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半人高的铁笼子里,关着半死不过的男人,他们有的已经几近断气,有的尚余一口气的却还在匍匐挣扎着,见到有人进来之后先是面露惊恐之色,待看清来人不是客栈里的那一男一女后,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更加猛烈地晃动着面前的铁栏杆。 他们吐词不清,但是从他们呜咽的口型之中,李开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他们在说着:“救命!” 再去看他们紧紧握着铁栏杆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疤,有的甚至已经夹杂着鲜血,有的甚至已经溃烂流脓。 眼前的景象已经让李开完全忘却了血腥味带着他的不适感,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愤。 遥想自己还待在军营里的时候,李开也曾经遇到过一个差不多的场景——那是一个制造毒药的犯罪团伙,利用贩卖过来的人口实验他们的药品,当李开和队员们一块就那个犯罪团伙一锅端了的时候,那些可怜的实验人也正如眼前这一幕差不多。 三个人中,当属孔单山最为冷静,他找了一个看起来状态最好,看起来意志还清醒的人,问道:“你是从客栈里被带过来的吗?他们都对你们做了什么?” 被选中的男人见到了希望之光,点了点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阿蛮毒药用在我们的身上” 尽管这些话断断续续的,但是李开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客栈在给阿蛮交易着毒药,而那一男一女研制出来的毒药没办法实验,于是便从客栈里拉人。 问罢这个人,孔单山站起身来,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游走了一番,嘴里呢喃着:“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此言刚出,刚刚那个回答他的问题的男人艰难地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密道的尽头:“里面” 孔单山反应极快,走到了密道的尽头,伸手一触碰,那面墙便像活了一般,慢慢地向两边移走,展现出里面更大的空间来。 等看清里面的景象之后,李开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此时,已经将二楼的那些人安置完毕的男女走下楼来,“我就说吧,今天这一批里面女人多!” 男人也是乐滋滋,如今算来,阿蛮进犯北玄一带也有一月有余了,现在往那边送女人甚至比送去火药和蒙汗药还能捞出油水! 笑罢,男人突然想到昨晚来到客栈里的那几个人。 按照惯例,几乎没有能在这家客栈撑过两天两夜的。 男人脸色骤地一变,没好气对女人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晚的时间,不管那个小白脸你拿没拿到手,都到时候解决他们了。” 不知怎地,男人总觉得那几个人没看起来那么简单。 红衣女也不爽了,撇了撇嘴:“这不是你辣手摧花,将前一阵子一对孪生姐妹囚禁的时候了!” 红衣女说的这是事实,前一阵子有一对可怜的孪生姐妹阴差阳错地踏入这家客栈,偏偏还是一顶一的美人儿,男人可不舍得就这样把她们送到阿蛮那边去,就先自己享用了一阵子。 男人知道自己理亏,冷哼一声,便转身下楼了。 男人走后,红衣女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看了看李开所住的天字一号房,不由得春心荡动。 就当红女衣刚要拾足上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喊叫—— “不好了!” 红衣女顺着男人惊恐的目光看去,是那间厨房。 红衣女心下也是一惊,也不顾得上去了,疾步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她也发现了端倪:“有人进去了。” “是那四个人。” 男人咬紧牙根说着,两三步走到柜台里,从下面掏出一把斧子来,紧紧握在手中,气势汹汹地就要往厨房里走。 突然,女人把住了他的手腕,稍稍眯着眼睛冲他摇了摇头。 男人暴躁起来:“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那个小白脸!” “你别把人都想的肮脏!你打得过?老娘这是救你一命,怕你白白送死。”红衣女一脸鄙夷。 就在两人内讧之时,一声巨响,客栈的大门猛然打开来。 “不知道店家说的是哪个小白脸啊?可是我呢?”踹开门的范建厚颜无耻地问道。 范建亮相的一瞬间,身后的二十八名精锐士兵全都鱼贯而入,兵分两路地上了二楼去查看楼上住客的情况。 范建心中不由得暗骂:“怎么都上去了,好歹给我留一个!” 里面的两人心下皆是一惊,女人也暗地里在背后摸索着,不一会儿,便凭空拿出一把黑色的折扇来。 这折扇远远看去是由黑纱丝绸和檀木所致,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家拿在手里好看的玩意儿罢了,可是仔细看去,那扇骨处哪里仅仅是由檀木所制,那分明是被黑漆染成的铁器! 瞎眼范建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嗅的出来,他远离江湖后做了十几年的铁匠了,对铁那玩意儿的味道在熟悉不过了。 很显然,红衣女手里的扇子是把暗器。 红衣女把扇子紧紧拿在手中,和面前的男人皆做出了一幅一触即发的备战模样。 可是对面的范建却不忘玩味地点评一番:“这扇子欠了不少的人命债啊,血腥气还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