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执事!” 金执事握紧拳头,急得满脸通红,很想去捂万执事的嘴,急忙打断他的话。 “少夫人还什么都没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虞维音听罢,讽然一笑。 “金执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以为你们做的事,很高明吗?” 这时,王木匠已检查完毕,拿着一件成衣走过来道:“少夫人,小的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些衣裳上的破洞,虽然跟耗子的咬痕很相似,但小的很肯定,此乃锯子锯咬留下的痕迹。” 说着,他从陈重手上帮忙拎着的竹箱内,拿出一把锯,对着众人比对着衣裳上的印记。 “这些印记虽然看似咬痕,但仔细一看,每隔半个拇指盖,便有一个咬痕,十分有规律。行家一看就知道,必是人为!” 这番话,如重磅炸弹,让成衣阁瞬间喧闹起来。 “人为?那就是金执事跟万执事做的手脚?怎么会这样?!” “是啊,金执事跟万执事是为了什么?” 那些成衣,都是绣娘们一针一线,耗费了半个月的心血才制作好的。 如今被人用一锯子,说损毁就损毁了,她们接受不了! 几个胆大的绣娘,气得奔上前,质问金执事。 “金执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织造府拿什么货交给华记绸缎庄,你这是要害死翟府,害死少夫人啊!” 虞维音也抬眼看过去,问:“如何?金执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金执事握得拳头骨节泛白。 万执事这个蠢货,抗压性居然这么弱,在少夫人一两句话下就轻易被吓坏了,真是愚蠢! 但此事干系甚大,事不到最后关头,也不能承认。 他深吸了口气,嘿嘿干笑了两声。 “少夫人,成衣阁里的人可是一大早都看见了这些耗子。就算不是耗子损坏的衣裳,那您也该问碧瓷跟陈重,我跟万执事都是织造府的老人了,哪里会不知轻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说着,俯身用双手搀起万执事,替他拂去衣上的尘埃。 “万执事,少夫人不过是怀疑我们,我们心中光明磊落,又有何可惧?快快起来,相信少夫人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万执事勉强站起,被金执事一个眼神警告,忙忙地收了脸上的惧意。 支吾点着头应道:“是是……少夫人不会冤枉我们的。” 虞维音抿唇微笑,缓缓走到门槛边,伸出手指着墙上缝隙处,道:“好,既然金执事跟万执事,到这个地步,还执迷不悟,那就让沈大夫查查,这是什么香!” 沈大夫闻言而至,见那墙上缝隙处还残留着一寸来长的极细的残香,不禁大吃一惊。 “少夫人,这香藏着很隐蔽,您真是心细如发!” 拈下细香轻嗅半瞬,沈大夫忙地拢在指间,说道:“此乃迷魂香,用草乌、川乌、曼陀罗花、闹羊花等中草药研磨而成,人若闻此香,即刻便昏倒不省人事。醒过来后,一丝感觉也无,就像睡了个沉稳大觉。” 虞维音但笑不语。 这些法门,在过去斗鸡走狗的日子里,她跟着那群富庶狐朋在坊间见识过。 譬如,买完衣裳回屋的人,为了坑店家,故意用各种细铁丝或小锯子,勾损衣裳。过后,再拿着衣裳去商铺大吵大嚷,让掌柜的赔钱。 一般遇上没经验的,不敢细看,忙地就赔了银子。 即便是有经验的店家,哪怕看出了些不对劲处,心中忌惮折辱了店铺招牌,也照旧赔银子,只当吃了个哑巴亏。 至于迷魂香中那一味曼陀罗花香,她更是熟悉得很。 在虞府时,梁氏等人毒害爹时,用的便是那一味药引。 而刚刚,她在进成衣阁的那一瞬,就已经嗅到了相同的气味。 虽然味道已经很淡了,但仍然残留着。 “沈大夫,妾身有一问,人若碰了这迷魂香,味道可以留存多久?”虞维音问。 沈大夫思索着回答。 “这香味道初始浓烈,而后渐渐变淡,如果一个人徒手碰过此香,味道可以留存三个时辰左右。即便味道消散了,也可以用一种叫迷魂虫的小虫子,嗅出何人身上带着此香。 “这小虫子,最喜迷魂香,往常都是衙役办案时抓采花大盗时用的。不过,在下平日用此虫制药,箱内便备着有,少夫人如果想要揪出幕后之人,大可以一试效果。” 虞维音瞥了一眼金执事和万执事。 两人面色骤然煞白,只兀自抿唇挺立不开口,她似笑非笑。 “沈大夫,那就有劳了,若是能帮织造府抓出这幕后狂徒,妾身重重有赏!” 沈大夫点头,开了药箱,拿出一个淡绿色瓷瓶,揭开瓶盖往地上一倒,便有拇指盖大小、椭圆形的小虫爬将出来。 浑身碧绿,额上有长长的触角,步履却缓慢。 “少夫人,这便是迷魂虫,它们聚涌到何人身旁,就说明那人徒手触碰过迷魂香。” 那些虫子一径放出,便往人群的方向爬去。 在场的绣娘全都又惊又怕,想要往后躲闪,只听虞维音高声道:“不要躲!若没有碰过迷魂香,这些虫子是不会近身的。” 众人这才停住脚步,只是看着那些虫子爬动着,心里还是怵得慌。 金执事跟万执事到这紧要关头,已骇得心跳加快,几乎要把一颗心都呕出来。 还没过半刻钟时辰,就看见那群碧绿的虫,触角一动一动,然后径直全朝他们奔涌过来了。 那虫儿约摸有十来只,碧绿透亮,爬得近了,能看清虫子身上的触角和四肢,忍不住一阵恶心。 金万二人心里都吓得要死,忙地后退一大步,偏那虫儿也就紧跟他们上前,而其余人面前,一只虫儿也没有。 虞维音陡然一喝。 “金执事、万执事,你们还不认罪?” 伴随着室外一道刺亮灼目的闪电,轰隆要划破夜空的雷鸣,虞维音的话,如重锤狠狠敲在他们心头。 万执事的胆子比金执事小,眼看着迷魂虫就要爬到鞋履上,惶惧不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慌恐不已地朝虞维音拱手求饶,“少夫人,奴才认罪,求您饶命,让大夫收了这些虫子去吧……奴才什么都说……” “万执事!” 金执事握紧拳头,急得满脸通红,很想去捂万执事的嘴,急忙打断他的话。 “少夫人还什么都没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虞维音听罢,讽然一笑。 “金执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以为你们做的事,很高明吗?” 这时,王木匠已检查完毕,拿着一件成衣走过来道:“少夫人,小的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些衣裳上的破洞,虽然跟耗子的咬痕很相似,但小的很肯定,此乃锯子锯咬留下的痕迹。” 说着,他从陈重手上帮忙拎着的竹箱内,拿出一把锯,对着众人比对着衣裳上的印记。 “这些印记虽然看似咬痕,但仔细一看,每隔半个拇指盖,便有一个咬痕,十分有规律。行家一看就知道,必是人为!” 这番话,如重磅炸弹,让成衣阁瞬间喧闹起来。 “人为?那就是金执事跟万执事做的手脚?怎么会这样?!” “是啊,金执事跟万执事是为了什么?” 那些成衣,都是绣娘们一针一线,耗费了半个月的心血才制作好的。 如今被人用一锯子,说损毁就损毁了,她们接受不了! 几个胆大的绣娘,气得奔上前,质问金执事。 “金执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织造府拿什么货交给华记绸缎庄,你这是要害死翟府,害死少夫人啊!” 虞维音也抬眼看过去,问:“如何?金执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金执事握得拳头骨节泛白。 万执事这个蠢货,抗压性居然这么弱,在少夫人一两句话下就轻易被吓坏了,真是愚蠢! 但此事干系甚大,事不到最后关头,也不能承认。 他深吸了口气,嘿嘿干笑了两声。 “少夫人,成衣阁里的人可是一大早都看见了这些耗子。就算不是耗子损坏的衣裳,那您也该问碧瓷跟陈重,我跟万执事都是织造府的老人了,哪里会不知轻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说着,俯身用双手搀起万执事,替他拂去衣上的尘埃。 “万执事,少夫人不过是怀疑我们,我们心中光明磊落,又有何可惧?快快起来,相信少夫人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万执事勉强站起,被金执事一个眼神警告,忙忙地收了脸上的惧意。 支吾点着头应道:“是是……少夫人不会冤枉我们的。” 虞维音抿唇微笑,缓缓走到门槛边,伸出手指着墙上缝隙处,道:“好,既然金执事跟万执事,到这个地步,还执迷不悟,那就让沈大夫查查,这是什么香!” 沈大夫闻言而至,见那墙上缝隙处还残留着一寸来长的极细的残香,不禁大吃一惊。 “少夫人,这香藏着很隐蔽,您真是心细如发!” 拈下细香轻嗅半瞬,沈大夫忙地拢在指间,说道:“此乃迷魂香,用草乌、川乌、曼陀罗花、闹羊花等中草药研磨而成,人若闻此香,即刻便昏倒不省人事。醒过来后,一丝感觉也无,就像睡了个沉稳大觉。” 虞维音但笑不语。 这些法门,在过去斗鸡走狗的日子里,她跟着那群富庶狐朋在坊间见识过。 譬如,买完衣裳回屋的人,为了坑店家,故意用各种细铁丝或小锯子,勾损衣裳。过后,再拿着衣裳去商铺大吵大嚷,让掌柜的赔钱。 一般遇上没经验的,不敢细看,忙地就赔了银子。 即便是有经验的店家,哪怕看出了些不对劲处,心中忌惮折辱了店铺招牌,也照旧赔银子,只当吃了个哑巴亏。 至于迷魂香中那一味曼陀罗花香,她更是熟悉得很。 在虞府时,梁氏等人毒害爹时,用的便是那一味药引。 而刚刚,她在进成衣阁的那一瞬,就已经嗅到了相同的气味。 虽然味道已经很淡了,但仍然残留着。 “沈大夫,妾身有一问,人若碰了这迷魂香,味道可以留存多久?”虞维音问。 沈大夫思索着回答。 “这香味道初始浓烈,而后渐渐变淡,如果一个人徒手碰过此香,味道可以留存三个时辰左右。即便味道消散了,也可以用一种叫迷魂虫的小虫子,嗅出何人身上带着此香。 “这小虫子,最喜迷魂香,往常都是衙役办案时抓采花大盗时用的。不过,在下平日用此虫制药,箱内便备着有,少夫人如果想要揪出幕后之人,大可以一试效果。” 虞维音瞥了一眼金执事和万执事。 两人面色骤然煞白,只兀自抿唇挺立不开口,她似笑非笑。 “沈大夫,那就有劳了,若是能帮织造府抓出这幕后狂徒,妾身重重有赏!” 沈大夫点头,开了药箱,拿出一个淡绿色瓷瓶,揭开瓶盖往地上一倒,便有拇指盖大小、椭圆形的小虫爬将出来。 浑身碧绿,额上有长长的触角,步履却缓慢。 “少夫人,这便是迷魂虫,它们聚涌到何人身旁,就说明那人徒手触碰过迷魂香。” 那些虫子一径放出,便往人群的方向爬去。 在场的绣娘全都又惊又怕,想要往后躲闪,只听虞维音高声道:“不要躲!若没有碰过迷魂香,这些虫子是不会近身的。” 众人这才停住脚步,只是看着那些虫子爬动着,心里还是怵得慌。 金执事跟万执事到这紧要关头,已骇得心跳加快,几乎要把一颗心都呕出来。 还没过半刻钟时辰,就看见那群碧绿的虫,触角一动一动,然后径直全朝他们奔涌过来了。 那虫儿约摸有十来只,碧绿透亮,爬得近了,能看清虫子身上的触角和四肢,忍不住一阵恶心。 金万二人心里都吓得要死,忙地后退一大步,偏那虫儿也就紧跟他们上前,而其余人面前,一只虫儿也没有。 虞维音陡然一喝。 “金执事、万执事,你们还不认罪?” 伴随着室外一道刺亮灼目的闪电,轰隆要划破夜空的雷鸣,虞维音的话,如重锤狠狠敲在他们心头。 万执事的胆子比金执事小,眼看着迷魂虫就要爬到鞋履上,惶惧不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慌恐不已地朝虞维音拱手求饶,“少夫人,奴才认罪,求您饶命,让大夫收了这些虫子去吧……奴才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