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么一说，还果真是如此，我先前都未曾察觉。”　　 萧瑀眉头微皱了起来，他是何等之人精，经过李象稍微这么一点，他瞬间便是明悟其中何意，再联想到殿中丞这个位置，肚子里有本贞观百官大全的萧瑀顿时想到一人。　　 “宇文士及？”　　 “这老小子不是都病的快死了吗？怎么还有这份心思？！”　　 作为大唐第一投资家，在战略风险投资这一块，萧瑀这一生可以说是从无敌手，可唯独面对宇文士及这位站队王之时，他在专业技能上有点自愧不如。　　 而根据古来惯例，友商之间，素来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所以萧瑀对宇文士及自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萧公，过段时间，我便要离京去洛阳了，此后长安之事，你要多注意宇文士及。”　　 方才在御前会议之上。　　 天子与诸位执宰议定六科都给事中人选之后，天子便是顺便宣布了一份诏书，秦王李象将亲赴洛阳，为东征高句丽作准备，同时加授李象为洛阳留守。　　 霎时间。　　 听到秦王要离京前往洛阳，房玄龄等几人就是心中狂喜，只要秦王离了京，那这以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因为一般来说，执宰离京，等于是自动暂停了政事堂的执宰权限。　　 但是天子的下一句话，直接浇灭了他们心中那一缕还未窜起来的激动小火苗。　　 秦王虽离京，但不离政。　　 这便是意味着，秦王去了洛阳之后，每日都必须要有八百里加急快马，将政事堂的公文送至洛阳，任何政事堂公文，倘若没有秦王殿下的签字，皆不具备合规的法律效应。　　 “殿下放心。”　　 萧瑀点了点头，接着沉思片刻后，道。　　 “殿下，洛阳为前隋之都，天下之中，近些年又缺乏署理，乃龙蛇混杂之地，更是有着大批的前隋豪右盘踞为根，殿下此行，一定要注意自身。”　　 “那地方，水很混。”　　 （豪右：世家大户）　　 （洛阳为前朝隋都，大唐建都长安之后，只有少部分前隋豪族随迁入长安，绝大部分依旧留在洛阳，不乏百年世家）　　 “嗯。”　　 李象点了点头。　　 他自是有心理准备，他这一次前去洛阳，表面上是为了东征高句丽做准备，实际上则是为了打造大唐新都，为可能到来的迁都做准备。　　 而打造新都这件事，于李象看来，不仅是要是从外部打造，内部也要回炉重铸，比如洛阳城中的那些前隋豪族余孽，就是清扫的第一步。　　 俗语有言，强龙不压地头蛇，大象把蛇踩出屎。　　 ……………………　　 一个时辰之后。　　 李象在用完午膳之后，于这武德殿又补了个午觉，毕竟为了今天的这场早会，起了个大早，连八段锦都没有打。　　 醒了醒神，回味了一番梦中的校花妹妹之后。　　 李象抬步迈出殿槛，准备出宫。　　 刚踏出这殿门，映入李象眼中的，是一个宫女，正恭恭敬敬的站在这殿外石阶之下等候着。　　 这宫女，李象自是有些熟悉。　　 ‘看来是考虑清楚了。’　　 思索之际。　　 “参见秦王殿下——”　　 宫女见李象出殿，连忙是上前恭敬行礼，随即垂首低语道：“我家才人命奴呈告秦王殿下，她愿意相助殿下一臂之力。”　　 早在三天之前。　　 李象初归长安之际，原本是打算召见贺兰越石，但是这货竟然不在长安城中，而是年初就已经赴任了洛州长史，但是贺兰越石之妻武顺（武则天姐姐）还在长安，入了秦王府一见。　　 与这位武顺所谈之内容，很简单，李象让武顺进宫告知武媚，他秦王李象，现在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以武媚之聪慧，自是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亦是会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相助？”　　 李象瞥了眼这宫女，眼眸一冷，语气淡漠。　　 霎时。　　 这宫女心神大骇，面容失色，吓得扑通便是跪地，以头伏地，浑身发颤。　　 久居上位，李象已然是养成了上位者的霸道威压。　　 相助，便是寓意着彼此平等。　　 谁给你武媚的胆子，敢与我秦王并肩？！　　 什么档次？！　　 对于这个在历史上颠覆了李唐王朝的女人，李象可以用，但是那种绝对握于掌间之用，绝不可能让武媚成为后世的武则天。　　 正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告诉你家才人，她帮的不是本王，而是帮她自己。”　　 “她所想要的，她所追求的，本王都可以给她。”　　 “条件，做本王的一条狗。”　　 “母狗。”　　 说罢。　　 李象手背腰后，抬步朝着武德门走去，只留下那宫女在原地颤抖叩首。　　 于李象来说，他不怕武媚不答应，这女人已经多次展露过想要攀附自己这个秦王的心绪，但却一直被自己拒绝，而且武媚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得到越多就必须要付出更多。　　 ‘母狗——！’　　 这宫女听完这词，心中骇然，但是不敢有分毫耽搁，在秦王殿下身影走远之后，连忙是匆匆起身，小跑回去禀告了。　　 …………………　　 时间，转瞬即逝。　　 距离六科都给事中人选议定之日，又过五日。　　 在这五天时间之中，六科都给事中和新选定的给事中们，已经是正式上岗，总衙就设立在门下省，由天子亲领，各科都给事中有任何事，可直接奏禀天子。　　 而这几天，朝廷各部各司、全国各州各县，都忙得不可开交，皆是在加紧勘定各自的考功册，依照规定，于十五天之内，必须将考功册拟定，层层上报，这也就是「定kpi」。　　 如若十五天之内未完成者，以渎职论处，一改官场往日之慵懒惫怠风气，那些蒙荫入仕的世家官僚，一个个都快要疯了。　　 而六科则是在忙着一件事，那就是完善考核官员的等级评定，并交由天子审定。　　 至于秦王殿下。　　 自从上次从太极宫归来之后，李象这五天基本上没有离开过秦王府，因为每天要处理的公文实在是太多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刨除吃饭、睡觉、锻炼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用于各项公文。　　 因为苏璃已经去了营州前线，以致于李象近期开始对营州前线极为关心，要求前线每三日都要传送一份最新战报。　　 好在，目前来看，苏璃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危险的差事，营州都督张俭不敢让苏璃去干，而一般的差事，刘仁轨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把风险降至最低。　　 ……………………　　 贞观十七年，五月二十六。　　 长安下了小半月的雨，于前两天就已经停了，烈阳炙烤之下，酷暑再一次降临这片北境大地。　　 秦王府，桃花苑。　　 辰时六刻（08:30）。　　 今日一早，秦王妃萧妍便是回萧府看望生病的萧后（隋炀帝之后）去了。　　 李象则是在这院中，打着八段锦。　　 “殿下，凉茶。”　　 在旁，新月贴心的为他奉茶。　　 “新月，你现在已经是王媵了，这等侍奉之事，无需再亲为，交由小婢做就行了。”　　 三日之前，李象在日月之后，便是将新月擢升为秦王媵，虽然在王妃、王孺、王媵、王妾之中，王媵只是徘倒数第二，但是对于新月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毕竟以奴婢出身，想要一步升王孺，礼法上过不去。　　 除非，怀有王种。　　 只是已经日月这般久，都还未有动静，李象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新月愿意侍奉殿下，不论何时，都一样。”　　 新月甜甜笑着，两个小梨涡在这张纯幼小脸之上，分外惹人垂怜。　　 而就在这时。　　 徐齐聃从这苑外入内，走近，道：“殿下，武才人到了。”　　 昨日武顺亲来秦王府上，呈禀秦王，武媚今日回府省亲，想要亲自觐见秦王殿下。　　 对于此，李象同意了，并命不良人严密封锁武媚入秦王府的消息，自武媚从武府出至秦王府，除却武顺之外，无人得知。　　 “嗯。”　　 李象微微点头，接过新月手中凉茶，一饮而尽。　　 “新月，你去再煮一壶茶。”　　 新月自是明白李象这是什么意思，笑着行礼，离去。　　 有些事不是她不能听不能看，而是不合适。　　 徐齐聃亦是折身，退出桃花苑。　　 片刻之后。　　 有着一女子，款步入苑。　　 此女，一袭浅红襦裙，衬的身躯婀娜玲珑，事业宏大，沟壑深邃，龙睛凤颈，朱唇点红，五官立体有致，一眼望之，给人一种媚而不俗的美感。　　 这便是武媚。　　 待武媚来到李象身前半丈之地。　　 “才人武媚，参见秦王殿下。”　　 武媚微笑着，朝坐于桃树之下的李象行礼。　　 先前便是已经提过，宫中才人之位，算不得天子天孙之长辈，最多只能算是个陪天子睡觉的小情人，焉能让尊位秦王的李象回礼。　　 “想好了？”　　 寻了把胡椅坐下的李象，眼眸扫过武媚，淡淡道。　　 这所想的，便是五日前，李象在太极宫中让那宫人传去的话。　　 “回殿下，媚娘想好了。”　　 武媚抬眸，直视着李象，那一双凤尾眸子，秋若泛水，让男子难以压制自己。　　 “跪下。”　　 李象左手撑着太阳穴，眼眸淡漠。　　 对此。　　 武媚仅是微怔片刻之后，便是听话的跪了下去。　　 她既然选择来了，那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接着，李象扫了眼跪于身前的武媚，随手一甩，有着一副纯金打造的项圈便是落在武媚身前，发出叮铛之音。　　 既然决定了要做狗，那就得有做狗的觉悟。　　 戴上这个金圈之后，你将再也不是个凡人，而是我秦王李象座下的一条雌犬。　　 ———————　　 ps：武媚(?w?)，汪汪汪（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