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7月5号，李奇维第一次踏入柏林大学。 　　 在后世，这也是一所世界级名校，知名校友有卡尔·马克思、赫兹、薛定谔等人。 　　 其中赫兹，就是发现光电效应的那位大佬。 　　 与剑桥大学一样，柏林大学也不招收女性学生。 　　 这个时候，整个欧美世界的大学，基本都不招女生，甚至女性教席也没有。 　　 因此，校园里也缺少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李奇维抵达物理系后，普朗克已经带着不少人等候多时了。 　　 所有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天才剑桥学生。 　　 李奇维和他们想象中的清国人，完全不一样，甚至都没有可比性。 　　 高大英俊，书生气息，不卑不亢，最神奇的是那双眼睛。 　　 被扫射的人，竟然都露出一份不自然的表情，微微低下头，不敢继续直视。 　　 仿佛一眼就被对方给看透了。 　　 李奇维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内心吐槽：反正我脑子里没有你们的资料，说明都是小卡拉米，还怕啥。 　　 于是，他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随着普朗克一起进入了物理系的会场内。 　　 此刻这里已经摆满了特色的鲜花，空气中都充满了花香。 　　 可见普朗克，还有物理系的学生对他的看重。 　　 当然，这一切与普朗克贵为物理系主任，肯定没有任何关系。 　　 等到李奇维和普朗克都入座后，众人迫不及待地让李奇维分享论文的事情。 　　 比如，他是如何想到【量子】概念的，又是如何会与普朗克教授合作。 　　 还有人提问，【量子力学】接下来会怎么发展等等。 　　 在座的基本都是物理系的教授和学生，他们当然对李奇维的理论充满好奇。 　　 如果真如开尔文勋爵所言，那他们学习物理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还不如学文科，去当大文豪呢。 　　 等到众人都逐渐平静后，李奇维缓缓说了起来。 　　 他首先从伦敦皇家学会的那场会议开始，描述为什么要与开尔文勋爵打赌。 　　 通过李奇维略带哽咽的叙述，这让在场的人都感同身受。 　　 因为德意志的统一，也是经过了无数的血与火。 　　 他们能体会出，李奇维那种对民族热爱的真心，因此纷纷给他鼓掌。 　　 然后他又接着讲述在剑桥大学的趣事，以及如何遇到的普朗克教授。 　　 众人无不感叹命运的神情，竟然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遇到一起，爆发出耀眼的火花。 　　 最后，李奇维又重点讲述他是如何思考【量子】概念的，以及普朗克教授对他的数学支持。 　　 听得在座的学生都羡慕不已。 　　 他们现在还要为毕业和发论文绞尽脑汁，对面的这位已经快要成物理学家了。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一些质疑。 　　 某教授问道：“你好，布鲁斯，你的【量子】概念暂时还只是假设，你有想过通过什么实验证实吗？” 　　 李奇维回道：“我在剑桥的卡文迪许实验室工作，正与导师汤姆逊教授，在设计实验方案。” 　　 “至于具体的细节，恕我暂时不能透露。” 　　 又有人问道：“布鲁斯，既然普朗克教授是你的名誉导师，论文的通讯作者，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剑桥啊？”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笑了，包括普朗克也是，他也期盼地看着李奇维。 　　 李奇维摸了摸下巴，尴尬地说道：“这个嘛，普朗克教授和汤姆逊教授都是我尊敬的人。” 　　 “至于选择留在剑桥，可能是习惯了吧，但未来谁又能说的准呢？” 　　 众人被他的机智折服，也不再故意为难他了。 　　 就在主客尽欢，气氛热烈时，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布鲁斯·李，我认为那些数学证明才是关键，而不是【量子】这个概念。”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众人朝说话的人看去，发现竟然是施里克，他是普朗克教授最喜欢的研究生。 　　 果然普朗克既歉意又无奈地说道：“抱歉，布鲁斯，施里克是我的研究生。” 　　 然后他又对施里克呵斥道：“不要乱说，施里克，请尊重他人。” 　　 施里克没有在乎众人的目光，也没有看普朗克教授的眼神，而是直盯着李奇维，继续说道： 　　 “我把你的论文看了五遍，发现最重要的就是辐射公式：E=hv，而这需要高超的数学技巧才能得到。” 　　 “至于【量子】这个概念，几个月前，普朗克教授曾经无意中，向我提出‘不连续’这个词。”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布鲁斯，我认为你对于论文的贡献并不高！” 　　 当施里克说完后，众人全都震惊了，一言不发，场面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李奇维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看向施里克，笑道：“施里克，我理解你的想法。” 　　 “你认为我只是一个本科生，只不过恰巧想到一个好点子，被普朗克教授给发现了。” 　　 “然后教授用他深厚的数学功底，把点子完善，竟然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物理理论。” 　　 “甚至这个好点子，普朗克教授之前也想到了。” 　　 果然，施里克听到这里后，脸色动容，这确实就是他内心的想法，他还有点嫉妒李奇维，为什么运气那么好。 　　 李奇维继续说道：“两百多年前，牛顿与莱布尼兹争论微积分的发明权归属。” 　　 “没有人认为他们是谁抄袭谁，因为宇宙规律就摆在那里，我们只是规律的发现者，而不是创造者。” 　　 “我从来没有自大到，认为只有我一个人能想到【量子】概念。” 　　 “只不过因为我和普朗克教授聊得非常投机，一见如故，所以我才请他帮助我完善数学部分。” 　　 “但是我完全可以，另求汤姆逊教授的帮助，我想他一定是乐意的。” 　　 “所以你的质疑并不成立，物理规律从来不单独属于任何一个人。” 　　 “我只是运气好，能和普朗克教授一起发现【量子力学】。” 　　 当李奇维的话说完后，所有人肃然起敬，房间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被他的真诚所打动，就连普朗克也是非常欣慰。 　　 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李奇维，对方的心灵就像天空一样纯洁。 　　 施里克则满脸羞愧，刚刚的冲动让他很没有绅士风度。 　　 不过，很快，李奇维就为他解围了。 　　 “施里克，不要纠结这些了，【量子力学】现在只是幼苗，它还有更广阔的成长空间。” 　　 “未来，一定是属于我们年轻一辈的，加入对新物理的研究吧！” 　　 “你是普朗克教授的得意门生，我想他一定希望看到你投入新时代中。” 　　 “让我们一起嘲笑开尔文勋爵吧。” 　　 李奇维的话成功把所有人逗笑了，也让施里克投来了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