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坐落于河西走廊的西部尽头,从十六国时代开凿,一直持续到元代,共有一千余年的历史。 历史的风霜,刮在敦煌,让莫高窟显得庄严而又沧桑。 敦煌莫高窟九层楼上,一个头戴白色无脸面具之人,正在说法。 他身披金色袈裟,内衬金色僧袍,正盘腿坐在须弥座上。 他就是,敦煌人间佛。 他的四周,围着大小比丘和比丘尼,正在虔诚地听他说法。 没有人见到过他的法相,从来没有。 虽然六扇门派过无数的高手刺杀他,但每一个来的高手都在距他几里之遥时,被他的真气所阻,或死或伤。 或死?或伤?死是正常,伤则是他手下留情,可能恰巧那天心情不错。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请问佛主,何为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正在听法的一个比丘问道。 “从卵中生,破卵壳而出者,谓名卵生。所谓人及畜生,至二足虫,从胎藏而生者是胎生。所谓湿生,是依靠水分而生者。所谓化生,属由业力而生,所谓诸天、大地、饿鬼、若人、若畜生,谓名化生。”人间佛解释道。 “多谢佛主赐教。”刚才提问的比丘双手合十,徐徐退下。 人间佛还礼之后,继续宣法:“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敢问这就是佛主不露法相的原因吗?”一个比丘尼问道。 “正是。”人间佛手捏花瓣,答道。 “佛主可见如来,何为如来?”这个比丘尼继续追问。 “所谓如来,即是觉悟,见到如来,心法大开。一尘埃中有三千大世界,你我诸生不得执迷虚妄。这就是,天外有天。” “弟子不懂,尘埃小,天地阔,尘埃岂能有三千大世界?” “善哉,善哉。”人间佛说道,“尘埃比起微尘来说亦大,天地比起宇宙来说亦小。所以万事万物,无绝对的大小,一尘埃中也会有三千大世界。” 提问的比丘尼双手合十,似懂非懂地退下了。 正在人间佛说法之际,一个和尚已经飞马来到了九层楼下。 人间佛有感,跟众比丘和比丘尼说道:“诸生退下吧,今日就讲到这里,好生温习,他日定可修成罗汉正果。” 听法诸生双手合十,趋步徐徐退去。 见听法诸生全都出了九层楼,刚才飞马来到的和尚,快步下马,走了进去,见到人间佛,躬身施礼道:“佛主,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可查出,到底是东边哪里发出的龙光?” 前几日,人间佛在九层楼上望气之时,感到东边方向有一股强大的龙光刺来。 这龙光夹杂在自然光下,只有如人间佛般的法力强者,才会有感。 和尚答道:“回佛主,已经查到了,在甘肃镇。弟子按照佛主教我的方法,一路追随龙光,来到了甘肃镇的一家客栈之外。” “你确定这龙光来自于甘肃镇的一家客栈?”人间佛有些疑惑。 “弟子确定。” “这就怪了。”人间佛说道,“看来这龙光不是来自于京城。在那甘肃镇,会有什么人能发出如此这般强烈的龙光呢?” “莫不是崇祯帝到了甘州?”和尚答道。 “不可能,我求问过上帝,他老人家跟我说,暂时不会安排崇祯帝到甘州。” “那上帝没说,谁来甘州了吗?” “大胆!还敢这么问?”人间佛高声喝道,“小心你没了命!” “是,弟子知错了!”和尚连忙吓得磕起头来。 “甘肃镇可有什么异样吗?”人间佛问道。 “这甘肃镇已经三个月没下雨了,大街小巷尽是求雨之人。”和尚答道,“弟子和往常一样,打开了地下暗河的阀门,让地下河水灌进了那几口枯井之中。” “嗯,很好。那些求雨之人都有什么反应?” “他们大喊口号,人间神仙,法力无边。”和尚一脸谄媚地说道。 “不错,不错!”人间佛满意地点点头。 “而且,弟子还在甘肃镇一些人家的门缝里,把您写的经文塞了进去。”和尚满意地说道,“这些人看到了您亲笔写的经文,一定口口相传,更加信服佛主了。” “你做得很好。”人间佛说道,“一会你下去,挑一个比丘尼,就说,佛主让她晚上与你双修,以修罗汉正果。” “多谢佛主!”和尚一脸喜色。 说完话,佛主闭眼用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待他再睁眼时,只见眸中透出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给站在边上的和尚吓得一惊,浑身发抖。 佛主的眸中可是很少透出来杀气,这股杀气佛主只在六十年前有过一次。 “今年是哪一年?”人间佛问道。 “回佛主,今年是崇祯元年。”和尚心想,佛主不会老到连今年是何年都忘了吧。 佛主看出了和尚的疑惑,但只是淡淡说道:“我还没彻底老糊涂,我问你的是,今年是天干地支的哪一年。” “戊辰年。”和尚小心地答道。 “戊辰年,戊辰年。”人间佛连连嘟囔了两遍,“看来我跟那个老家伙的六十年之约,已经到了。” “传我的话,告诉阳关和玉门关,以及各处的关卡,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如果近期有一个老道来找我,一律不许阻拦。”人间佛命令道。 “一律不许阻拦?佛主,咱们佛国可是不允许外人涉足啊!”和尚不解地说道。 “我的话你没听懂吗?”人间佛厉声质问,“我说放行,就放行。” “是。”和尚诺诺答道,“可是这世间的道士众多,敢问佛主,您说的老道可有什么特征?” “好喝酒。” “没了?” 和尚试探性地又多问了一句。 “没了。” 和尚还没见过人间佛如此这般过,心中暗想,想必佛主口中的老道,定是一个不同寻常之人。 和尚又站立了有一柱香的工夫,见人间佛闭上了双眼,只是坐在须弥座上打坐,不再发话,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和尚欢天喜地去挑比丘尼去了,准备晚上双修。 坐如钟,人间佛岿然不动,但他的心中却早已波澜涌现。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人间佛果然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