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悬疑灵异 今天也在见诡的路上阴暗爬行

第43章 幻觉

   “我才不要跟他和好呢,他不是一直觉得我特别烦吗,怎么分手了又觉得我哪里都好了,我看着就这么贱吗?”    周之庭听见一个女声一边吸鼻子一边对着电话那头哭诉着,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尖细却又带着点淡淡的乡野口音。    “你都不知道,我老家这个村子估计有人偷狗呢,整个村子的狗两天内全都丢光了!”    电话那头嘻嘻哈哈了一阵,似是应和似是诉说。    “嗯嗯,不说了,我还得坐公交去市里逛超市,回了老家干什么都不方便。”    他昏暗的视野被一点点照亮,那是一张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年轻的脸,一张他有几分眼熟的脸。    这张青春洋溢的脸上有几颗零碎的雀斑,却面色红润细亮,面如银盘,细眉细眼,樱桃小口,有几分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很是讨喜。    她笑得很开心,过了会又气冲冲低头戳了戳手机,气恼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外边的风景真美啊,公交还没开出西郊边缘,道路两边是一片绿油油的农田,那象征着生命的绿色是那么可喜。    她下了公交,蹦蹦跳跳地朝西郊最大的超市走去,忽然一辆本不该出现在城区的大卡车从一条小路里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手机给好朋友发着消息,还没来得及往两侧躲开,整个人就如同风筝似的被撞飞出去。    手机“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永远的定格在了哈哈哈三个字上。    她摔落在了街角,折断的头颅用一个畸形的姿势看向那辆卡车,她嘴角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散去。    那双眼睛、那双上翻的惨白眼睛咕噜噜一转,与不远处的周之庭对视在了一起。    周之庭一个猛抽气忽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陌生天花板,他迷茫地眨了眨眼,迟钝地开口:“我这是在哪?”    他浑身都仿佛被电窜过一圈似的,麻的很,又迟钝的很,舌头也木木的感觉有些不太听使唤。    尹迟犹豫片刻,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你在我的私人诊所里。”    “……”周之庭张了张嘴,却觉得无话可说,他要怎么跟一个不信鬼神的人去证明一个女鬼的存在呢?    想来在他人眼里,他那时的行为跟发疯没什么两样了吧。    “我给你开了一些药,剂量我写在单子上了,都在床头柜上,如果你的幻觉变严重了的话,记得多吃一片,你休息好了就带着药离开吧。”    尹迟始终站在门口没有靠近,眼神隐匿在镜片的反光下十分模糊。    周之庭点点头,低哑而迟钝地问:“药钱……”    “你父母已经交过了。”    周之庭目光一凝,旋即无奈地垂下了头,他没有再跟尹迟说话,只是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尹迟叹了口气,合上了房门。    刚才梦中的景象在周之庭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那个女生的脸不就是那红衣女鬼吗?同样的细眉细眼,同样的樱桃小口,只是少了那身嫁衣和脸上吓人的妆容而已。    他不由想起了在冯氏祠堂里借由女鬼幻象看到的场景。    如果说她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了,那发生在祠堂里的那场婚礼难道是冥婚吗?所以她才恨毒了村长?    惨死的江萍那张青紫的脸和冯江氏那失去了眼睛手舞足蹈的样子又从他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可这细细想来又逻辑不通,如果说是因此她恨上了村长还能理解,恨上江萍母女又是为了什么?    周之庭暗自思索着,他在江萍死亡的现场并没有发现江萍的魂魄,想来也许和村长的魂魄一样被那个红衣女鬼“吃”掉了,那冯江氏又是为什么跑进了深山里呢?    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周之庭恢复了几分力气,在病床上辗转反侧,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药瓶上。    他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苦笑,最后不止发了癫,还被爸妈知道自己发癫了,这事可真是闹的……    等一下。    周之庭忽然抓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他记得在祠堂里看到的幻象中,是有一男一女捧着白色香烛站在堂前的。    要是按照中式婚礼仪式的布置推测一下,或许这一男一女就是红衣女鬼的父母,而那男人正是马建刚!    “也就是说,红衣女鬼可能就是马建刚的女儿马佳慧!”    他欣喜若狂,忙伸着有了几分力气的手去够放在药盒旁边的手机,把自己的推测一股脑发给了赵旭。    发完之后,周之庭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都轻飘飘散了,他困顿地眨巴眨巴眼睛,眼皮越来越沉,控制不住的合拢。    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片已经不再宽阔的脊背上,随着周阳的脚步轻轻晃动着。    周之庭过了足足四五秒才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眼眶蓦地滚烫。    “醒了?”周阳的脚步稳健有力,仿佛他背上不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还是从小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猴子一样皮实的毛头小子。    “爸……”    周阳叹了口气,“这么背着你,倒想起你小时候了,你话多,从小就憋不住话,什么都跟我们说,一没注意,你居然长了这么大一个。你说你啊,怎么大了反而不把那些憋在心里的东西跟我们说了呢?”    周之庭吸了吸鼻子,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而且有些东西……说出来你们怎么可能信呢?”    周阳眉头紧锁,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后才接着向前走,“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信呢?”    周之庭跟在周阳身后,沉默许久,一直到两人站在了客厅里,他才叹了口气。    “爸,其实那天在北郊的废弃工厂里,我已经死了。”    周阳啼笑皆非,不由无奈地回头看向他,“那你是说现在站在我面前,回家还得吃抗抑郁药物的人其实是个鬼吗?”    “不是这样的,”周之庭心口堵得慌,他攥紧了心口的衣服,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来已经死了,是丁辰以他魂飞魄散作为代价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上来。”    “胡说!”周阳眼皮没由来的一阵跳动,他厉声一喝,“赶紧回家,别说这种丧气话,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周之庭苦笑着摇摇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不跟你们说的啊。”    “这些鬼啊神啊的都是你爷爷奶奶他们才信的东西,都是封建迷信!”    周阳的神情非常严肃,他从今天周之庭发疯这件事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可他的想法又拗不过他这么多年生活积累的常识。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那都是封建迷信,是过去人们基于某些恐惧而衍生出的愚昧,而二十一世纪的他们又怎么能抛弃现代的价值观回归愚昧呢?    周之庭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咬了咬牙,无奈地叹气,“爸,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我的幻觉吧。”    周阳忽然心里一动,他从右手里拎着的书包里翻找了一番,倒出来一大堆黄表纸、毛笔等物品,甚至还有一本手抄的记载了不少符咒的书。    “谁给你的这些东西?!我说你怎么越来越神神叨叨了,自从丁辰死了之后,你接受不了,就一直在寻求什么办法来安慰自己,见你最近状态好了不少,我还以为你是想开了,也就没管你,结果呢?结果呢?!”    周阳怒不可遏,抓起那本字迹娟秀的手抄本书籍从中撕成了两半,丢在了地上。    “我看你是真疯了,多在家里呆着歇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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