也不应该作诗骂人啊。”裴氏不乐意了,合着骂的不是你们儿子,你们当然不当回事。 五姓的夫人见状也道:“安国侯是有些狂妄了,现在外面因为他的那些话,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有闲情逸致出来。” “是啊,这回安国侯把整个天文学界都快掀翻了,什么地圆说?真是危言耸听。” “多少该有人管管安国侯了,长安都被他闹的不得安宁了。” 王妃瞥了几人一眼道:“本王妃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中则和长乐公主定亲宴上,几位夫人还好一个夸呢,怎么这么快就变了脸?” “呵呵,当时也没想到安国侯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啊。” “安国侯这回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虽然我们对天文什么的不太懂,但那么多大儒都批判那个地圆说,想来肯定是不对的。” “月食能说明什么?安国侯还是赶紧向大家道歉吧,就当是一场闹剧,揭过算了,也不能真计较安国侯什么。” “不过孔家私塾副院长还是别做了,实在不太适合,教坏了学子可怎么好?” 王妃撇嘴道:“不懂就别乱说了。如果中则说的不对,那为什么孔院长不仅不阻拦,还全力支持呢?为什么太史令傅老大人也发声支持呢?你们是觉得孔院长学识浅薄?还是觉得傅老大人对天文学一知半解?” “这……”五姓几个夫人都噎住了。 “依本王妃看,反倒是外面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大儒见识浅薄,还不虚心听取意见,就会泥古不化地抨击别人。”王妃霸气地指点道。 “王妃就这么相信安国侯所言?”崔子玉夫人忍不住道。 王妃一点头:“不行吗?” 众人又是被噎的一阵无语。 “好了!”长孙夫人起身笑道:“吉时快到了,请诸位移步,见证小女的及笄礼。” 没多久。 众人都来到祠堂外,一切已经布置就绪。 长辈自然坐在前面,崔浩和长孙冲众兄弟则是在后面落座。 虽然很多目光落在崔浩身上,但及笄礼在即,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找茬。 “聘婷来了!”长孙冲低声道。 众人也纷纷望向了此次及笄礼的主角,长孙聘婷。 一身吉服,莲步轻移,容颜姣好,螓首蛾眉。 李崇义坐在那都看呆了,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你看!”崔浩悄悄捅了一下长孙冲,示意他看李崇义。 长孙冲转头看去,伸手晃了一下:“我妹妹好看吧?” 李崇义连忙点头:“好看!” “一会儿及笄礼结束,我带你过去见见。”长孙冲挤眉道。 “哦!好!”李崇义愣愣道。 崔浩不由笑着摇头:“这傻小子!” 这时,前方有人唱道:“开礼!” 众人也顿时安静下来。 长孙无忌作为长孙聘婷的父亲,亲自开场致辞,紧接着便是一道道繁琐的礼节工序,在崔浩看来,就是拜来拜去,聆听训导,作揖致谢,很是麻烦,没什么意思。 “还要多久?”崔浩低声问道。 “快了。”长孙冲笑道。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 及笄礼终于结束了,后面便是庆祝生辰宴了。 ps:求订阅,推荐票,月票!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