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大喜,立刻指挥这一部兵马从左翼包抄,绕过盾墙攻击蜀军背部。 傅肜本部的八百兵马,来不及一次性全部布置到位,所以这第一道防线只有四百人,在近千吴军的进攻下,顿时陷入苦战。 第一道防线一旦崩溃,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到那时,就真正前功尽弃。 幸好傅肜提前加强了这一侧的盾刀兵,才抗住了这一波冲击。 战况极其危急。 傅肜顾不上整队,带着余下的四百兵马就向前顶去。 走着走着,就因为地形、指挥等原因,整个队伍的阵型完全分散,几乎都是以队为单位在前进,彼此之间留下十来米不等的距离。 傅肜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好在,总算是护住了第一道防线的左翼,暂时不用担心崩溃。 那吴军司马,也看到了蜀军的破绽,当即调转进攻方向,朝这一部猛攻。 可打着打着,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蜀军阵型看着漏洞百出,可他们就是冲不过去。 那盾墙就像生了根,无论怎么冲击都纹丝不动。 两列盾墙之间的空隙,也被盾刀兵和弓箭手牢牢护住,他数次想要冲击,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傅肜一看,大喜。 原来这才是盾车的正确用法,他们就像一块块河心礁石,在激流中牢牢护住身后的蜀军。 就算没有组成完整的大阵,也有很强的御敌能力。 他立刻传令,剩下的兵马不用结阵,由队率领着上前参战。 很快,就又有千余蜀军加入战场,将整个近百丈的道路完全封住。 哪怕徐盛的两千兵马已经全部加入战场,蜀军防线仍旧纹丝不动。 战局彻底稳定下来。 “别都,投石机已经搬上岸二十余架,要不要搬过来砸吴狗?” “还有多少没搬下来?” “还有四十余架。” “不着急,把这些投石机全部搬过来,多准备点石头,咱一次给他们喂饱。” “喏!” 这些投石机虽然是简易式的,还是有六七百斤重,需要十名士卒才能搬得动。 蜀军布置的时候,徐盛也看到了,可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此时常用的拖拽式投石机,足足有一丈多高,是这个的两倍,他完全没往投石机这方面想。 白天崖上的战斗,由于巨盾的遮挡,他根本就不知道蜀军用什么抛的石头。 之前水面的战事,他也没有看见。 种种巧合之下,让徐盛放松了警惕。 大约半柱香后,六十架投石机一字排开,已全部准备就绪。 傅肜大手一挥:“释!” 惨叫声此起彼伏。 雨点般的石头,让盾牌完全失去作用,把吴军给砸蒙了。 由于盾墙的遮挡,徐盛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波石头袭来,投石机那高高抬起的竿稍,才让徐盛想起了白天的战事。 “杀千刀的蜀狗,又来这一出。” 他恨得青筋暴起,带着军士又向盾墙发起了冲击。 可惜蜀军防线没有移动半分,除了徒增伤亡,他的冲击没有任何用处。 “将军,撤吧,现在撤还来得及,再等一会儿,士气耗尽,就是溃败了。” 徐盛部下的司马、曲长们纷纷劝他。 撤退和溃败还是有区别的,一旦真的溃败,都不用蜀军动手,他们自相踩踏都会死伤大半。 攻又攻不下,守又守不住,徐盛万般无奈,一把扯过传令兵:“快去告诉大都督,蜀军投石机威猛,徐盛有负重托,守不住了,向大营撤退。” 说完,他大手一挥。 “撤。” ----------------- “哈哈哈!” “大善!” “将士们,快灭火,这船现在是咱们的,可不能烧坏了。” “那艘那艘,快快快,那艘也投降了。” 姜阳与诸位将军,看着陈式兴奋地忙前忙后,也都开怀大笑。 原来,当上游的五十条竹排抵达后,姜阳立刻让陈到带着十二条大船突前,廖化和赵融带着七十多条竹排紧随其后。 先是一股脑扔火球,等吴军专心灭火后,突然抵近,用投石机扔出锚钩,把吴军战船往水面拉。 吴军虽拼死往回划桨,可几乎都是面对蜀军两艘战船的拉拽,还有竹排助阵,很快就被拖离大营。 第一波偷袭,吴军就有六艘战船中招,另外五艘船眼疾手快,把缆绳扔到岸上,在军士的帮助下,才逃过一劫。 为了降低伤亡,蜀军没有急于接舷战,而是又扔了很多火球上去。 那船上的吴军眼看逃跑无望,要么投降,要么跳水求生。 这才有了陈式来回忙着灭火的一幕。 这下子,陈式的腰板终于可以硬一点了,十八艘大船,五艘小船,虽还不是吴军水师主力的对手,可在投石机的加持下,也算有了一战之力。 就在此时,一条竹排自下游而来。 “报!” “陛下,傅肜别都派传令兵送来战报。” “禀陛下,禀军师,别都率三千兵马登岸,打退吴将徐盛,正向吴军大营进军。” “善!只是我命别都固守,为何不遵军令,向大营进军?” “回军师,那吴军在下游四里内早有部署,我部不得已,在下游六里登岸,为在天明前歼敌,故向吴营进军。” “要谨小慎微、不可冒进。” “请军师放心,我部以盾车为墙,吴狗攻不破;以投石机抛石,吴狗守不住,只得退去。虽如此,别都仍小心谨慎,吴军败退也没追击,而是稳扎稳打。” “善,别都可自决。” “喏。” 对于傅肜别都的领军能力,姜阳还是放心的。 “伤亡如何?”刘备也关心道。 “禀陛下,伤亡不足五十。” 众将又是一阵唏嘘,这也太过强悍。 “善!下去领赏!” “谢陛下!” 打发走传令兵,众将心情皆非常愉悦,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军师,末将愿带本部兵马登岸,取陆逊狗命。” “军师,末将欲率兵破吴大营,活捉陆逊。” “军师,末将......” 将军们的口气一个比一个大,仿佛陆逊是那三岁孩童,等着他们去拿人头。 “军师,末将先去把吴军剩下的那几艘战船拖过来,拖不过来就烧了它。”陈式也变得大方了。 姜阳摸了摸下巴,突然大喊:“陈将军,那几艘战船先给他们留着,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