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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你若为天下之君,何以待尔父?

   李象想要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思考的问题。   宗室之上,他已经是当朝秦王,当之无愧的天下诸王之首,以及于来年的东征高句丽归来之后,一切顺利的话,大概率就要上位皇太孙,迈入储君之列。   武职方面,他已经是检阅天策上将,品阶位列于三公之上,而且又是东征总负责人,在当下大唐之内,除了天子李世民之外,他是唯一手握兵权者。   唯独文职一列。   他现下朝中文职身份,仅是以司徒之职署理中书门下,在他的上面,还有着房玄龄这个上司。   自然,李象想要的,就是文职的最高实权。   如此一来,宗室、文官、武职,三位一体,他都将达到巅峰之境,成为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绝对实权no.1。   “象儿,说一说,你想要什么。”   李世民重重的又是拍了拍李象的肩膀,这豪气之姿,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哪怕今天李象请他禅位给自己,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一般。   “皇祖父,孙儿一应所做,皆是己身分内之事,岂敢言及赏赐。”   加绩效这种事,必须得由领导来提,这是领导的专属特权。   自己要是开口提的话,那可就变味了。   “宠辱不惊,不居功自傲,我李唐有象,实乃是天下之福,社稷之福,实乃是祖宗保佑。”   李世民又是看了眼这满城闪闪发光的通宝,长长的呼一口气,随后继续道:“象儿,你之赏赐,今日事发突然,过于匆忙,朕还未命人拟出诏书,待明日元正大宴之上,朕将会当着满朝文武宗室、天下四夷万邦,亲自宣布。”   ‘???’   李象心头顿时就有点无语了。   我特么的就随便客气了一下,你怎么就把事情推到明天了?   虽然本质上不会有变化,李象也并不是很着急,但是落袋为安的道理,总归还是懂的。   接着。   李世民又是折过身,看向站在旁侧的房玄龄,亲切的笑了笑,道:“玄龄。”   被天子注视着的房玄龄,连忙身姿一正。   “这个年,过的好一些。”   说完之后,李世民便是牵着李象的手,大步朝着玄武楼观的阶梯而去,余者文武诸官,原本是想相随天子而去,皆是被礼部礼官给迅速拦下了。   天子诏谕,今日事毕,文武百官出玄武门退朝。   这可是让百官都是一个个面色难看了,不带这么玩的啊!   因为他们的车马这会都在紫微宫正门之外候着,现在让他们从玄武门出,这便是意味着得自己步行十多里绕过去。   不过此刻的房玄龄,则是无意关心这些细枝末节,当下在他的脸上,唯有一抹充满着无奈的凄惨之笑。   天子刚才的那一句话,自是有着非凡之深意。   方才那一句‘这个年,过的好一些’,便是有着另外的蕴意,天子这几乎是在明着告诉房玄龄,你明年的年,注定没有今年的这个好过。   好好珍惜当下。   “罢了,罢了。”   房玄龄微微抬眸,看向这暖阳雪景之天,似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心中有着一股松弛之意泛起,整个人感到无比的轻松。   既然已经败了,那退了便是。   至于往后身后之事,那就留着身后者再论了。   房玄龄心中自是清楚一点,以自身之功勋,以自身之功绩,以自身从龙二十余年的资历,只要自己没有真切做出背主逆君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要李世民还在世,只要李世民还是皇帝天子,自己就必然能有一个善终。   这点薄面,天子还是会给自己留的。   这一刻,这一个瞬间,房老阴比突然就彻底悟了。   率然踏步,往前走去,准备去尽情享受自己的余年黄昏。   “房相,房相——!”   在其身后,李泰见房玄龄大步迈去,快步追来。   心道:你这是几个意思?别在这罢了罢了啊,你罢了就罢了,我要怎么办?!看了那么多史书,作为夺嫡失败的皇子,我未来可是要送命的啊!你老小子六七十岁已经是活到头活够了,我今年才二十几啊啊啊——!   余者鸟党一众,见房玄龄一身坦然之状,一个个也都是变得面色复杂。   连他们亲爱的老大房相都选择罢了罢了,他们这帮小弟自是难寻出路,无不皆是心思沉重,都在思索未来该怎么办。   这贞观庙堂,从这一刻开始,于他们而言,便是刀山火海。   而这时,站在这楼观之畔的吴王李恪,目光紧锁,眉头紧蹙,正欲下楼观出宫之际,在其旁侧,有着一位小宦官悄摸走来,小声道:“吴王殿下,宇文公有请。”   ……………………   与此同时。   在前往徽猷殿东厢阁的天子龙撵之上,李象与李世民祖孙同乘。   “象儿,河东道这半年来得到的成果,阿翁实为满意,回头有空的时候,你写一份详细点的奏章,详细说明河东道的诸多新政内容,朕要亲自仔细研磨。”   此刻的李世民,可谓是极其之开心。   毕竟从比例上来看,河东道在大唐天下十道之中,税收占比一直都是处于中下的水准,远不及关内道、江南道等富庶之地。   故而在二凤看来,既然河东道能够在半年之内将税收翻上六倍,那江南道这等富饶之处必然是可以翻的更多,他都不敢想象,若是江南道的税收翻个七八倍,大唐将会强盛到何等程度。   对于二凤脑袋里的这点小心思,李象多少还是看得出来一点的,连声开口道:“皇祖父,孙儿有一事需先言明。”   “河东道之所以能够做到半年内税收数翻,新政属实为其中原因之一,还有其他,便是因为草原划入了河东道之内。”   “这是其余诸道所不存在的优势。”   草原划入河东道之后,外贸变成内贸,通过经济手段,充分调动利用了草原百万之众的生产力,将草原人的生产力反哺为河东道经济税收。   尤其是设置在定襄城的集散贸易地,上百万的人流量,每天都可谓是天价的贸易额流水,提供了极其丰富的税钱。   这些,都是河东道特有的优势。   “当然,天下其他诸道,如若是同样施行新政,必然也会有显著的提升效果,但税收越盛之地,提升程度必然越少,税收越劣之低,反而提升越大。”   这也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道理。   现下之大唐,不论再怎么施行新政,不论再怎么革新,在科技技术的限制之下,生产力都是被局限在当下时代。   除非是有着跨时代的发展,让全民生产力得到飞跃骤升,否则在短期时间段内,全民的生产力始终是有天花板的。   所谓的施行新政,只是为了更科学的调动生产力,能够把现有的生产力最大利益化。   而原本就税收高的地方,生产力必然相比税收低的地方,生产力的利益化更高。   李象要把这些话提前跟李世民说清楚,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可不希望李世民做一个亩产万斤的美梦。   “嗯,朕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圣明且聪慧、且圣明的君王,只要李象出言解释了,他就能大致明了。   举一个直白简单的例子。   现下河东道能够做到全年税收翻六到十倍,但是当这个效应放大到全国的时候,必然会有很明显的下降,在这个问题之上,李象还专门跟褚遂良做过一次全国性的前瞻预估。   若是在全国施行新政,在革新效果优良显著的前提之下。   一年之内,全国税收可翻三倍,三年之内,可翻至四五倍,五年,可臻至六七倍,而再继续往后,便是会有着下滑的趋势。   因为当生产力被压榨到天花板的时候,必然就会有一段下滑趋势,然后再过渡到一个平均水准。   当然,彼时的李象,自是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这个攀升趋势继续往上。   毕竟算一算时间,六七年之后,那会的二凤已经是驾崩升天了。   若是不出什么大意外的话,那时的天下,大概率是他李象说了算。   而提高生产力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通过科技的跨时代突破来提高生产力,作为一个穿越者,李象自会竭尽所能的去点亮这个时候能够点亮的科技树。   哪怕是简易的蒸汽机,哪怕是运用各种水力、风力等造就的简易机器,也是对生产力的疯狂提升。   第二种,则是利用他国的生产力来反哺自身,海外扩张,永远都是强大己身的最便捷手段。   这,都是后话了。   接着,在这祖孙同乘的龙撵之上,李世民和李象又是聊了些家常,主要是关于苏璃和新月腹中的孩子,李世民竟然连这两未出世的曾孙封号都特意给想好了。   嵩山、华山。   若是男,则为郡王,若是女,则为郡主。   这两个封号都是五岳,极其明显的有违礼制,不过李世民显然是故意的,要是不违背礼制,要是一切按规矩来,怎么显得朕的看重?!   而这时。   天子龙撵已经是到了徽猷殿东厢阁,李世民和李象牵着手,先后下了龙撵之后,便是一同进入了这暖暖的东厢阁。   刚入阁,待李世民刚刚落座。   扑通——   李象直接就在李世民跟前跪了,‘砰’的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皇祖父,孙儿知错——!”   看着突然跪在自己跟前的李象,李世民微微摇头,笑了笑,他又不是个傻子,心中自是明白李象口中所说的‘知错’是什么意思。   作为本身就是一个书法大家,李世民自是能明辨,那份河东道税文,从字迹上来看,并非是李象所写,而是出自于褚遂良的手笔。   而褚遂良,在法理之上来说,本该是已死之人。   从这个逻辑上来说,李象之所为,从某种意义上,乃是犯了欺君之罪。   “为君之道,才尽其用。”   “象儿,这件事,你做的并没有错。”   李世民叹息道。   他张了张嘴,想在这件事上说点什么,但到了最后,还是说:“快起来吧,地上凉。”   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一步,李世民自是明白,想来那谷雨之夜的定襄城刺杀,其身后真正的主谋,确实就是自己的那位大舅哥长孙无忌了。   这褚遂良,只是为长孙无忌替罪罢了。   真是委屈了自家的好大孙啊!   但是,这件事不能点破,也不能有任何更改,而且长孙无忌现在也在狱中等待着车裂。   天子金口玉言,已成定局之事,已然昭告天下之事,在天子有生之年,断不可改。   就算是要改,也得等到天子驾崩,继任之君。   不论是对长孙无忌的罪名认证,还是对褚遂良的重新启用,这一切都得等到李世民驾崩之后。   在李世民驾崩之前,不管褚遂良干的再怎么漂亮,现在也只能作为一个透明人,继续默默的为大唐发光发热。   “谢皇祖父。”   李象行礼,这才是起身。   “象儿啊,这一年来,朕总是心生朦胧之感,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始终不知道这场梦,究竟是一场好梦,还是一场梦魇。”   李世民看着站起身来的李象,突发感慨。   继续道:“在这场梦中,朕平生最信赖的股肱挚友叛了朕,朕最喜爱的儿子寒了朕,朕最倚重的宰相负了朕,朕——”   说到这里,李世民有点说不下去,突然声音有点哽咽了,一双眼眶都瞬间红了。   再继续说下去,怕是就要当场泪崩了。   “好在,还有你。”   李世民抬头看向李象,看向自己满心满意的好大孙,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好大孙的无限期待。   “为了朕,你不顾自身,背对百官众臣。”   “为了大唐,你呕心沥血,于河东道试点新政。”   “为了天下,你身兼重任,亲赴战场,浴血奋战。”   说着说着,李世民再一次哽咽了。   有孙如此,此生何求啊——!   见李世民又快哭了,李象都快看的无语了。   虽说史载唐太宗确实很爱哭,但是这频率是不是也属实太高了点?这前后才几分钟时间,怎么就哽咽了七八次?   就算是上辈子的校花妹妹,被强行本垒打的时候都没你这么频繁啊!   突然。   李世民哽咽哽咽着,目光突然凝视着李象,开口道:“象儿,有朝一日,你若为天下之君,何以待尔父,何以待尔叔。”   ???   李象心头咯噔,猛的一顿。   敢情刚才那场淋漓尽致的哭戏都是虚晃一招!   好好好!   你们这些做大领导的,平时都喜欢这么玩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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