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人的好处有很多,比如皮下脂肪比较薄,所以伤口就长的就很快。 周文忠胸前背后那么深的刀伤口,只用了8天时间就可以拆线。也可能是前身根本就没用过抗生素类药物,身体内的菌群没有丝毫抵抗力。这才使他在第6天时间就开始伤口发痒。 “你肚子上缝的线,还得再等几天才能拆。”护士手里捏着棉花球摁压在周文忠腹部,用2根大拇指挤了挤伤口。 “嗯。谢谢。” “你身上虽然拆了线,但这只是证明外皮长好了,里面还没长结实。平常干活别太使劲,不然还得受罪的还是你。” “嗯谢谢。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吧?肚子上的线,回头可以让我们厂医务室里的大夫去拆。” “我帮你问问吧。” “谢谢。” 小护士把工具收在铝盒里。冲着门口的钟锦宁点点头算是打个无声的招呼,然后走出病房。 “要出院了?” 周文忠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收拾着自己病床上的东西答道:“你可干万别说舍不得我,不然我真的会留下来。” “你可赶紧走人吧。” “把我二弟还给我。” 钟锦宁摊开双手,装傻充愣答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行。你想养就养吧,话我得跟你说在头里。我二弟抽烟只抽锡封装的牡丹,喝酒最次也得整瓶55度的茅台,它的窝里起码得用缎面的褥子打底儿,里头的棉花不能少于4斤一等棉。不然它睡觉硌得慌。吃饭也得3个碟子3个碗。” “呵呵…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不等护士回来啊?” “不等了,身为一名有觉悟的工人阶级队伍里的英雄模范,我得把医院床位让给更需要的同志。” 钟锦宁撇撇嘴说道:“真正的原因是没人陪你说话,你在这儿躺着觉得无聊。这间病房里就剩你1个人,其他3人昨天就出院了。” “随便你怎么想。” 周文忠把象牙雕刻的烟嘴揣进裤兜里。拿起小柜子上的2包中华烟,连同1包奶粉和1瓶麦乳精都装进网兜内递给钟锦宁。 “这是送给你父母的。” “不要。” “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没权利代替长辈们拒绝。你就说是周文忠给的,你父母应该能想起来我是谁。” “嗯?他们认识你?”钟锦宁眨着眼问道。 “1958年全国中量级摔跤冠军谭树森和我师爷喝过酒,他是你们山东老乡,我这么一说,咱俩人的关系是不是显得又近了一些?就是胳膊上尅着2条龙的那位冠军,还有你们山东的马清宗,他和我师爷沈三都认识,还是一个教门的。你看咱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周文忠右手提着工作服上衣披在背上,紧皱眉头就是穿不上去。 “你学的白求恩精神都忘了?特别是对于我这样的英雄模范。” 钟锦宁用鼻子“哼”了一口气,伸手帮着周文忠把工作服穿好。 “外面27度呢,你不嫌热啊?” “晒死我也乐意,今天的外套格外温暖,我穿在身上就不脱下来,睡觉时候我也穿着。走了昂小嫚儿。” “你的东西!” “如果你父母没想起来周文忠是谁,那你就再把东西还给我。红星轧钢厂在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本身钟锦宁的个头就比周文忠高一点,再加上高跟鞋的硬件数据,使得周文忠不得不略微扬起下巴看着她,眼睛盯着钟锦宁,一步步的向着她靠近。 “小嫚儿你信不信世界上紫色的金鱼?” “不信!”钟锦宁双手靠在背后贴紧墙面,已经退无可退的答道。 “不信就算了,但咱们俩人的缘分你得信。你的名字是3个字,我也是。你是中专毕业,我是初中毕业,咱们俩的学历之间都有个中字,这就是缘分。你喜欢吃煎饼,我也喜欢吃,这也是缘分。咱们俩人都在海边捡过蛤喇,这更是缘分。” 钟锦宁面无表情的“呵呵”一声,这么牵强的话亏他能想的出来。 “有功夫一起出来哈酒吃蛤喇,走了昂小嫚儿。” 周文忠把网兜塞到她手里,冲着她昂了昂头然后转身走出病房。 “潮霸。” 周文忠此时突然又出现在病房门口呵斥道:“小涩孩子,别以为我么听见你在背后撅我。” 钟锦宁倚着墙面深吸口气,表情尴尬的“呵呵”笑笑。 “有空记得来找我昂,你没空的话我就来找你。” 周文忠最后又看了眼病房,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呼吸着新鲜空气走出医院踏上公交车… “同志你需要点什么?” 百年老字号[步瀛斋]店铺内,周文忠俯身透过玻璃柜台观瞧里面的布鞋。自己曾经刚穿越过来时做的布鞋,现在已经全部报废不能穿,就这么1个多月的时间自己的脚竟然大了1码。 “松紧口的大边明绱布鞋。” 售货员一听周文忠这话就知道是内行人,其它顾客顶多说个相巾,圆头或者方头。 “同志你穿多大号的?” “现在有点不好说,我穿皮鞋是41码,按理来说布鞋和皮鞋尺码都一样,但是41码的布鞋有点挤脚。” “明白了,同志你试一下这一双。” 周文忠接过布鞋用手一拃拃的量着长度,点点头说道:“这鞋里头是丝瓜瓤的吧?” “对。” “再把那双女士的麻布面布鞋拿过来瞅瞅,38码的。就是上面绣着荷花鲤鱼的那双。” “坡跟的吗?” “带跟?有平底的女士布鞋吗?一点跟都不能有。越平越好!” “有!” 周文忠觉得售货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接过这双布鞋看了看鞋底和绣花。 “我穿的这种方头布鞋给我来2双。这双绣荷花的我要了,再给我来1双绣牡丹花的,都要38码的。” “好,同志你这是准备送给家里人吧?如果送给别人的话,可别忘了让她多多少少给你个钱。毕竟鞋这个字的谐音不好听,这都是老理儿。” “我送给我对象。” “那也得让她给你个钱。” 周文忠点点头说道:“会账。” “一共是1块6毛钱,同志你的这两双鞋是…” 周文忠数出钱放在柜台上,售货员也懒得再多说话。交钱开票后,周文忠手里拿着草纸包装的4双布鞋走出店铺。 “文忠回来了?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住院,大爷这几天忙,没顾得上去医院里看看你。” “嗯,劳您费心。” “文忠你那天到底是因为啥受的伤?我听许大茂那小子提过一嘴,但是他也没说清楚。” “小周你现在可是大英雄了!街道办前几天把咱们院里的仨管事大爷都叫过去开了个会,说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多照顾照顾你。” “文忠你伤哪儿了?坏分子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听说你们厂工会的领导都去看你了,他们给你奖金了吗?”… 周文忠用微笑代替自己回答一切问题,捂着肚子返回自己的小家。 “咚咚咚咚咚…” 这么没有礼貌的敲门声,让周文忠仅存的那点好心情立刻消失,紧皱眉头的同时,又觉得肚子上的伤口疼了起来。 “吱…滚!” 周文信领着周文秀怯手怯脚的站在小院门口,注意到自己大哥的眼神很冷漠,吓得嘴里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老…大哥。” “你们俩是不是觉得活着很累,但是你们自己又没有自杀的勇气。” 周文信脸上神经不自觉的抽搐道:“我们老师听说了你的事儿,想让你去我们学校里讲讲你的英雄事迹。” “男的女的?” “女的。” “多大岁数?” “快退休了。” “砰!” 周文忠猛然的关门,吓得院外俩人连连后退。看着门头上掉落的灰尘,俩人咽了口吐沫返回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