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走邪门歪道的音修,被驱逐到西州之后,才创造出瞭傀行咒。” 明决对穆时说, “他从研究出傀行咒起,直到伏诛,都没有离开过西州。这傀行咒如果是传承下来的,传承之地大概率是在西州。西州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有所瞭解吧?” 穆时点点头:“邪修和魔修。” 穆时转头看向章书。 少年缩著肩膀,不敢说话。 旁边的乌平呜咽著,似乎想要叫骂。 穆时已经看得分明: “你们谷主勾结邪修瞭,是吧?那么,告诉我,那个邪修现在在哪裡?” 大约一刻后,穆时牵著乌平,明决背著林桑储,贺兰遥在后方跟著,他们几个人从陈涟的洞府走瞭出去。 许多药王谷弟子看著他们,神态各异。 贺兰遥不放心地问道: “他们会不会提前给陈谷主报信啊?” 穆时对此浑不在意: “报信或者不报信,陈涟都要完蛋。他们想报信的话,就尽管报吧。” “……不用担心。” 章书小声解释道, “陈谷主担心有人给明副谷主通风报信,所以药王谷戒严瞭,他回来之前,除瞭乌平师兄外,谁的信也送不出去。” 穆时听完就忍不住笑瞭: “药王谷这么大个门派,要是我来修改禁制,阻止通风报信,想必要花不少时间。陈谷主真体贴啊,提前把路给我铺平瞭。” 乌平已经气得要跳起来瞭。 穆时踹瞭他一脚,把他踹上瞭一叶舟。明决把林桑储也放上去,而后和穆时、贺兰遥一起上瞭一叶舟。 一叶舟起航,这次贺兰遥没有派上用场,穆时靠自己把东山的禁制解开瞭,等一叶舟穿过药王谷的地界,穆时又把禁制补瞭回去。 同一时间,天城议事堂。 陈涟坐在议事堂东侧,问: “祝恒,昨夜你问我,可否给你些时间。我便给瞭你一夜的时间,不知这一夜过去,你考虑好瞭没有?” “陈谷主说要给我时间,却仅隔一夜,又忙不迭地召集瞭客人们,在这裡逼问我。” 祝恒用茶盖刮去杯中浮沫, “陈谷主就这么急吗?” 陈涟抬头看著祝恒,说道: “我想早点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看徒弟。祝阁主也想早点见到林桑储吧?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才对。” 祝恒轻轻抿瞭一口茶,说道: “我是很想见桑储,但你要知道,我承认瞭罪名,天机阁就要换阁主瞭。这是大事,不是儿戏,怎么能一两日就有结果呢?” “祝阁主,此事已有结果。证据充足,你自己也承认瞭认罪书上是林桑储的笔迹和灵印,你还想怎么抵赖?” 陈涟站起身来,声音裡带著些许怒火, “多等几日、几个月,等著等著,就将这证据确凿的罪行忘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如今剑尊飞升,你祝恒最有可能成为新的正道领袖。再过上几个月,你地位稳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到时候你要是还不肯认罪,谁又敢逼著你认?” 陈涟掷地有声地提出要求: “所以,趁著你还没有一手遮天,我必须为这件事讨到一个结果。” “急是急瞭些,但我也没有冤枉你。有这么多仙君亲眼看著,我不会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做手脚。祝恒,别抵赖瞭,该认就认吧。你若是认瞭,大傢还看得起你。” 议事堂内,聚集在一起的修士们压低声音议论此事。 “让林仙君去刺杀陈谷主,祝阁主到底怎么想的?陈谷主大乘期,林仙君化神期,祝阁主真是一点也不怜惜徒弟的命。” “我总觉得这事要是有蹊跷。” “唉,要是这是真的,可不能让这种人成为正道领袖啊,到时候别的州的还好些,我们中州的肯定要受不少压迫。” “无论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受压迫吧。现在的天机阁就是一言堂,这不就是未来整个正道的缩影吗?” 祝恒仿佛听到瞭什么笑话一般,轻笑瞭一声,他把茶杯放在桌上。 坐在最前排的君月怜说: “祝阁主,有些事你到底做没做过,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做瞭就认,没做就不认,给个明确一点的态度吧。” 后面纷纷传来附和声。 “就是啊。” “要是没做的话,直接不认就好瞭,这有什么为难的?” “会不会是为瞭护著徒弟?” “一个背叛自己的徒弟有什么好护的?” “祝阁主,您表个态吧。” 天剑阁的长老说道, “早些让这事出结果,把天城的禁制解开,我们也不能一直留在这裡啊。” 来自这些修士们的言语和目光,将祝恒架在瞭火堆上。他必须尽快给出一个结果,若迟迟没有反应,就会被扣上“心虚”的帽子。 祝恒看向陈涟,问: “陈谷主,我若是认罪,你能将桑储送回来吗?” “祝阁主,认罪隻是一切的开始。” 陈涟对祝恒的话不置可否, “认罪后,你需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你要卸下天机阁阁主之位,将自己交由药王谷处理,做到这些事情后,我才能放过林桑储。” 陈涟潜在的意思是,如果祝恒就是不认,药王谷绝对不会轻饶林桑储。 祝恒疲惫地叹瞭口气。 他双眼放空,闭上眼睛,过瞭片刻又睁开,看著正等待他做决定的陈涟,露出瞭遗憾的表情,仿佛认输一般。 “让桑储刺杀你,的确是我的安排。我会妥善交接天机阁事务,在一个月后卸下阁主之位,此后,我便任由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