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秦无雁看到秦修立刻扑到了他怀里,挽着他的胳膊不住地撒娇。 “爹,兄长好厉害。姚夫子说唐勉是南疆的高手,我们学院的护院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连兄长几招都接不住。哼!他是个坏人,就是他害死的陈叔叔,还有那谁……” “喔!就是之前带领江湖人去云州抗敌的赵盟主!” 秦无雁喋喋不休,不吝言辞地夸赞秦飞盏。 秦修本又气又急,此时见秦无雁平安无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可听到她这么说,他不由得拧起了眉头,目光落到了唐勉身上。 同来的沈渊面露疑惑,迟疑道:“真是这样?” 秦无雁点了点头,“他刚刚都承认了,还说背后有人指使呢。”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隐隐觉得事情不妙,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秦飞盏缓缓收起长剑,瞥了眼死去的唐勉,朝跟来的秦家护卫招了招手。 “你们,把他送到京兆府衙去。” “啊?!” 众人愣神,余素蒙疑惑道:“他都死了,送去府衙干什么?” 秦飞盏白了他一眼,凝声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说完这话,他朝秦无雁摆了摆手,转身就打算走。 秦修连忙喊住他,“你去哪?” “找个地方喝酒去。” “喝酒?!” 秦修顿时怒了,想起他当街重伤凤翎的事,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个逆子!” 他怒骂一声,抬脚就朝秦飞盏踹去。 “爹你干什么!” 秦飞盏一蹦三尺高,快速蹿到了屋顶上。 “干什 么?” 秦修吹胡子瞪眼睛,握着剑吼道:“你个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酒!” “你给老子下来!” 秦飞盏登时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遂双手叉在腰间,嘟囔道:“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这是为大秦除害!” 秦修握着剑暴跳如雷,骂道:“你个混账东西!那凤家,是你能惹得?!” 秦飞盏理直气壮道:“这事能怪我吗?我本来是带着长安他们上街去玩的,那狗东西背后射冷箭,还伤了我徒弟,这事要换成是你,你能忍?” 秦修肺都快气炸了,跳上墙头就要去抓他。 “那你也不能把人给废了!” “我不把他废了,他就得把我杀了!” 秦飞盏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这事就算闹到圣上那,也是他不占理。我就不信了,他凤家就没个讲理的人,还能追到京城来要我的命!” 说着,他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 “我可是小侯爷,朝廷从三品大员。凤家要是不讲理,那可是藐视朝廷。” 见他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扯到了朝廷威严上,秦修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你是要气死老子才甘心吗?” “给老子立刻滚下,进宫面圣请罪!” 秦飞盏笑嘻嘻地摆手,摇头道:“我才不去,要去你自个去。” 说完这话,他纵身一跃便如鹞子般掠了出去。 等秦修爬到屋顶上,秦飞盏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太学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 连镇远侯都管不住,这秦飞盏怕是要 上天啊! 南疆凤家…… 那可是助先皇平顶云昭之乱的有功之人! 他怎么敢的啊!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长安的百姓再次沸腾了。 秦飞盏…… 他一个纨绔,先是逛花楼捉拿了陈国和炎国的奸细,又当街重伤凤家少主,居然还敢因为一个误会闯入太学殴打太学学子,当着太学院首的面杀了夫子? 这特么怕是要翻天啊! 谁给他的胆,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胡作非为! 这……真真是个纨绔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可想到他之前迫使陈国和炎国签下的和谈条件,一时间众人心头疑惑陡生,开始怀疑秦飞盏的真正身份。 侯府小侯爷? 沧澜第一纨绔? 江湖高手? 还是…… 众人也都迷茫了。 当日午后,圣急召秦飞盏等人入宫。 晨风殿前,秦飞盏慢悠悠殿前时,就看到几位皇子也在。 “哎哟,这不是三殿下吗?怎么还跪在这呢?” 被日头晒得有些迷糊的秦沛听到声音抬头,便见秦飞盏正笑嘻嘻地看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心中气闷,可又碍于身份,便淡淡道:“哦,小侯爷。” “本殿也是受你所累,才被父皇责罚。” “因为我?” 秦飞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啧”了声。 “三殿下这话说得可不对。跟凤翎交好的是你,当街借口讨教,实则想要我命的是凤翎。三殿下怎么可以指鹿为马,把这些错都推在我身上?” 说完,他上前拍了下秦沛的肩膀,摇头道:“三殿下,臣以为圣上责罚 的对。所以啊,三殿下得好好听圣上教导,回府之后闭门思过,免得哪天被别人所累,连小命都丢了。” “你!” “秦飞盏,你放肆!” 秦沛愤而起身,脸色铁青道:“本殿是皇子,你是臣……” “又来了。” 秦飞盏掏了掏耳朵,无语道:“三殿下别总拿身份压臣,臣胆小的很,万一出个什么事,圣上那边可不好交代。三殿下,这大夏天的,别那么大火气。” 听着两人互相斗嘴,旁边跪着的大皇子秦瀛和六皇子秦泯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泯扯着衣袖掩嘴,缓缓摇头道:“小侯爷,你就别取笑我皇兄了。这事虽然是凤翎错在先,可你也将他打成了重伤,皇兄还因为你受到责罚,心里有气在所难免。” “小侯爷大人大量,这事还得你去说。” 秦飞盏转头目不转睛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旁人都传六殿下温文尔雅,淡泊名利,如今一见倒真让人感觉亲切啊。” 秦泯不知他这话是何意,微微拢眉,笑了笑说道:“小侯爷既然觉得我亲切,以后可要常来常往。说起来,我母妃与小侯爷的母亲是闺中密友,咱们幼时也见过几次,也算有些交情。” “好说好说。” 秦飞盏笑眯眯地点头,“改日请你喝花酒。” 喝……花酒?! 三人闻声,顿时石化。 禁宫之中,当众邀请皇子喝花酒…… 亏他想得出来! 旁边的禁军闻声也都憋着笑,有的脸颊涨得通红,唯有裴沧面色淡然,就跟没听见似的。 大皇子秦瀛一 直没有出声,目光淡淡从秦飞盏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朝这边走来的秦修几人身上。 秦沛气得脑壳发蒙,可偏偏抬头时瞧见秦熹从殿内走了出来,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垂头默不作声。 魁拔的身影站在廊下,不出声却让人无端觉得有些压抑。 烈日当空,众人没由来的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腾而起,直入心肺。 “孤请诸位入宫,是有要事。” 秦熹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盏撇了撇茶沫子,抬头看向了秦飞盏。 “爱卿近几日似乎很闲啊?” 秦飞盏闻声顿觉不妙,忙俯身恭声道:“圣上,臣很忙的。” “哦?” 秦熹停下手上动作,眯眼道:“忙什么?也说出来让孤听听。” 秦飞盏暗暗叹气,应声道:“秋试将至,臣要教导何长安几人做学问,忙的是焦头烂额。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想让他们几人成为大秦栋梁,处处给臣找麻烦。” 他略微顿了下,似乎很是委屈,瘪嘴道:“圣上啊,臣真的太委屈了。今儿个早上本来是带何长安他们打算出城采风的,却没想到被那凤翎当街拦住,还差点要了臣的命。” 话音坠地,众人惊呆了。 这…… 那凤翎被废,当时街上的人可都看见了。 他,他居然恶人先告状?! 不等秦熹等人出声,秦飞盏匍匐着往前两步,肩膀一抖一抖的。 “圣上,臣觉得臣这御史大夫再当下去,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秦熹嘴角一抽一抽的,半晌凝眉。 “那卿的意思,是要辞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