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族最受宠的小七公主拓拔云萝此时正在北玄的市集上玩得不亦乐乎。 传言道大乾的小皇帝昏庸归昏庸,可是却开明得很,一直都允许本国百姓与其他国家的人通婚。 而坐落于大乾边境的北玄与长相极具有北域之风的拓跋又是紧邻,更是少不了两地的婚嫁往来。因此,北玄一带的百姓,长相是糅合了大乾的中原之貌与阿蛮和拓跋的阔约之姿。 拓拔云萝的长相本就与自己的母后更加相像一些,眉眼与自己的父皇和兄弟姐妹比起来,都更加柔和一些。因此,当她在北玄的街道上来回地穿梭的时候,也并未有人发现这个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的小姑娘是拓跋人,更不会想到这个小姑娘便是拓跋金尊玉贵的小公主。 北玄的南城门,两匹精马在守城卫的盘问下走了进来,紧接在他们后面的是一辆做工精良、雕梁画柱的紫檀马车。 紫檀马车中的李开缓缓睁开眼来,这一睁眼,只觉得从窗帘的缝隙下穿进来的阳光竟如此刺眼。 没有骑马的另外两人——瞎眼范建正坐在马车里本就不宽敞的空间里将自己的身体扭成了奇怪的形状抠着脚指头。 另外一边仙风道骨的陆清明则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李开的一举一动。 “公子,你醒了!” 见李开微微掀起了眼皮,陆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凑到了李开的面前,将手背再次覆上了李开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抠脚趾的范建见到陆清明的动作,嗤笑道:“行了,这两天来,这臭小子的额头都要被你摸出茧子来了也没见他退烧好转,依我看,还是药罐子老头你技术不行,调制出来的药连发热都治不了,还不如等一会儿进到城中找家医馆,让人家郎中给他看看来得快!” 他好像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 北行一路两个月,陆清明除了研究从黑心客栈的红衣女那里俘获的暗器扇子以外,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的瓶瓶罐罐不放,范建也觉得这小老头儿不如自己有趣,干脆就给人家取了个诨号——药罐子。 陆清明不愿去理会他,看着已经将眼睛完全睁开来但依旧有些恍惚的李开,关切道:“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自从这次高热开始,李开就再也没能醒来过,但不是说发烧发的厉害,只是因为陆清明给他上药的时候夹带了私货,让他一觉睡到了现在。 那日夜里,陆清明算了一下行程和抵达北玄城内的时间,少说也得两三天,再加上李开的伤势经不起太重的颠簸,一行人的速度就又得放慢,可是现在荒郊野岭,也找不到必须的药,那伤势一拖再拖的话,对于李开来说只会是更加不利。 斟酌良久,陆清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在给李开换药的时候多加了以为镇定剂,暂时将李开的伤口封印住,同时让李开也昏睡过去,便可以减少对伤口的摩擦,更利于对恶化伤口的凝滞。 李开尚有些恍惚,不过已经大概猜到了陆清明对自己做了什么,并没有直接回答陆清明的问话,而是反问道:“过去几天了?进城了没?” 陆清明一一回答:“距离您昏睡过去已经过了两天了,方才刚进了北玄的城门。” 见李开并无大碍,陆清明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道:“看公子的神色尚还可以,伤口也没有恶化,只是换药的这一步是少不了的,等会咱们就先找一家医馆,老奴给您找些疗伤的药材,公子这几日就先歇着吧。” 已经进城了? 李开不顾得继续将陆清明接下来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掀开了轿帘,探出头去,观察这天高皇帝远的北玄城内的风情—— 虽地处偏僻,但毕竟也是三国交界之地,北玄的治安虽抵不上大乾的皇城乾京那般一丝不苟,但是在繁荣和人口这些方面,或许并不比乾京差。 现在的时辰,也不过刚刚过了辰时一刻的点,而北玄主干的街道上,已经是人头攒动络绎不绝了,街上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就算是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一触即发,这些人的脸上也都是挂着掩盖不住的笑容。 李开把探出去的脑袋收了回去,看到这繁荣兴盛的一幕,他不喜反悲,倘若要不是朝廷派来了军队驻扎,这里的百姓不知道又该是怎样的一副惨烈之状? 正当李开伤春悲秋之时,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你敢骗本姑娘?一串糖葫芦又这么贵吗!” 一个娇蛮的姑娘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挥舞着拳头。 “真当本小姐没见过世面?连一串糖葫芦的价格都不知道?” 将长发随意绑在脑后一身红衣束身的拓拔云萝趾高气昂地看着眼前的小贩,手里的那串糖葫芦已经被她气愤地扔在了地上,刚才忍不住塞进嘴里的那颗也被她恶狠狠地吐了出来。 “唉,公子。” 陆清明一个没抓住,让尚且带着伤的李开溜下了马车,立定在了拓拔云萝的身侧。 “这串糖葫芦他要你多少钱?” 李开一板一眼地问一身红衣的拓拔云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