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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马吊牌

山水行记 莫里吧唧 2799 2024-09-10 00:00
   “三楼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这地痞无赖附耳说道:“据说这三楼极其神秘,只有我们坊主邀请,才可上去。”   “哦?这么有趣?我非要上去看看不可。”王体乾一听这话,来了兴致,直奔楼梯走去。   “老兄,使不得!”地痞无赖连忙拉住了王体乾,“我劝你就好好在一楼二楼玩吧,玩痛快后就走。”   “这是什么话?”王体乾有些不快,“既然这逍遥楼有三层,那我就非要上去看看不可,倒要看看这三楼有什么神秘之处!”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这地痞无赖见状,不再阻拦,一摊手说道:“去吧!去吧!你就是上了二楼,也上不去三楼!”   “这又为何?”   “因为根本没有通往三楼的楼梯!”这地痞无赖继续说道:“我劝你还是好好在这玩吧,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听说,这逍遥楼可是有背景的!”   这要是王体乾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听了这地痞无赖的话,定是不屑,可如今,这一番话却说在了他的心坎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错,此番回京是为了刺杀六扇门座首,要是因为非要上这逍遥楼三层,再节外生枝,可得不偿失。   再有,逍遥楼有背景这话,也让这王体乾心有忌惮。万一有官家背景,一旦硬闯三楼,岂不是被人认出来了?   左右衡量之后,王体乾态度一变,满脸堆笑地拍拍地痞无赖,说道:“兄弟你说的对,咱就是来玩的,没必要惹事生非,刚才是我好奇心太盛了。”   “这就对了嘛!”地痞无赖拉着王体乾来到了东南角,“看,正好三缺一,入不入局?”   王体乾丢给地痞无赖一两银子,说道:“拿着,开!”   “得嘞!”地痞无赖接过王体乾扔过来的银子后,开始发牌。   这马吊牌,在明中期之后非常流行,乃是一种赌博上常见的纸牌。   马吊牌,共由四十张纸牌组成,牌分十字、万字、索子、文钱四门,十字又叫十万贯,万字又叫万贯,此四门代表四种花色。   万贯、索子两色是从一至九各一张,每色九张。   十万贯是从二十万贯至九十万贯,至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共十一张。   文钱是从一至九,至半文枝花、没文空汤各一张,也是十一张。   四门加起来,正好四十张牌。   马吊之所以叫马吊,是因为必须四个人才可以玩,一人为主家,三人为散家,犹如马吊一足,故名马吊。   马吊牌,每人先取八张,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由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   四人中,一庄家三闲家,每局轮流坐庄,或由庄家胜,或由闲家胜。庄家胜则三闲家的钱都归庄家,闲家胜则由三闲家瓜分庄家的赌注。   欢乐三打一?斗地主?   差不多吧,都是那玩意,只是这用的不是扑克牌。   十字门,也就是十万贯,共十一张,上边画的都是水浒人物,万万贯最大,是天魁星呼保义宋江。   万字门,也就是万贯,共九张,也绘有水浒人物像,九万贯最大,为天退星插翅虎雷横。   索子门共九张,不绘人像,仅绘贯钱与形图,九索为大,自下矗四贯,叠二贯而锐其一。   文钱门共十一张,不画人像而作象形之图,没文空汤为大,数小为大,数大为小。   没文空汤,就是一文没有的意思。同理,半文枝花,就是半文的意思。   王体乾拿着一个包袱,在这赌坊里,是个赌徒都能看出来,这包袱里一定有不少银子。   所以,玩马吊牌的其他三个玩家,一见王体乾拿着个包袱,便立刻怂恿他,让他多下注。   王体乾何人?那是太监。太监在宫中无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聚众赌博,他的赌技虽然不如魏忠贤,但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对付这三头猪,不在话下。   王体乾连赢了九局。   运气也太好了吧?   世上是有好运和霉运之说,但是全凭运气怎么能够?运气运气,得自己运。   王体乾之所以能拿下九局,都是因为他会出老千。   别人发牌也能出老千?   当然了。   每次这地痞无赖发牌之前,王体乾都要帮他整理一下赌桌上的牌,就是趁此机会,他做了手脚。   人心不足蛇吞象,赌徒心里想的都是,要是赢了还想赢,要是输了定要捞回本金。   此刻,王体乾看到他边上三人,头上都沁出了汗,心里明白,不能再赢了。虽然自己武功了得,不怕制不住这三头猪,可是毕竟赢了钱就走有些说不过去。于是,王体乾故意卖了几个破绽,输了几局。这下,那三个人看上去就输得不那么多了。   王体乾看看天色不早了,起身冲着那三头笨猪说道:“各位,承蒙抬爱,兄弟我今天运气好了点,还有一些其他事,今日就玩到这了。”   另外三人见状,不禁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亏着他们输的不多,于是也就一一拱手,表示再会。   不料,这发牌的地痞无赖却挽留道:“老兄,天色尚早,何必这么急匆匆走?您这钱,够上二楼的了。不如,我陪您上二楼逍遥一下如何?”   王体乾虽然有些心动,但是自知自己去了也是白去,于是咽了咽口水,说道:“不了,改日再会吧。”   “既然如此,那我送送老兄。”说完,这地痞无赖一打手势,门外有两个人会意地点了点头,出了赌坊。   来到门外,第一口新鲜空气吸得王体乾都快醉氧了。   满天星斗,四面蝉鸣。   “老兄,天色不早了,请上轿吧。”地痞无赖满脸笑容,给王体乾拉着轿帘。   看着眼前平白无故地多了一顶轿子,王体乾满脸狐疑地问道:“这是何意?”   “老兄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您今天赢钱了,肯定心情不错,不差几钱银子,不如就可怜可怜这些轿夫吧。”   这地痞无赖一指,王体乾这才看到,逍遥楼门口多了好多轿子,好多轿夫都蹲在轿旁,一边吃着烧饼,一边等着接客。   今天赢了钱,出老千又没被看出来,再加上这悦耳般的蝉鸣,王体乾心情大好。   自从到了酆都,好久都没坐轿子了,坐一回又何妨?   人活着时候不享受,难道还等死后吗?   王体乾冲着这地痞无赖一拱手,然后低头上了轿。   这地痞无赖,一直哈着腰,目送王体乾的轿子出了巷口。   王体乾走后,他的脸,倏时阴狠起来。   只见这地痞无赖,脚一点地,便轻盈地飞上了逍遥楼的三层。   然后,轻一推窗,全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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