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无论怎样使用退烧药都无济于事,完全不起作用,现在喝了中药竟然就退烧了!” “没错,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考虑先把抗生素的级别降低一些了。” “确实如此啊,激素也可以考虑一下,干脆再去做一个痰培养吧,观察一下目前状况到底如何了。” 罗娜跟李老师交流后意见,再看阿宾的眼神就佩服了很多,毕竟人家开的中药真的能解决问题。 接下来是那个发热病人,看起来症状很像白虎汤证,但是李介宾详细探查后,最后决定先用真武汤试一试。 “今天早上测体温多少?” 患者看向李介宾,“我记得你,你是前几天给我开药的那个小中医,我这两天已经不烧了,今天早上量的体温是36度多现在也不口渴了” 再来回顾一下这个病人的情况。 发烧38度多,自诉口渴,严重口渴,舌苔薄白,有些干燥,脉象好像是个洪大脉,但是重按底虚——这也是脉诊的指法,李介宾刚刚教过王映骄的。 关键在于,此人小便频数。 大热,却不多出汗,而且小便量多 这是当时李介宾的质疑点。 很多人总喜欢说一些疑难杂症,但哪有那么多疑难杂症,所谓的疑难杂症都是诊断有误,导致效果不明显而已。 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 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这是连续的两条条文,放在一起看,感觉张仲景好像精分了一样。 但是这就是《伤寒论》的伟大之处,这是一本完全经过临床实践的方书,同样的两种情况,用了不同的方剂,张仲景在这里没有解释什么,后世有很多医家有各种解释,比如此处有错简,认为是跟础上,但是要知道,从王叔和后才有的《脉经》,所以这个洪大脉,到底是什么脉,是不是跟我们后世的脉象一样,在此不作详细讨论。 但是假如,假如说张仲景的洪大脉也分虚实,那么这个地方就很好理解了,虚的洪大脉继续用桂枝汤,而实的洪大脉,大烦渴不解,用白虎加人参汤。 当说明白了这一点,再来看这个病人,就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口渴、热度也高、脉也洪大,当所有人都认为是白虎加人参汤莫属时,李介宾本能的觉得有问题,最后决定用小剂量的真武汤试着用一下,观察观察。 这里有一个原则,当不知道是否攻伐或者补益的时候,用补益是无大碍的,但是对于补益之证,如果误用攻伐,则会更加虚弱,甚至催命,对于必须攻伐的实证,即使误用补益,也不会立马陷入危险的境地,还会有重新考虑的余地。 白虎汤是攻伐之剂,有攻泄之力,真武汤是温补之剂,有补益之力,所以作用是正相反的,而且其证也有容易混淆的地方 但是 走出去后,李介宾很沉默,虽然患者确实好了,但是其实他是有点琢磨不透的,能治好得益于他非同一般的洞察力以及丰富的经验。 只是单纯的脉象而已 这是临床的复杂,有时候脉证不符,或舍脉从证,或舍证从脉。 这个病人虽然好了,但是李介宾却没有什么成就感。 接下来是那个新发脑梗的病人,用的补阳还五汤,黄芪用到90g,但是看了舌象,淡红薄白苔,脉象依旧是沉缓脉,血压依旧稳定,120/75hg左右。 李老师看了之后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黄芪用了那么大量,血压居然没升上去,而舌脉居然没什么大变化。 李介宾倒是没那么惊讶:“王清任的方子,那时候还没有什么血压计,黄芪能用到120g,我们现在很多常识可能是缺乏实践。” 李介宾的话让李老师跟罗娜陷入了沉思。 最后到看自己那个远方亲戚了,她已经不发烧了,脖子也不僵硬了,牙也不疼了,就是还有点没力气。 “很正常,xg后遗症就是疲乏,尤其是老年人,这个时候测肝功,蛋白肯定是低的。” 罗娜看了看测得的血压心率说:“目前来看,患者的心率稍微有点偏低,每分钟只有四十几次,但其实她刚住院时测量的心率也不算高,属于窦性心动过缓,大概每分钟五十多次吧。” 略作思考停顿之后,罗娜接着建议道:“我想她之前应该服用过倍他乐克这种药物要不先停药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李老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罗娜的看法,并补充提议道:“那干脆给她安排一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检查吧,可以更全面地了解心脏状况。” “好的。”罗娜回应道。 随后,罗娜便与李老师结束了商议,返回病房准备下达相关医嘱。 这边李介宾的这位亲戚心里暗自嘀咕着,嘿!没想到啊,这李介宾还真有两把刷子呢!不仅能够轻松地调换病房,让自己住得更舒适些,就连这里的大夫们对待他也格外地上心。看这架势,治病的时候肯定会更加用心尽力咯! 想到这儿,她不禁对李介宾投去了羡慕和赞赏的目光,心中暗暗感叹道:这小子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啦!以后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而李介宾则是摸着脉,陷入了沉思。 前几天脉象不是这样的。 再看看自己这个奶奶的口唇有些发白。 “奶奶,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心慌不慌?” “不慌,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一阵头晕……” 李介宾皱眉,脉缓,一息二三至。 不过脉率还可以,但是已经有种后继乏力的感觉了。 舌淡,苔薄白。 按了按下肢,没有水肿。 二便也正常。 …… 李介宾对自己那个姨安慰了几句,然后就回办公室了。 拿着一张纸,来回摩擦。 “罗娜,能开生附子吗?” 一旁正在下医嘱的罗娜一听,有些惊讶,“没开过,不知道。但是签字的话应该可以,你要给谁开?” 李介宾又摇了摇头,算了,医院煎药他不放心,更何况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长考了很久,李介宾开始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