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消息已经传递给曹贼,不过,无论贾诩还是司马懿,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只怕不会轻易上当。” 秭归城内,姜阳与刘备沿着城墙散步。 “无妨,就算这一战就此告一段落,我大汉也已占据了荆州大部。 东征之战,已达成目的。 待曹贼撤军,我军再一鼓作气,北上襄阳。” 刘备倒是很看的开,反过来劝着姜阳。 “陛下,末将倒有一计,可让曹贼再多信三分。” “哦…快快道来!” “陛下之军威,曹丕和孙权小儿畏惧至极。 如今,只要陛下仍在秭归,无论曹贼还是吴狗,都不敢有所异动。 臣斗胆,请陛下返回江都,好让曹贼放心南下,与吴狗血战江陵。” 姜阳面不改色心不跳,七分真、三分假,拍着刘备的马屁。 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离历史上刘备病重的十二月越来越近。 虽然刘备看起来很硬朗,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可姜阳还是不敢大意。 万一刘备真的在秭归病重,汉军必然军心浮动,可能瞬间就从渔翁的位置,变成被钓的大鱼。 姜阳不得不防。 至于回鱼腹,那是万万不行的,晦气。 只见刘备听完,开始低头认真思索。 看来,他也觉得姜阳说得很对,自己的存在,确实对曹贼和吴狗震慑太大。 “贤侄所言在理。不过,江都太远,若荆州有变,反应不及,朕移步鱼腹即可。” 姜阳一听,果然如此。 历史上,刘备选择退到鱼腹就不走了,是有原因的。 其一,鱼腹虎踞夔门西口,利用夔门险要的山形水势营造城池,依山傍水,凭高控深。 在夔门以东,就是著名的长江三峡,只要守住此地,东吴战船就攻不上来。 且由于水流湍急,粮草运送不便,东吴战船也无法在此长期停留对峙,只要没攻破,便只能退回夷陵。 其二,鱼腹为东汉时旧城,皆在地势险要之处,在此基础上,季汉前期又陆续在此修建了一系列要塞、堡垒等防御工事。 最有名的,便是鱼腹西南七里接江岸之处,诸葛丞相在永安宫前布置的纵横各百丈的八阵图。 此阵其实就是一个防御工事,士卒进入其间,按阵型防备敌军登岸。 姜阳之前擒获徐晃的八阵图,就是用盾车模仿这些防御工事。 其三,从江州到鱼腹的长江航道,虽比不上长江中下游的航道优越,也算是较为宽阔平稳。 来自蜀中的各种物资和兵员,可以通过水路直达,速度较快,耗费较低,可以长期支撑。 刘备发动夷陵之战,鱼腹就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 姜阳可不敢让刘备去鱼腹,还好他早有准备,连忙劝道:“陛下,若嫌江都过远,不如移驾建始城。 吴狗死士颇多,各将又远在荆州,陛下独自在鱼腹,末将不敢冒此风险;而建始有近三万大军,可保陛下平安。此其一。 秭归至鱼腹,水路难行,只能走江北险路,还有不少栈道,车马不便,需花费近月;而建始至涿乡皆是大道,若快马疾驰,不到两日便可至涿乡。此其二。 建始临近武陵郡,陛下在此,可让诸蛮部前来拜见,彰显帝威;若荆州有变,陛下率大军东进,也能更快到达。此其三。 陛下,相比鱼腹,移驾建始更利于战事。” “贤侄呀,你怕是不止有这点想法吧。”刘备笑呵呵说道。 “不敢欺瞒陛下。若陛下亲临,必定三军用命,建始城造得也会更快更雄。” 姜阳低头一拱手,看起来老老实实。 “嗯…确实有道理。走吧,去建始城。” “陛下,还请暂缓两天,末将这就去备好行宫,只等陛下移驾。” “哈哈哈…不用。朕戎马一生,又岂是这般娇气,前方带路。” 姜阳率本部兵马,还带了一千白毦兵,走了十余日,护送刘备到达建始。 前面已经派了信使,八百里加急给辅匡和龚叔荣传信,让把刘备的行宫做好点。 当姜阳过去,便见到了一座军事营寨风格的行宫,大气磅礴,雄伟壮观。 行宫离建始城五里,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四周高墙环绕,壁垒森严,守卫森严,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宫内宫殿数座,错落有致。 主殿长宽各数十步,既无雕梁画栋,也不金碧辉煌,可气势恢宏,尽显皇家气派。 两侧数座偏殿,则朴素实用,作为议事、休憩之所。 宫殿间通道宽敞,可供军队快速行进。 宫墙是木制的,内夯土石,宫墙之上,设有箭楼、瞭望塔,便于观察敌情,保卫宫殿安全。 宫内更有军械库、马厩等设施,以备不时之需。 将士们巡逻于宫墙之上,铁甲铮铮。 龚叔荣所造之行宫,不仅为刘备提供了一个安全的居所,更彰显出蜀汉军队的威武之势。 “善!” 刘备点点头,很满意。 辅匡和龚叔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此地原是大军主营寨,乃廖化所建,如今正好改成刘备的行宫。 刘备并未在行宫停留太久,很快就带着姜阳等人来到建始城。 城池建造已有半月,正在打地基,挖出了四条笔直的大坑。 坑的两旁都堆满了土,待修建城墙的时候,作为回填土。 数千人一起劳作的场面,甚是壮观。 “陛下,修此城,共有士卒两万六千,俘虏六千,另有周边黔首两千,共三万四千。 分为三部,一部采石,一部伐木,一部挖土。 各部又分为两队,轮流劳作和休息。” 刘备点点头,对辅匡的安排很满意。 “周边黔首,可是强征?” “禀陛下,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管饭食,每两日还可带走粮食一升。” 辅匡没有任何隐瞒,要说不强征,那是不可能的,基本不会有人来。 刘备也不会信。 刘备看着姜阳,语重心长道:“这都是大汉的子民,无论士卒还是黔首,皆要爱惜。” “喏!” 姜阳和辅匡等将,皆是点头应允。 刘备又转了转,对整个筑城的各个方面都详细询问。 突然,几人不远处,一個两鬓斑白的老人,背着一筐土,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