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又来啦! 公山顺跪得那叫一个迅猛,不带丝毫犹豫。 “陛下,老臣都六十二了,还想保持晚节,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顾肃嗤笑,您还知道自己多少岁啊? 真是稀奇。 瑶溪面露厌烦,“念在你为我大乾立下不少功劳,饶你一次。” 公山顺感激涕零,“臣谢圣上隆恩!” 待公山顺爬起,又直面向自己时,顾全忍不住道了句:“公山将军平日里,定然喜欢吃鱼吧。” 瑶溪闻听此言,不由得莞尔一笑。 公山顺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还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顾全却懒得回应,只是自顾自地道:“既然方才公山将军提到了,那顾某便从这讲起。” “正如公山将军所言,极力压制,反弹亦会来得强势。” “顾某此等竭泽而渔之计,令赤娄粮商、外来粮商恨顾某入骨,顾某不在,他们便会躁动不止,假以时日,赤娄粮价将会再度回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官听闻,皆微微点头。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便为常态。 然,却出现了一个不勾结、反坑害的监察御史,将那些商人坑得大多血本无归,他们顾忌其之身份、权力,自然不会选择顾全还在的时候实施报复,待其一离开,赤娄百姓便成了报复的对象。 公山顺冷哼一声,“你能知道这点,倒不算太过无可救药!” 顾全瞟了他一眼,这小老头屡次三番地挑衅于他,泥人尚有三分脾气,真当他是软柿子,想捏就能捏不成? “不知公山将军可敢与顾某打个赌?” 此言一出,郭松、顾肃等人,顿时就明白,坏小子要使坏了! 白嵩眉眼微抬,眼底闪过一抹怜悯。 诸多目光聚焦己身,视面子大过一切的公山顺,怎可能在这时候退缩? 他沉下气,问道:“什么赌?” “就赌赤娄粮价多久会回到原来涨势不止的情况。” 公山顺立时便双眸一亮,完全正中他的下怀啊! 可见顾全一脸平静的模样,他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怎么?” “公山将军怕了?” 公山顺岂受得了这般挑衅,头脑一热,应声答应:“好,这个赌,老夫参与!” “三个月...不,六个月,若赤娄粮价稳定超出六个月,老夫便赤裸全身,游逛京城!” 为了稳妥起见,他将原本预想的时长提高了一倍。 “嘶!” 倒吸凉气的话音,自百官口中吐露而出。 赤裸游京城,要真这样做了,岂不脸都丢大发了? 届时,公山顺这个车骑将军,就变成了溜鸟将军。 那副画面,百官不敢想。 公山顺话音冷冽,“若是不到六个月,你又该当如何?” 顾全淡然一笑:“顾某虽然还要点脸,但陛下面前,自是公平起见,若是顾某输了,惩罚便如将军这般,如何?” 白华茂脸色古怪,这不明摆着说公山顺碧莲都不要了? 公山顺一口松动的老牙都要崩碎了,“自然是再好不过。” “此次对赌,望请陛下与诸位做个见证。” 顾全朝着前方,拱手作揖。 瑶溪面色玩味,饶有兴致地道:“允了。” 公山顺辣眼睛裸奔,定能让这喜欢在朝堂上废话连篇的老家伙老实不少。 至于顾全... 裸奔应当赏心悦目,她就当看次热闹算了。 况且,观其成竹在胸,这热闹应当是看不上了。 她兀自惋叹起来。 “那么,臣便将赤娄事宜的后半截尽数禀告陛下。” 百官一听,顿时有些发懵,还有后续? 白嵩眼底精光迸射,抬眼打量起顾全。 饶是丰佐,亦面露讶异。 公山顺则心头警钟大响,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疯狂席卷而来。 瑶溪身子不由直了一些,一对明眸横溢出浓郁的好奇,“说。” “是。” 顾全微微颔首,旋即徐徐道:“其实,无论粮价多低,总会有百姓买不起,难逃饿死的命运。” “微臣毕竟不是圣人,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 “而下面方略,便是微臣针对这种情况所设。” “其名为,‘以工代赈’。” 几乎是在一瞬间,百官皆沉思起来,细细琢磨这四个字的深意。 瑶溪亦是如此,还未想个透彻,便听顾全又道:“先前,赤娄县令蔡安曾上了封奏疏,弹劾微臣,想来陛下与诸位都知道了。” 她回神,微点螓首,“确有此事。” 顾全笑了笑,“其内,应载有微臣不就正业,善游山玩水,入庙拜佛。” “其实,说是游山玩水,倒不如说是微臣为让一些人降低提防,以便实施前半截的各种计划。” “至于入庙拜佛,则是为了后半截的‘以工代赈’做准备。” 这时候,公山顺没跳出来,戴金水就忍不住跳出来了。 “一派胡言!” “陛下赐你监察御史之权,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你便如一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上,谁敢违背你的命令?” “游山玩水,降低提防?” “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好听得紧!” “但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掩盖你游手好闲的纨绔本性罢了!” 兵部尚书王庆这时出了声:“戴御史此言不在理吧?” “纵然监察御史之权能令那些粮商有所忌惮,但一触及他们的利益,明面上或许不会,难保暗地里不会搞出些小动作来,阻扰平灾降粮价的事宜。” “顾全正值年少之时,却不轻狂,心思缜密如丝,这难道也有错吗?” 户部尚书郭松补了一刀,“所谓纨绔,指代不行正事、好挥霍家财的公子爷,用在顾全身上,是否不甚恰当?” “戴御史,难道在陛下面前,你也要逞口舌之快吗?” 两大尚书出言,顾肃倒有些好笑地闭上了嘴。 这两人都是他的至交,某种层面上堪比手足兄弟。 然,却不知,一道幽怨的眼神正正地落在他身上。 是顾全。 说认真的,他有点酸了。 瞧瞧老爹的好友,不是那个兵部尚书,就是这个户部尚书的。 再瞧瞧老爹,混到现在却还是个吏部左侍郎,连尚书都没混上。 哎。 将军府真的落寞了。 顾全暗自摇头,一切都得靠他了。 罢了,无非就是孤身一人,早就习惯了。 他背着手,清秀的脸庞上透出一分忧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