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窝囊的话也有道理,从这个高的地方摔下去,分分钟就会变成一团饺子馅。 我想了想,“要不这样,用绳子将我们捆在一起,一个人睡的时候另一个放风,这样交替着休息,彼此都能安心,如何?” 二窝囊立刻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我们立刻用绳子将彼此捆在一起,二窝囊抢着道,“我先睡一个小时,等我醒来再换你。” 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吃亏的。 我无奈地翻着白眼,笑着道,“计时开始!” 二窝囊闭上了眼,没一会儿便靠在我的肩头鼾声大作。 这睡眠质量,真是杠杠滴,完全印证了宋丹丹老师的那句著名台词——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闲来无事,我和韩兆开启了闲聊模式。 我向他问道,“盗墓生涯中,最让你难忘的一次经历是什么?” 韩兆思索了片刻,“知道项羽吧?” 楚霸王嘛,谁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当然。” 韩兆道,“他的墓穴是最惊险的一次,这位仁兄的陵墓乃是他亚父范增设计,此人心智极深,墓穴中机关重重,九死一生,令我至今回想起来仍是记忆犹新。” 韩兆答完,又反问起我来,“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笑着道,“我是个开茶馆的。” “茶馆?”韩兆十分意外,“我正儿巴经地问你,你不许骗我。” 他的语气有些不大高兴。 “没骗你。”我轻声道,“我的养父就是开茶馆的,他去世后我顺势接手了生意,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韩兆哦了一声,“我看你天赋异禀,还有阴阳眼,以为你是一位江湖术士。” 我忍不住笑道,“我可没那么厉害的本事,只是勉强糊口求生罢了。怎么,你见过术士?” 韩兆道,“见过。我记得有一年在黄河下游遇到了危险,幸得一位路过的术士高人相救。那我第一次见到术士,当真可以呼风唤雨,腾云驾雾,难怪帝王将相得到极高的权利之后,都开始炼丹修术,大概都想有那样的好本事吧?” 我和韩兆聊了半晌,二窝囊忽然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对我道,“方寸大兄弟,你嘀嘀咕咕地干什么呢?” “和韩兆聊天。”我认真回答道,“你怎么醒了,是不是吵到你了?还没到一个小时呢!” 二窝囊道,“我不睡了,换你来休息吧。” “为什么?”我一脸不解。 二窝囊瞪了我一眼,“还能是为什么,想趁你不能还手的时候把你推下去。怎么样,怕不怕?” 我懒得理他,闭上眼抓紧休息。 很快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二窝囊正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抠墙。 我诧异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二窝囊道,“我又不能和这些孤魂野鬼谈天说地,还能干什么,自己解闷呗。你还真是信得过我,你就不怕我真把你推下去,然后将两件宝物占为己有?” 我笑着道,“有什么好怕的,你既然敢把性命交给我,我自然也敢交给你。信任是相互的,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对你生死相依。” “哇!”二窝囊一副要吐的模样,“你能别这么恶心吗?这些情话还是留给岳胜男听吧,我可不想跟你生死相依。” 我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你丫能不能别事事都扯上胜男,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可以不要脸,人家还得要名声呢。闲言碎语都是从你这种嘴巴里传出去的,给自己积点儿口德吧,小心将来生个孩子没p眼!” 二窝囊道,“你可以诅咒我,但不可以诅咒我未来的儿子!” “谁诅咒你了。”我直翻白眼,“我这是在提醒你,不然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二窝囊一脸怀疑地问道,“你真对岳胜男没意思?” “没意思!”我坦然回答道,“我当她是朋友,是兄弟,但没有男女的感情夹缠在里面。” 二窝囊仿佛探查到了线索,眯着眼睛神情古怪地盯着我道,“你心有所属?” 我想到了冷凝霜。 可转瞬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我们两个只在镜中世界交流,我甚至没在现实中见过她一眼……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二窝囊哈哈大笑,“看来被我说对了!是谁?是谁?我认得吗?” 我无语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八卦,就算真有问题,能不能等咱们从这里离开再说?” 二窝囊打量着我,“你身边这几个雌性生物我都见过,如果不是岳胜男的话,难道是离咱们茶馆不远的那家花店的老板娘?那小娘儿们风骚着呢,每次见了你都是暗送秋波,那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要不就是臭豆腐西施,只要你一路过,她恨不得黏糊上来,拉着你去领证……方寸大兄弟啊,你说说,你这烂桃花可得有多少?” 这都哪跟哪啊!挨得着吗? 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索性不再理他,解开身上的绳子,继续向上爬去。 二窝囊不厌其烦地跟在后面,“这两个都不是?那会是谁呢?对了……难道是冷家那位和你有过婚约的?” 想到冷凝霜,我脸上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二窝囊见状立刻道,“真是她啊?可以呀,方寸大兄弟!老万大叔不是说过吗,冷家家主之位传女不传男,这位冷小姐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上家主,到时候做个上门女婿,从此过上你挑水来我浇园,你耕地来我织布的幸福生活。” “你能比能闭上嘴,让我的耳朵清静一会儿。”我简直快被他给折磨疯了。 二窝囊道,“这个容易,不过嘴长在我身上,还不是我想说什么说什么?你要真想让我闭嘴,好歹得拿出一点儿诚意来吧?” “五百!”我高声道。 “太少了,起码一千!”二窝囊跟我讨价还价。 “成交!” 有了一千块钱买断,二窝囊果然安静了下来。我们沿着陡峭的阶梯一路艰难向上,累得精疲力竭,总算来到了出口。 打开机关,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我和二窝囊暗道里走出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在黄河边上的一处决堤之上。脚下便是滔滔黄河之水,而头上则是一轮新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兴奋地道,“总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