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千万不要被这几个狗贼的眼泪蒙蔽了,当年关将军死的时候,他们又岂会想到有今日?” “陛下,切莫心软啊,陛下。” “......” 赵云、傅肜等人,也纷纷上前,劝着刘备。 刘备转身看着他们,再看看糜芳、傅士仁,仍然显得十分纠结。 丞相上前一步:“陛下,蜀科有严令,叛国者死。 今日若有法不依,对他们网开一面,他日必有千万人效仿。 陛下,请务必斩杀这四人,以正国法。” 听到丞相的话,刘备终于缓缓点点头,道: “把糜芳、傅士仁四人打入大牢,等六月二十四,我二弟诞辰之日,在其墓前斩杀四人,祭奠二弟三弟在天之灵。” “喏!” 众将士齐声抱拳。 而糜芳和傅士仁等人,则一下子瘫坐在地,那张达的胯下,更是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 汉军嫌弃地捂着鼻子,拖着他们四人,向大牢走去。 回过神来的糜芳,不断大声呼救,还想请刘备回心转意。 刘备转过身去,摇摇头,已是泪流满面。 大概六月中旬的时候,汉军将士们陆续完成了水稻的栽种,逐步归队,训练热情高涨,所有的将领都报告,说兵马士气极高。 整个荆州的兵马,达到十二万之巨,姜阳心中,畅快不已。 “先生,再等两个月,第一批水稻便成熟了,南阳郡的麦子正好也到了收割的季节。到那时,我们便可挥师北上,因粮于敌。” 丞相点点头:“确实可以趁机讨伐曹贼,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祭奠关将军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先生,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在准备,只等六月二十四那天,便可祭拜。” “善!” 就在这时,刘义突然冲进来:“丞相、将军,建业飞鸽传书,最近这些时日,江东的兵马在秘密集结。” 由于刘义的隐卫在襄阳城立了大功,刘备和丞相都十分重视密探的发展壮大。 如今,隐卫的人马已经突破到三千人,其中的数百老手,更是已经散布到了东吴和曹贼的城市里。 其中,洛阳、建业、许昌、西安和宛城是重点渗透的地方。 在飞鸽传书这一超前的情报传递加持下,姜阳对曹贼和东吴的军事动向,便能先知先觉。 虽然拿不到精准的情报,但能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处处料敌先机。 丞相走过来:“消息可靠吗?” 刘义立刻拱手:“可靠,三组不同的隐卫,都确认了这一点。” 这也是姜阳传授给刘义的技巧,就算是在同一座城池,也要安排几波不同的影卫,并且不能让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情报系统的安全。 “他们这时候秘密集结兵马,有些奇怪。”姜阳狐疑道。 丞相也挥着羽扇,缓缓道:“是啊,他们刚刚大败,无论是战船的数量,还是兵马的士气,都没有优势,这时候集结兵马,有些不合常理。” 姜阳思考片刻,转过身:“刘义。” “末将在。” “让江东其他城池的隐卫,也全部行动起来,看看这次江东集结兵马的规模。 同时,让曹贼那边的隐卫,密切关注兵马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喏!” 刘义领命而去。 姜阳和丞相商议了一会儿,没有得出结论,只好等下一步的情报。 不过,荆州兵马的集结,加快了速度。 两天后,刘义拿着几封信,急匆匆的跑到姜阳的将军府来。 “将军,果然如你所料,曹贼的兵马也在集结。 并且,关中、豫州、并州等地的兵马都有动作。 江东那边也是,这次集结的规模非常大。 看起来,他们似乎要结盟,一同攻打我大汉。” 姜阳接过信,一封一封看着,眉头紧锁:“看样子,这两国似乎要动真格的,丞相在哪?” “在陛下宫里。” “你去通知赵将军、黄将军和傅将军,让他们到陛下的宫里议事。” “喏。” 打发走刘义,姜阳先行一步,到刘备那里去。 “陛下、先生,如今两国秘密集结重兵,来势汹汹,颇为不善。” 刘备哈哈一笑:“哈哈哈,这不是正好吗?我大汉如今兵强马壮,本来就要去找他们麻烦,没想到他们居然自投罗网,正合朕的心意。” 姜阳与丞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一些无奈。 自从夷陵之战以来,大汉战无不胜,给了刘备很大的信心,他现在都有些不把两国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想着一统三国,再创大汉的荣光。 “陛下,两国此举,颇为不合常理。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阴谋,我们得小心应对。” 丞相轻摇羽扇,劝着刘备。 丞相的话,刘备如今还是要听的,毕竟,几乎每一次的结果都证明着丞相的远见。 “好,就依丞相所言,传令三军,不得轻敌。” 姜阳赶紧上前一步:“陛下,切不可如此。” “又是为何?” “如今,魏吴两国,都只是在秘密集结兵马,并未出兵,也会发缴文。 若是我们仓促的传令三军,等于告诉曹丕和孙权,我等已经提前掌握他们的秘密。 这样一来,影卫们只怕有暴露的风险。” “仲贤担忧的是。”刘备一点点头,继续道,“那我们也提前秘密做好准备。” “喏。” 就在这时,赵云和傅肜也进到了宫里,姜阳便把目前情况给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 “陛下。”丞相想了想,两步靠近刘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弄清楚他们的意图。 否则的话,只怕咱们会吃亏。“ 刘备点点头:“这是自然。”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姜阳:“隐卫可能探得他们的意图?” 姜阳缓缓摇了摇头:“时间仓促,因为只是在各种城市潜伏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接近各级官员。 两国虽然是秘密集结兵马,但营房、粮草等的动向,始终还是有迹可循,这才能被隐卫们打探到。 更机密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无能为力。” 几人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最后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对魏吴两国的目的,姜阳茶饭不思、冥思苦想,他隐隐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两国刚刚大败,按道理讲,最重要的是稳固本国的统治,扼杀国内可能存在的风险,为什么要秘密集结大军呢?” “就算两国要急于找回场子,联合起来,发动大军来攻打便是,为何要秘密集结呢?” “秘密集结,看来他们似乎在等什么契机。” “有什么契机值得他们等待呢?” “六七月份的大雨?再来一次水淹襄阳?” “不对。 大雨时节,长江会发洪水,对水师作战不利,对曹贼的骑兵也不利。 不可能是等大雨。” “最近还有什么大事是值得他们等待的? 目前最大的事情,可能就是祭奠关将军了。 可祭奠关将军,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谓哀兵必胜,他们此时来攻打,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姜阳提出一个又一个假设,然后又自我否定掉。 突然,他猛地抬头。 “祭奠关将军,我蜀汉所有的高层必定要全部出席,又是在野外,如果他们派一队死士前来突袭,很可能会对大汉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创。 到那时,他们再领兵来攻,确实很可能会取得极大的战果。” 关羽的墓,在当阳城外西北,附近草木茂盛,藏个一两千兵马,很是容易。 并且,姜阳之所以搞隐卫,就是因为江东的密谍很厉害,当年也有刺杀张飞的前科。 姜阳越想越觉得,江东有极大可能会利用祭奠关羽搞事情。 最大的目标,就是刺杀刘备。 他当即赶到丞相的府上,与他说明,然后一起赶到刘备的宫里。 “陛下,以上便是末将的猜测,还请陛下小心为上,在当阳城祭奠便可。” 姜阳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然后劝刘备就在当阳城里,毕竟,那里有城墙,护卫工作也比较容易做。 刘备却摇摇头:“仲贤,你也说了,那只是你的猜测。 朕乃大汉天子,更是早就说了要去祭奠二弟和三弟,又岂能食言?” “陛下。”丞相上前一步,“这虽是猜测,但微臣以为,两国很有可能便是如此计划的。 陛下身系我大汉天下安危,切不可只身犯险。 还请陛下三思。” “哈哈哈。”刘备哈哈一笑,“丞相,朕戎马一生,遇到的险地不知有多少,又岂能被些许宵小吓到?” 说完,刘备看向姜阳:“既然仲贤已经猜到了两国的计划,为何不早做防备呢? 莫非仲贤已经料敌先机,都还护不住朕?” 姜阳没想到,刘备居然还玩激将法,他摇摇头:“陛下,若是其他人,末将自可因势利导,趁机让魏吴两国有来无回。 不过正如先生所言,陛下身系我大汉天下安危,又岂能以身犯险?” 刘备沉思了一阵,还是摇摇头:“仲贤的忠心,朕自然明了。不过,这祭拜一事,还是按计划进行。” “陛下。” “陛下。” 丞相和姜阳都上前一步。 刘备抬起手,阻止两人进一步说话。 “朕心意已决,丞相、仲贤,你们无需再劝。” 说完,刘备便向后厅走去。 丞相和姜阳站在大殿里,过了一会儿,丞相才长叹一口气:“陛下对关将军和张将军,感情十分深厚。 既然如此,你便去做好防备吧。 切记,一定要万无一失。” “喏!” 姜阳只能去亲自安排这一次的祭奠活动。 从江陵到当阳的路线,姜阳全部去亲自走了一遍。 先是乘大船到枝江,再从枝江换小船到麦城,最后才沿荆襄古道,一直到当阳。 如此安排,只因相比于走陆路,坐船不但更稳当,也更安全。 这时候可没有减震器,坐马车的那个颠簸程度,能让人五脏六腑移位,刘备现在六十多岁的身体,不一定扛得住。 不仅如此,姜阳还参考电影中的中北海保镖。 建立了里、中、外三层防护体系。 最里层的护卫当然是刘备的亲兵白毦兵,中间是姜阳的一千本部兵马,最外层是赵云的三千铁骑。 这些兵马到时候会随着刘备的车驾移动。 而在更外围,还有数万大军,拱卫沿途的战略要地。 关羽墓周围,更是被大军来回梳理了十几遍,确保里面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最后形成了一个两里见方的真空区。 就算魏吴两国用出了强弩,也休想伤刘备分毫。 做完这一切,姜阳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刘备一行,六月二十自江陵出发,六月二十三的晚上,安全进驻当阳城。 一路上都平平安安,让姜阳放心不少。 六月二十四这天。 关羽墓周围,白幡飘扬。 刘备身披素缟,面容憔悴,缓步来到关羽的墓前。 他的眼中充满了悲痛与坚定,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沉重的记忆与无尽的哀思。 丞相、姜阳、赵云等人站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沉重。 刘备双手捧起一坛清酒,洒向两座墓前。 酒水在秋风中泛起涟漪,带着刘备的哀思,渗入泥土之中。 “二弟、三弟,忆昔年,你我桃园结义,共谋天下。 二弟你义薄云天,青龙偃月刀下,英名远扬; 三弟你勇猛无双,丈八蛇矛在手,威震四方。 然天不假年,小人作怪,二弟、三弟相继而亡。 大哥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只恨不能与两位弟弟共赴黄泉。 今日,大哥来祭奠你们,愿你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说完,刘备端起一碗酒,一口饮下。 紧接着,糜芳、傅士仁、张达、范强四人被押解到墓前。 他们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刘备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射糜芳、傅士仁,厉声喝道:“糜芳、傅士仁、张达、范强,你四人背信弃义,陷害我二弟、三弟,今日,朕就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言罢,他挥剑斩下,四人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关羽的墓前。 刘备手持宝剑,神情悲痛而决绝。 “二弟、三弟,今日大哥为你们报仇了!” 一切尘埃落定,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姜阳也放下心来。 回程的途中,刘备突然注意到远方有火光,他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那是何处起火?为何如此声势浩大?” 姜阳心中一紧,立刻下令:“速派探马前去查探!” 不久,探马归来,气喘吁吁地禀报:“禀告陛下,前方并无山火,乃是百姓在祭奠关羽将军。”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叹息道:“云长忠勇,百姓念之,朕欲前往一观。” 姜阳却面露忧色,劝阻道:“陛下,此时形势未明,还是小心为妙。若百姓之中混有奸细,恐有不测。” 刘备摇摇头,坚持道:“朕观百姓诚意,不似作伪。再者,云长之威名,足以震慑宵小。” 姜阳无奈,只能依从。 他命人先行搜身,确保百姓身上无武器,这才让刘备上前。 刘备一身玄色长袍,在众百姓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走近人群,与百姓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生活状况,倾听他们对关羽的怀念之情。 百姓们纷纷诉说关羽将军昔日对他们的恩情,刘备听得动容,承诺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说完,刘备便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这些百姓猛地爆起,将刘备团团围住。 他们摘下头上的簪子,化作利刃,向刘备刺去。 这哪是百姓,分明就是死士。 姜阳眼见局势突变,瞳孔骤缩,大骂一声:“怎么忘了簪子!” 他手中的长刀瞬间出鞘,带着凛冽的寒光,猛地扑向那些围攻刘备的死士。 “大耳贼身上有软甲。” 一死士大喊。 原来,为了稳妥,姜阳便提前让刘备在皇袍里面套了锁子甲,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那些簪子虽然未能穿透锁子甲,但每一次撞击都让刘备感到疼痛难当,更是让他害怕。 “救我!安西将军,救我!快救我!” 刘备奋力抵抗,同时大声呼救,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刘备身边的十几个白毦兵,竟然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逃避。 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纷纷逃向一边,将刘备暴露在死士的攻击之下。 就在此时,一名死士见锁子甲难以攻破,竟然直接瞄准了刘备的大腿。 这里没有甲,瞬间刺入。 刘备闷哼一声,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袍。 其他死士见状,纷纷效仿,他们疯狂地攻击刘备的脖子和脸。 簪子如同雨点般落下,在刘备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窟窿,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让刘备的脸上血肉模糊,都认不出来。 “哈哈哈!大耳贼已死!” 死士开怀大笑! 姜阳和赵云终于冲了过来,他们与亲兵一起挥舞着长刀,将那些死士一一斩杀。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当所有的死士都被屠杀干净后,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汉军的军士都吓傻了,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赵云跪在刘备面前,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紧紧握住刘备的手,声音颤抖地喊道:“陛下!您一定要挺住啊!” 可刘备只是不停抽搐,哪里能够回答他。 赵云跪在刘备面前,嚎啕大哭。 汉军军士们也痛哭起来。 姜阳环视了一眼,见没有死士了,才把刀收起来,来到先前逃到一边的白毦兵身边,压低声音道: “陛下,让您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