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据点里的姜峰，杨国昌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扭扭捏捏的坐到了姜峰的对面，结巴着说了句，“和……和慧呢？”　　 “跟龙哥的人检查身体去了。”　　 “哦……哦……没什么大事吧？”　　 “没大事。”　　 “那就好……你来找我是……”　　 “公司让我接手和慧的公司，是为了什么？”　　 “我……不清楚，组织从没说过。”　　 “为了帮助我贩毒，让和慧的公司成为我打开贩毒活动的钥匙，对吗？”　　 “应该……吧。”　　 “老杨。”姜峰倒格外冷静，今天他不是来找杨国昌兴师问罪的，他知道他没办法去怪杨国昌，昨天夜里不过是他太愤怒罢了，“我是人，我也有私心，我知道现在和慧是运营公司的最佳人选，但她是谁你清楚，我真的不想再看着她在这么凶险的任务上行动了，她该去过安生日子。”　　 看姜峰没有发火的意思，杨国昌也不紧张了，毕竟他都已经准备好挨骂了。　　 “组织没说过让和慧留下的命令，老姜，也没说公司交到你手上之后要干什么，你别乱想，你想让和慧干什么就干什么，组织没要求过。”　　 “可如果我要用到这公司，那就要有一个人员在这把关，这个人不是和慧还能是谁？”　　 “那……那就不用了呗，让公司活下去就行了，反正组织给你的任务就这么一个。”　　 “老杨。”在杨国昌面前，姜峰漏出了愁容，“我怎么感觉……我怎么感觉这一切都是师父计划好的，他在逼着我，逼着和慧留在普武。”　　 “别瞎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给你压力。”　　 “可……”　　 杨国昌知道，姜峰这是在个人与集体的抉择中犯了难。　　 行动上的姜峰一直都是果决的，甚至很多时候他做事都不过脑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有一丁点的含糊。　　 可一旦这事儿涉及到其他人，涉及到他关心的人，姜峰就会变成一个无头苍蝇，连往哪飞都不知道。　　 这是姜峰的毛病，是杨国昌过去最厌烦姜峰的一点，也是杨国昌现在最喜欢姜峰的一点。　　 “如果你没想起要用公司贩毒这茬，你会安排和慧做什么？”　　 “只要公司与行动无关，跟毒品无关，我就想让她留在公司，让组织派人保护好她。”　　 “那就按这个来呗，公司不用了，让她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我给你找专人保护她，保证她的安全。”　　 “可……可慧慧的公司是最合适的，她也是最合适的。”姜峰小声嘟囔着。　　 在自己朋友面前，他才会有这般惆怅的表现。　　 “两全其美很难，你总得抛下一个，为了行动，和慧就得留下，为了和慧，行动就得绕过她，这事我帮不了你，组织也没要求过你，怎么选就要看你了。”　　 “我不知道，所以才会来找你。”　　 “那你有问过和慧的想法吗？”　　 姜峰沉默了，和慧是什么样的人姜峰很清楚，同志是什么样的人，姜峰很清楚。　　 “看来你是知道的。”杨国昌坐到姜峰的身边，递给了他一支烟，“就像当初你知道小蒙吸毒的时候我跟你说的，尊重同志的选择，相信同志的能力，你对你身边人的好就像是一个家长对孩子一样，让他们活在你的保护之下，可他们也是人，也是我们值得信任的同志，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让他们做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我只是接受不了了身边的人再离我而去了。”　　 “那他们是不是也接受不了你离他们而去呢？如果这个公司真的要成为你运毒的工具，那这可是关系到你生命安危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觉得组织安排谁，和慧能放的下心？”　　 “我……”姜峰说不出话来了。　　 点燃的打火机凑到了姜峰的嘴边，“还是那句话，组织没要求过你什么，你只需要把公司保住就行了，这事你应该和和慧商量，而不是跟我。”　　 姜峰点了点头，看来杨国昌的话，他听进去了。　　 “跟你说个好消息吧，和慧的公司，活下去没有任何问题。之前对于和慧涉毒的指控，因为梁强那一把火，证据全没了。那些伪造的证据自然也不会纳入警方的参考范围，所以，和慧的公司跟毒品已经彻底脱离关系了。但对于这种外贸企业来说，这次大火无疑是烧断了他们的命根子，但只要销路稳定，想继续稳定运营没有一丁点的问题，而且，在丁伟的努力下，现在和慧手底下的那个通讯设备公司，也已经接受完了人民的检阅，普武县公安局那一千多万的订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这可是能让和慧的公司回一大口血。”　　 “好事……好事……”　　 “行了，既然来了，那就帮我个忙，跟我去审审江瀚，你不是也想弄清楚祸害秦芷的毒品到底什么怎么来的吗？”　　 ……　　 “先跟你说两个好消息，害你老婆的人已经被我们给抓住了，就是那个物业公司的老板梁强安排的，但我感觉你印象中的人应该不是他才对，他背后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我能先听听第二个好消息吗，杨处长。”　　 “第二个好消息。”杨国昌直接拿出了手机，放在了江瀚的面前，“自己看吧。”　　 看着杨国昌手机上的内容，江瀚突然泪流满面，那是一篇新闻，一篇足以改变他孩子一辈子的新闻——《“一针七十万”天价药进医保，脊髓性肌萎缩症患者家属的福音》。　　 “诺西那生钠以后打一针预计价格在三万左右，还有可能更低，以后你女儿治病花销这方面不用担心了。”　　 “谢……谢……谢谢你。”江瀚的哽咽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如果这个消息来得能早一些，他或许，也就不用踏入贩毒的深渊了。　　 “但至于你妻子到底是跟着你一块进监狱，还是判缓刑或者定罪不量刑，就要看你能帮我们什么了，你目前提供的消息，我只能保证你不会是死刑。”　　 江瀚擦了擦眼泪水，这些日子他和他老婆的联系从没断过，他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老婆孩子的安全了。　　 “找我的确实不是那个梁强，那个梁强我根本不认识，如果你说安排我老婆偷渡的人是他的话，那他肯定跟联系我的那人你有过来往。”　　 “你直接说是谁？”　　 “具体是谁你要问他，我只知道那个人的外号叫光头，是勐洪人。”　　 “问不了，他已经死了。”一直在旁听的姜峰应和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光头是干什么的？”　　 “肯定是贩毒的，至于贩的什么毒，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