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伟清烤着雪茄，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看上去要比他要少上几十岁的女人。　　 女人面色俊美，皮肤白皙，身上穿着一袭黑丝丝绸睡衣，披散着棕黄色的头发，样貌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　　 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人，竟然是华清堂医药销售公司的渠道部总监。　　 “进去那两个小子靠谱吗？”　　 “谁知道呢。”　　 看着自己妻子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庞伟清多少有些怒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楼盘正在回款阶段！在这个关键时间，你给我出这个问题，耽误了项目回款，伺候不了那几个大爷，就等着完蛋吧！”　　 “怕什么，我们有销售资质。”　　 “我不管什么资质不资质，我只管你跟姓姚的干得那些勾当别牵扯到清远集团！你知不知道姓姚的在吸毒？”　　 “他吸不吸毒，职位还在，只要他还叫姚局，我就还得用他，而且老庞，吸毒就缺钱，只要缺钱，就容易控制了。他吸的毒品又跟咱没关系，怕什么。”　　 庞伟清抽了口烟，沉默了好久。　　 “放心，那两个卖药的小子连这药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批药是从我们华清堂来的。”　　 “药都卖到了哪？”　　 牛爱华挽住了庞伟清的胳膊，看上去好像不太想跟庞伟清聊这个问题了。　　 “诶呀，老庞，就信我一回不行吗，这些货查不到我们头上的。”　　 庞伟清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赌场让你关你关了吗？”　　 牛爱华顿了一下。　　 “上个月就关了，现在已经当药品仓库了。”　　 “这几天给我消停点，明天全国扫黑办调研组就要到惠清了……”　　 牛爱华不耐烦的站起了身。　　 “行了，行了，知道了。”　　 ……　　 同一时间的莲山，也是深夜，肇曜在自己酒吧的仓库里站着。　　 他的身边，竟然站着刘文斌。　　 两人抽着烟，看着仓库里忙忙碌碌的搬运工人。　　 “刘队长，你说这些东西比毒品管的还严？”　　 “和你的大麻一样，国家一类精神药物。卖这些东西就是贩毒，而且，与冰毒、可卡因、海洛因这些不同。正因为国家一类精神药物是允许在国内销售的，所以他们的管控要比压根不允许在国内出现的毒品严的多，我可以告诉你，其他省市，有人用冰毒冒充‘聪明药’卖给学生。”　　 “好家伙，用冰毒冒充‘聪明药’？”　　 这可颠覆了肇曜对于毒品的认识。　　 “冰毒成本低，黑色交易链成熟，但这种依托于正轨销售渠道的管控药物，如果在正轨销售渠道没有路子，你想弄到，很难。”　　 说着，刘文斌不禁心生疑惑，他知道肇曜的大麻是从国外走私进来的，但……　　 “你这些东西哪弄来的？非正规渠道你怎么搞到的这么多货？”　　 肇曜也是摇了摇头。　　 “不清楚，认识了个人，是我的常客，他说现在临近高考手上有种药在省内家长圈里卖得特别火，跟我换了点货，我看量不是太大，又添了点钱，全给盘下来了。感觉不靠谱，特地给您叫过来把把关。要是你说这东西不能卖，明天我就找个地界让您去端了。”　　 “那你这么几千瓶送给我，可就有点破费了。”　　 “不打紧，不打紧。”　　 刘文斌打开了一箱货，里边装着的，是一盒盒印着英文的药品包装盒。　　 （这些药与惠清出现的无包装的液体‘聪明水’不同，而是一种可以合法销售的正规药品包装。）　　 打开包装盒，里边装着的是一排排白色的药片。　　 “利他林吗？”　　 “什么是利他林？”　　 “处方药，主要是用来治疗躁动症，抑郁症的。‘聪明药’的一种形式，还有一种国产的正规药物，也是‘聪明药’的一种，叫专注达，是一种胶囊。”　　 看来，药品和毒品，只有一念之差。　　 刘文斌解释着，可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么大批量的进口药物不可能是走私进来的，看来你那个药贩子客户不一般啊，那家伙是谁？”　　 “当然，他可是惠清县药监……”　　 那人的真实身份差点被肇曜说了出来，他赶紧收了声，感觉这件事告诉刘文斌不是太好。　　 刘文斌也没在意，把药扔了回去。　　 “这些药是卖给学生的，如果在莲山散开了，有人举报我们缉毒中队就必须查，其他部门也得轮番上阵，你要有胆子的话可以试试。”　　 肇曜当然没这个胆子，但他却清楚一点。　　 跟刘文斌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如果刘文斌觉得不能卖，他肯定会直接说不行，而不是让自己试试。　　 肇曜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刚从加麻大回来的愣头青了，刘文斌想表达的意思他清楚。　　 “给您六成怎么样？”　　 刘文斌笑了笑。　　 “这种东西现在全省都有，被发现了也不会牵扯到咱们。”　　 接着，刘文斌就说到了正题。　　 “跟你说个法子，散给一些不要命的小混混，算好量，一次性交易，他们怎么卖咱们别管。记住，你一定要一次性把货全卖出去。到时候我就是抓，其他部门再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明白，明白，到时候我把钱洗干净了，送到您手上，手续费我出。”　　 看来，刘文斌已经彻底变了。　　 一个人穷困潦倒了半辈子的男人，突然发现来钱竟然如此容易，他一定会被瞬间的、庞大的金钱诱惑彻底冲破自己的底线。　　 而现在的刘文斌，就是如此。　　 肇曜恭恭敬敬地送刘文斌离开。　　 等仓库卸完货，他也准备开车回家休息了。　　 他不知怎么得，这些日子变得越来越顾家，每天晚上必定回家陪着郑岚，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吧。　　 “曜哥回来了。”　　 肇曜点了点头，走进卧室换上了睡衣。　　 “等孩子出生我就不干了，这些日子挣的钱够养活你和孩子的了，到时候跟我出国吧。”　　 郑岚有些愣了，在她眼里自己只是肇曜的生育机器，只是肇永庆监视肇曜的工具。　　 突如其来的温馨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肇曜走到了郑岚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抚摸着郑岚隆起的肚子。　　 他能感觉到，里边的小家伙不老实的踹着妈妈。　　 “以后啊，咱们三个就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