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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挖坑设“套”

隐形楔子 云知春晓 5140 2024-09-09 23:57
   “游戏该落幕了,要么你死,要么我活,终究有一个了断。”次日早,党英明在报纸上看到项德美被日军斩首的消息。    他把报纸丢到桌上,心神不定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此刻,他脑海中思考最多的是,项德美的死并不奇怪,只是日军垂死挣扎的序曲,下一个目标就轮到自已。随着关东军节节败退,伪满傀儡政权一步步走向覆亡,康德这个保护伞也将失去作用,自已的处境愈加危险。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令党英明心烦意乱,他打开窗户大喊一声,鸟儿呼啦的散开。当他关上窗户,鸟儿又成群结队飞回来,落在房檐、树枝上叫个不停。“鸟儿都不怕,我怕个球,不光是我一个人作战,身后还有万千个战友做后盾,必须留下来,同鬼子周旋到底。”党英明大手往桌上一拍,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找机会干掉禾田,解除威胁。    他让赵国毅给锄奸队发报,火速赶往新京,配合他绞杀关东军特务头子禾田。此外,党英明启动了安插在关东军司令部的两枚棋子,紧盯禾田动向。为防万一,他随身携带飞镖,可以近离攻击,令敌难逃。    不久,延安传来指令,国民党军统派出多名杀手,赶赴新京绞杀禾田,为项德美报仇。党组织要求党英明提供必要的协助,情报互通互享。    一场事关你死我活的绞杀悄然拉开帷幕……    此刻的经济部几乎停摆,职员纷纷离职,整座大楼几近人去楼空,异常安静。    每天上午八点,党英明吃过早餐,准时到经济部点卯。他先是到部长、次长办公室转一圈,汇报请示工作。而后把金融处尚未离职的职员召集到会议室,布置工作。剩下的时间,要么到伪满国务院各部拜会头头脑脑,要么到经济部下属单位检查调研,工作安排得满满的。表面上,党英明坚守岗位,兢兢业业,不辞辛苦,实则都是假象,通过闲聊打探各种消息。    不知为何,自打项德美被杀后,禾田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党英明打电话问黑脖镜子,她说好久没见到禾田了,真由美子也不知去向。    莫非禾田怕遭到国民党报复,同妻子提前回东京躲灾,如果是这样,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党英明心凉半截,大口吸烟排解郁闷。    “禾田不会提前回日本,或许临时有事暂时离开。”党英明转念一想,不对啊,凭禾田争强好胜的性格,绝不会因为绞杀国民党特工“黑玫瑰”而鸣锣收兵,真正的对手是共产党特工,在已锁定对手的情况下,为了躲避追杀而选择离开,这是一个特工的耻辱,遗憾终生,任何人也不会这么做。    “你不出来,我就引蛇出洞。”党英明把烟头丢到地上,踩了一脚,推开屋门,到东岭南街悦来客栈与锄奸队员会合,共同研究诱敌出动方案。    党英明猜对了。禾田并没回国。当日晚上,禾田斩杀项德美,因中枪失血过去昏厥过去,被紧急送到陆军医院。梅津美治郎得知禾田负伤,担心国民党派特务到医院暗杀,连夜将他秘密送至关东军大连疗养院治疗。    在医生救治下,禾田脱离危险。他躺在病床上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回新京,对党英明实施绞杀。在他看来,此时康德如惊弓之鸟,无暇顾及党英明,这时下手机会绝佳。关东军指不定哪天战败投降,到那时慌不择路,哪有心情绞杀对手。况且党英明是特工领域的金牌间谍,把他干掉,将为自已的特工生涯增添光彩的一页,到那时再回东京绝对是完美谢幕。    他越想越兴奋,忘记自已住院养伤,趁医生不注意悄悄溜出去,换上衣服跑到火车站。结果被陪护的真由美子发现,将他从车站抓回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你想死是不,用不着回新京,有很多方式,跳海、坠楼、卧轨等等,我不阻拦。”    禾田自知理亏,赔不是说:“对不起,我立功心切,忘了住院养伤这码事,下不为例。”    真由美子警告说:“趁早给我断了回新京的念想,国民党、共产党特工对你恨之入骨,回去就会遭到猎杀,死无葬身之地。到那时我可不抱着你的骨灰回国,丢到河里喂鱼。”    禾田吐了一下舌头,灰溜溜的回到病房。    至此禾田再也不敢当着真由美子的面张罗回新京。但暗自较劲,只要党英明还在新京,就杀心不死,一定找机会干掉他,提着人头向舅舅报喜。    党英明预感禾田迟早要回来,只是需要外力助推。他把目光锁定“太阳旗下最卖命的人”伪满警备军司令崔蜾栋。此人作恶多端,犯下多起屠杀中国同胞罪行,深得日本主子赏识。    选择敲掉崔蜾栋,除了其犯下滔天罪行行,最重要的原因,他与禾田私交很深,曾一起策划过震惊国人的“五一六惨案”,一百余名爱国群众惨死他们的屠刀下。把他敲掉,势必惊动禾田,就会浮出水面,赶回新京为崔蜾栋复仇,趁机将其干掉。    鉴于新京复杂形势,党英明经过思考,决定请一周长假,造成离岗假象,带领锄奸队员秘密干掉崔蜾栋。    赵国毅经过打探,得知崔蜾栋并没在新京,而是带队到下面检查战备工作。    党英明找来地图,问:“崔蜾栋走哪条路线?”    赵国毅说:“拉林公路。”    党英明问:“什么时候返回?”    赵国毅说:“五月二号。”    党英明看了一眼地图,手指拉林河大桥说:“就在这动手。通知锄奸队明晚在拉林大桥会和。”    赵国毅问:“是否通知国民党军统一同作战?”    党英明摇摇头说:“不用。碍事!”    拉林河是两省界河,河面宽,水流急。时值五月,两岸杨柳依依,野花盛开,景色优美。    在拉林河公路桥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民房,党英明把它作为休整营地。    晚上七点,锄奸队员在营地同党英明会合。    党英明见牛栓柱背着一门山炮,调侃说:“对付区区几个汉奸还用炮轰,不值得啊!”    牛栓柱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说:“来时的路上,顺便把鬼子据点给端了,缴获一门山炮,三支枪,还有吃的,晚饭不用愁了。”    党英明笑着说:“最好干掉鬼子一个联队,那得肥透了。”    牛栓柱说:“有那个想法。只不过人手不足,回去就招兵买马,然后炮轰新京,行不?”    党英明弹了牛栓柱一个脑瓜崩:“你就吹吧!”    吃过晚饭,党英明决定带着大家到桥上查看地形。    牛栓柱把党英明堵在屋里,说:“这点小事用不着您亲自出马,我们都策划好了,明天您不用伸手,在这里观战,觉得精彩来点掌声。”    党英明眨了眨眼,疑惑地问:“果真?”    牛栓柱头点:“撒谎天打五雷轰!”    党英明没再言语,背手去河边散步。    次日,大雾,五米开外见不到人。    临近中午,三辆小汽车由北向南,缓缓朝拉林河大桥驶来。    “停车!”汽车刚驶进桥头,被持枪的伪军拦住。    头车司机见皇协军拦车,摇开车窗,怒骂道:“赶紧让开,这是崔司令的车队,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拦车伪军枪口对着司机,回绝道:“我不管你是猪司令还是狗司令,就他妈的关东军司令来了,也不好使,乖乖的给我交过路费,否则甭想过桥。”    司机见伪军不给面子,气急败坏,跳下车怒骂起来:“好你个二狗子,跟日本人混开了,敢跟崔司令耍横,今天我让你见识马王爷几只眼。”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揍伪军。    伪军当仁不让:“那你是几狗?依我看是杂狗。不服咱就试试,一拳把你脑瓜子打放屁!”    就在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几个端着枪的伪军趁乱把第二辆车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都给走开!”警卫从车上下来,大声呵斥。    “干什么?拿你们的命!”一个高个儿伪军不由分说,抡起枪托把警卫砸晕。另一个警卫见势不妙,跐溜钻出车厢,企图借大雾掩盖逃走。一个矮个儿伪军抬手甩出一枚飞镖,不偏不倚正刺中警卫后心,踉踉跄跄走了两步,便倒地身亡。司机跪倒在地上大声求饶:“各位爷,我什么坏事也没做,求求你们放我一命。”矮个儿伪军掏出绳子将司机捆绑起来,说道:“想活命,就把嘴闭上。”司机点头应是。    因车辆距离远,加上大雾能见度低,坐在前车上的人并不知道后车发生了什么,仍急头白脸的争论。    “崔大汉奸,下车吧!”处理完警卫、司机,一伙人将枪口对准车内戴礼帽、穿西服的中年男人。    “兄弟们,误会了!误会了!”中年男人从车里钻出来,满脸堆笑地说,“崔蜾栋没在车上,我是他的副官。”    “副官?”高个儿伪军凑到跟前仔细打量一番,用枪顶住中年人的头:“不可能。老实招来,否则我一枪爆了你的头。”    中年人狡辩说:“我确实是崔的副官,撒谎是孙子。”    “哈哈,继续编瞎话,我看你能忽悠到何时。”高个儿伪军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丢给中年人,“打我见你第一眼,就断定你就是恶贯满盈的大汉奸崔蜾栋。说吧,怎么个死法,是枪毙,还是刀捅,绝不拖泥带水,让你痛快上路。”    “各位爷,饶命啊,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崔蜾栋跪到地上,连连磕头作揖。    “饶你?被你屠杀的冤魂怎么办?不可能用钱摆平。”高个儿伪军怒不可遏,抬手扇了崔蜾栋几个嘴巴,当即嘴角流血。    “我该死!我该死!”崔蜾栋不停地磕头。    高个儿伪军说:“知道吗?满洲坏事干尽的汉奸不计其数,为什么选择你,皆因你和禾田沆瀣一气,制造五一六惨案。我们诛杀禾田,拿你当诱饵。”    “啊……”崔蜾栋吓得瘫软如泥,声嘶力竭地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呸!”高个儿伪军朝他身上吐了一吐痰,扣动了手枪扳机……    大雾散去,太阳露出笑脸,把光辉洒满大地。    崔蜾栋被处决的消息传到关东军大连疗养院时,禾田正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瞅着窗外盛开的樱花。    睹物思人。他想起居住在九州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此刻正陪着她在樱花树下散步,累了喝一杯樱花奶茶,别有一番惬意在心头。“战争就要结束了,我也该回故乡陪妈妈安度晚年了。”禾田轻喃一句,转过身抓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    “八嘎,崔桑遇害,我要替他报仇!”看到报纸头版刊登的崔蜾栋被杀消息,禾田跳下床发疯似的朝屋外跑去。    “你干啥去?给我滚回来!”真由美子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硬生生的拖回病房。    三天后的早晨,禾田不辞而别。    医生问真由美子:“用不用到火车站找一下?”    真由美子无奈地说:“不用了。我敢打赌,不超过十天,关东军司令部便会打电话通知我到新京领禾田的骨灰盒。”    次日中午,禾田出现在关东军司令部。    “赶紧从各地调集十名枪法好、武功高的特工,组成神风敢死队,不惜一切代价绞杀共产党金牌特工党英明。”禾田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便给喽啰们布置任务。    佐藤问:“将军,您不是在大连养伤吗?怎么突然回来,不会是崔蜾栋被杀惹怒了您?”    禾田喝口水,义愤填膺地说:“崔桑是最好的朋友,不能让他白白死去,我要替他复仇。”    佐藤劝道:“心情可以理解,但做法不可取。据听说梅津美治郎司令官得知崔蜾栋被杀,没有表态。您兴师动众为他复仇是不是过于感情化,还得从长计议。共产党选择在这个时候干掉崔蜾栋,是不是诱您上钩……”然后,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我还听说,国民也派出杀手,同共产党联手对付您,可得小心啊!”    禾田从墙下取下梅津美治郎赠送的战刀,掏出手帕拂去灰尘,恶狠狠地说:“来得正好,我要用反日分子的血祭刀。”说着举刀朝桌子砍去,削去一个角。    “姓党的,你的死期到了,我要提着你的人头祭奠崔桑。哈哈……”禾田莫名的狂笑起来,声音瘆人,令人毛骨悚然。    “和田出动了!”党英明通过大连地下党同志打听到禾田失踪的消息。他判断,禾田已返回新京,部署猎杀准备。“来而不往非礼。通知国民党,猎物已出现,按照分工,重拳出击,一枪毙敌。”党英明果断决策。    鉴于禾田浮出水面,经济部失去掩护作用,党英明决定同他玩捉迷藏,牵着鼻子走。    于是产生了一系列的“计中计”“骗中骗”“局中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迷雾中有迷雾,计谋中有计谋,高难度的智力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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