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就在此时,右相陈平安站了出来。 秦熹微怔,凝眉道:“卿有话要说?” 陈平安跪地,大喊道:“圣上,老臣要奏请圣上严惩秦飞盏!”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了秦飞盏身上。 面对他们审视般的目光,秦飞盏笑而不语,目光从那边站着的徐慕身上一掠而过。 徐慕面色平静,双手拢在袖中,似乎对这些事一点都关心。 “爱卿何出此言?” 秦熹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很是平静地问了句。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满脸正气道:“圣上,秦飞盏身为镇远侯独子,先前便在京中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可谓臭名昭著。三年前圣上有意想将昭阳帝姬指婚给他,这本是对镇远侯府的恩泽,可他秦飞盏一声不吭逃离京都。云州三年,他从未入军中点卯,回京后却处处宣扬他在军中担任要职。” “圣上念镇远侯于社稷有功,将英国公之女指婚给他,可此子并未有半点收敛,反而愈加放肆。” “他得圣上垂青入朝为官,虽除了东篱寨和齐云安等为祸百姓的大秦蛀虫,可也事事张扬,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如今更是将凤家少主的打成重伤。” 说到这里,陈平安伏地磕头,高呼道:“圣上若不严惩此子,必然不能平息凤家之怒,恐会引起南疆之乱。而我朝刚经陈国与炎国之祸,若再起战事,可如何是好啊!” “还请圣上严惩此人!” 他话音落下,另外几名御史也纷纷进言。 “圣上,陈相所言极是。” “秦 飞盏往日行为恶劣,身为朝廷命官却屡屡藐视朝纲,自当严惩!” “圣上,请惩处此人,以示天威!” “没错!此人性情骄纵,应当杖刑!” 众人纷纷伏地,众口一词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秦飞盏身上,把他说成了个罪大恶极的人。 秦飞盏微微挑眉,眼中敛着笑意。 上次因为东篱寨的事,百官联合打压于他。 没想到才过了几日,历史重演啊…… 面对陈相和诸人的奏请,秦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向秦飞盏问道:“卿对此事如何看?” 秦飞盏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圣上,他说的也没错。” 哗!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太嚣张了!” “圣上,此人藐视超纲,该当严惩!” “狂妄!当街重伤功勋之后,若引起战乱,便是千古罪人!” “镇远侯,你便是这样教导自家子嗣的?” 秦修闻言幽幽扫了眼怒及的众人,面无表情道:“你们都不嫌累的吗?” “上次奏请我儿子屠戮东篱寨,也是这套说辞。” “老夫就想不明白了,这要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你们子女,当街被人放冷箭,九死一生,恐怕你们做得更绝吧。” 他说着翻了个白眼,双手往袖中一拢,嘀咕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修虽然气秦飞盏下手太重,可他也明白那样的境况下,若换作是他,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更何况,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凤家再厉害,也得圣上给他这个恩宠。 可他凤翎却仗着凤 家前朝之恩,携兵刃当街刺杀朝廷命官。 这岂止是不顾圣上颜面,说严重点便是谋逆! 陈相等人见状,顿时傻眼了。 饶是他们再牙尖嘴利,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 秦飞盏叹了口气,起身沉声道:“圣上,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因臣手中有能号召天下武林的天骄令。江紫衣勾结陈国探子,是为夺令。凤家在南疆势力庞大,一直想北迁,恐怕也是想借天骄令能坐稳江湖地位。至于太学被臣斩杀的唐勉,他参与刺杀陈将军和赵盟主,整个千机门都牵涉其中。” “臣之前提议此次武选寒门之士和江湖人士都可以参加,本就是有意想为我大秦招揽热血之士……” “天骄令?” 他话还未说完,徐青云忽然出声道:“秦大人,你手中有如此利器,莫非是想图谋不轨?” 此话一出,秦修等人脸色骤变。 秦飞盏却面色淡然,摇头笑道:“徐国舅,本官今日提到此事,自然是想将此物交予圣上。” 徐青云愕然抬头,看着秦飞盏平静的眼神,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却又梗着脖子说道:“既然你有心将此物俸给圣上,为何回京之处不拿出来?” 秦飞盏用一种看傻逼似的眼神看着他,“徐国舅,本官就是个纨绔,哪知道那东西这么重要?这还不是因为东篱寨事后,又遭江紫衣抢夺,才得知此物的用处。” 说着,他眼睛微微一眯,疑惑道:“圣上还未开口,你这么着急着给我定罪,该不会你也想要这东西?” 诛心之语! 徐青云 惊得心头猛跳,扑通一声跪地。 “圣上,臣绝无他意。臣是只是觉得,秦大人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据为己有,又将京都搅得天翻地覆,实在是居心叵测。” 秦熹若有所思地看着秦飞盏,忽而笑了起来。 “号令天下武林,真有这样的东西吗?” “圣上请过目。” 秦飞盏躬身施礼,将天骄令双手奉上。 那日从东篱寨离开后,他便想过这件事。 秦熹能重用他,必然不会单单是因他是镇远侯的儿子。 作为帝王,他肯定有他知道消息的途径。 天骄令…… 留不住的。 秦熹接过天骄令,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忽而笑了起来。 “这样的物件,宫中的春翡阁中藏了无数。若真能号召天下武林,那孤岂不成了武林盟主?” 话罢,他将天骄令放到秦飞盏手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此物是赵盟主托付给爱卿的,那就请爱卿好好保管,替孤管好大秦江湖。” 轰! 话音落下,众人震愕! 这样的东西,圣上居然就这么还给他了?! 若天骄令真能让江湖人听命,那岂不就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如果他日秦家有心支持哪位皇子,这朝堂上谁能与之抗衡?! 徐青云额角一抹冷汗滑落,心头已是翻江倒海。 徐慕眼睛微眯,神情明明暗暗间夹着些许怒意。 陈平安心惊不已,今日他贸然发难,本是想借此让秦飞盏有所收敛,好给南疆凤家等派系一个交代。 可圣上这态度…… 一时间,陈平安心中慌乱到了 极点,几乎难以自持。 “陈爱卿,起来吧。” 秦熹重新落座后,慢悠悠啜了口茶。 “方才秦爱卿提到武选之事,孤忽而想起一桩旧事。” 他略作停顿,淡淡说道:“七年前江东韩家三十余口一夜之间被灭,江东道一直未能找到凶手。不过孤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此事是朝中权贵勾结江湖人士杀人灭口。” 话题转着太快,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秦飞盏也是一头雾水,等着他的下文。 秦熹摸了摸眉心,叹息道:“江东韩家于我大秦有功,祖上曾出过两名探花,一榜眼,谁料却落得如此结局,实在令人惋惜。孤近日查阅龙渊阁案卷,想起此事便夜不能寐。” 沈渊听出了这话里的苗头,恭声道:“圣上是想重新调查此案?” 秦熹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 “众位爱卿想必也清楚,朝中诸臣对江湖之事不太了解,因为此案无法让大理寺和刑部调查。” 说这话他朝秦飞盏看来,眼中敛着笑意。 秦飞盏暗暗吞了口唾沫,立刻明白他所指,眼珠子转了转,遂躬身行礼。 “圣上,臣有一提议。” 秦熹笑着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臣觉得,圣上可特设一司衙门,不受六部管辖,广纳江湖奇人异士,专办悬案疑案,行走与江湖朝堂。如此,我大秦朝堂与江湖便可相辅相成,大秦江山定可永固!” “那,这衙门叫什么呢?” 秦飞盏深吸一口气,声音震彻晨风殿。 “伏魔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