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此案确凿,还有什么疑点?”魏忠贤问道。 “依下官之见,此案还需深入调查才是。”周指挥使继续说道,“第一,何监使既然盗掘皇陵,那么他所盗的金银玉器,现在何处?第二,何监使挖盗洞,那么他肯定要用到工具,他挖盗洞的工具哪里去了?第三,依李守卫所言,何监使是在行完复土礼后被发现的,然而在那段时间他是否真去了后山,如果没去,是否有不在场证据?” 周指挥使所言句句切中要害,不禁让魏忠贤心中有些忌惮三分。 “周指挥使说得没错,还请九千岁明鉴啊!”何监使痛哭流涕地磕头。 这周指挥使确实厉害,可是魏忠贤也不是吃素的,怎能让周指挥使给占了上风? 魏忠贤说道:“何监使去没去过后山难道哀家不知么?那是哀家亲眼所见,怎会有错?你难道质疑哀家?” “下官不敢!”周指挥使低头说道。 “哼!就算哀家看走了眼,跟着哀家的人难道也全都看走眼了不成?至于你说的挖盗洞的工具,哀家亲眼见到被他丢在了墓室之中。听周指挥使的意思,是要进太祖皇帝墓中看看了?打扰了太祖皇帝,谁来负责?” “下官不敢!”周指挥使又低头说道。 “李允,你过来!”魏忠贤叫道。 只见李允走到了魏忠贤身边,魏忠贤在李允耳边耳语了一番后,李允便出去了。 “九千岁,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直说,非要私下交代?”李思诚看到魏忠贤当着大家面私授李允,有些质疑。 “难道哀家做什么事,还非要事事禀报你不成?就是当今圣上,也不会这么做吧?” “你大胆!”李思诚用手指向魏忠贤。 “尚书大人是不是心里有鬼?有些坐不住了?”魏忠诡异一笑道。 “本官行得正,走得端,熟读圣贤之书,深谙孔孟之道,怎会心里有鬼?本官可不像有些人,大字不识一个,结党营私,惑乱朝纲!” 所有人都替李思诚捏了一把汗,这分明是指桑骂槐,在说魏忠贤。 然而魏忠贤只是不屑地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气定神闲地喝了起来。 “九千岁,这何监使所盗的金银玉器,如果找不到,恐怕很难定案。”周指挥使提醒道。 “诸位稍安勿躁,都喝喝茶,一会定有分晓。” 众人看魏忠贤似乎胸有成竹,也都安静了下来,坐着品茶。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只见刚才当着众人面出去的李允,急匆匆而入。 李允跪下说道:“启禀九千岁,刚才下官按照您的指示去何监使的房间搜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金银玉器,但是发现一封写给李尚书的信。” “怎么可能?本官从不跟内官相交!” “信上写的什么?念!”魏忠贤看都不看李思诚。 “信上写道:李尚书,小人入墓功成,所得已尽数运往府上,不日将至。落款是税监使何。” “原来是这么回事!”魏忠贤大怒,看向李思诚,“原来也有你的份!证据确凿,还有何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思诚冷笑道。 原来魏忠贤早就看李思诚不顺眼了,要不是他今天多嘴,还想不到要嫁祸于他。刚才魏忠贤和李允耳语,就是安排李允去伪造何监使写给李思诚的信,好把这礼部尚书拉下马。 “九千岁,小人可从来没有给李尚书写过什么信啊!”何监使大叫道。 “那你的言外之意是说,你盗了皇陵,但是不承认给李尚书写过信了?”李允说道。 “这……,这明显是诬陷小人啊!”何监使跪爬到魏忠贤脚下。 “什么都不要说了,此案证据确凿,我看也不必把何监使押回京了,直接就地按照大明律磔刑处理!明日午时处理!”魏忠贤生怕夜长梦多,“至于李尚书,接受何监使财物,证据确凿,由东厂押到刑部大牢,由大理寺发落!” 何监使一听明日午时接受磔刑,那前边后边的裤角,登时就湿了。魏忠贤一脸嫌弃地叫人把他给拖了下去。 什么是磔刑?就是民间所谓的千刀万剐,也就是凌迟。但是它比凌迟又更残忍,相当于对身体的切割和肢解,从内到外,从皮肉到五脏六腑。 这何监使,倒霉催的,本想投魏忠贤所好,把宛儿献给魏忠贤,然而没等开口,却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魏忠贤继续说道:“周指挥使身为孝陵卫指挥使,疏于管理,有失职之实,但念多年守护孝陵,只解除官职,还在孝陵卫效力。李允及时发现何监使大逆不道,有功,升任为孝陵卫指挥使。” “魏忠贤!你这阉人!你欺君罔上,误国误民!”李思诚边骂边被人拖了下去。 周指挥使见自己官职被解,本想狡辩一番,但看到李思诚和何监使,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不过,魏忠贤心里清楚得很,虽然自己把盗掘孝陵的事栽赃给了何监使,并且搂草打兔子把李思诚也送进了大理寺。但是毕竟墓室中还有未解之谜。 墓室东边的盗洞是谁打的?何监使真的进过太祖墓吗?如果何监使没进过太祖墓,那他的牙牌出现在里边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