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家修睦，说不定在五年前的那次清洗中也能站稳脚跟，何必落到今天各自衰败又刀剑相向的局面呢？”　　 “两家合并的前提，是雨宫家为主。”雨宫牧之月冷冷道：“一代新贵也想借联姻鸠占鹊巢，未免把雨宫家的三百年传承看贬了！”　　 “如果雨宫家的三百载传承仍在，羽生家自然会五体投地、以君臣之礼相待。”　　 羽生华藏笑了笑，“但——那传承在哪呢？”　　 刹那间，雨宫牧之月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传承……绝对会在饮月的身上重现，雨宫家四代的衰败腐朽，也会在她的身上彻底终结！”她一字一顿。　　 “以那孩子的资质，这话，你自己信吗？”　　 羽生华藏又笑了笑，叹息道：“为什么，不能是由观月来重现呢？”　　 “……”　　 雨宫牧之月沉默下来，只是神色冷漠，一言不发。　　 而雨宫饮月也低垂下头。　　 “传承？”　　 打量许久的纪苏颇有兴趣道：“这就是两家纷争的源头？有趣，我倒想知道，让盖亚阶巨头也想抢的传承，到底是什么？”　　 由于当年那位天丛云流雪的存在，日本一直在三大超国界实体的夹缝中维持超然独立的地位，被派往日本的间谍也遭到彻底的清洗，所以战前三国对日本内部势力、尤其是觉醒者派系的了解并不深，在姬洛阳攻陷东京后，才全面深入日本列岛的迷雾之中。　　 纪苏对高层机密的接触，都是在战争期间，因而也不太了解日本。　　 不过。　　 他心有所悟。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　　 ——“理想国阶稳定遗传家系”吧？　　 没想到，日本一隅之地，也能存在像各大古文明发祥地一样的理想国遗传血统。　　 还把秘密守护得如此完美，以至于连欧盟的最高情报数据库都没有一丝收录的痕迹。　　 有趣。　　 太有趣了。　　 纪苏的眼睛微微发亮起来，自那场战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有趣的事情了。　　 “到了现在，纪先生想必也能猜到几分。”　　 羽生华藏自然不可能全盘告诉他，“况且有雨宫夫人在，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说得就像那只老狐狸会轻轻松松告诉我一样。　　 纪苏瞥了雨宫牧之月一眼，这老贼正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　　 “那跟我讲一讲你们为什么需要争这个东西，总可以吧？听你们的话，两个女儿似乎都能继承血统？非要打出个你死我活吗？都是两家血脉的融合，给谁不是给？就为了个姓氏问题纠结？”　　 纪苏叹了口气：“快说吧，吊人胃口很欠砍的。”　　 “如果只是姓氏问题，那当然不是问题。”　　 竟然是羽生观月出口回答了他的问题，声音依旧冷漠：“以那个废物的才能，不可能有资格跟我竞争。”　　 “张口闭口喊自己亲妹妹废物，伤痛之痕阁下，你还真是欠揍。”纪苏叹息：“看见你这种熊孩子，我手好痒啊。”　　 “你——”羽生观月眼中杀意大盛，但在羽生华藏一个平静眼神下，她咬咬牙，移开视线，像是把纪苏当做空气。　　 “都是大人，就别逗小孩子玩了。”　　 羽生华藏笑了笑，“小女的语气虽有些冲，但道理毕竟没错，以她的天资，如果能直接继承传承，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大不了我改姓雨宫，羽生绝嗣又如何？一个三代单传的草根农民世家而已。”　　 顿了顿，他那双水一般明亮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冷漠。　　 “但问题也就是，雨宫家的传承，并不只是那么简单。”　　 “废话，理想国阶的稳定遗传家系，又不是大白菜。”　　 纪苏指尖敲击着桌面，“细节呢？原因呢？搞快点。”　　 “这个也是留给雨宫夫人慢慢告诉纪先生吧。”　　 羽生华藏笑了笑：“不过纪先生如果真的好奇，倒也可以简单概括一下，雨宫家和羽生家，如今面临的选择。”　　 “哦？”　　 纪苏注意到，当羽生华藏的话出口的一瞬间，雨宫三母女的表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变化，两位家主背后的雨宫龙井和拄拐老人，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很简单，三个选项，一是放弃传承，二是由饮月继承，但成功几率不到三成，三则是由观月继承，成功率百分之百，但代价是……”　　 羽生华藏的答案，像飘舞的羽毛一般轻柔：　　 “——两个，活一个。”　　 话音落地。　　 万籁俱寂。　　 纪苏的微笑留在脸上，他似乎没有因这句话而产生什么动容，而是看着眼前神色如常的羽生华藏，凝望良久。　　 凝望这个云淡风轻般，说出要让自己一个女儿死掉的男人，良久。　　 之后。　　 他笑着问：　　 “请问，羽生华藏先生，你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想要做出第三个选择的吗？”　　 “当然。”　　 羽生华藏一脸坦然：“虽然很心痛，但就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