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蝉挑眉:“真懂了?” 阿蜘忙不迭点头,“懂了!你受伤我会超级难过的。” 温蝉反问:“那我看到你受伤,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阿蜘把她手里的剑夺过来,扔到地上,像是不解气,又把它踢倒墙角,认真说:“蝉蝉也会很难过,我以后不那样了。” 拓跋星的剑:“……”有没有人为我发声? “这还差不多。”温蝉轻哼一声。 阿蜘后怕的抱住了温蝉,“那蝉蝉要答应我,以后不能不理我,也不能不要我。我以后肯定加倍爱惜自己,也爱惜你。” 温蝉拍了拍他的头,“你要是听话,一切都好说。” 这就叫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懂。 温蝉觉得阿蜘还是很好拿捏的。 他癫,你比他更癫就行了。 想到这里,温蝉出其不意的伸手捅了一下阿蜘的腰。 “啊!”阿蜘痛的尖叫一声。 温蝉推了他一把,“我不是刚教你的?怎么不躲?” “?” 阿蜘一脸懵逼,“这个……蝉蝉你……” 这算是测试? 谁家测试这么突然啊? 温蝉瞪着他,等他的回答。 阿蜘动了动嘴皮子,最终小声嘟囔出几个字来,“因为是蝉蝉对我下手,我才不躲的……” “说人话!”温蝉又捅了他一下。 这回阿蜘迅速侧开自己的腰躲开了,“刚才是我反应慢,没躲开!” 温蝉轻哼一声,“功夫这种事,还得练,知道吧?” 阿蜘不敢反驳,只能不停地点头。 这一天的谈话很成功。 温蝉不确定阿蜘到底听进去多少,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敢再犯了。 他现在看到她拿剑都害怕。 不是害怕她会伤他,而是害怕她会伤害自己。 … 休息一晚,大家精神都好了不少。 温蝉拿着剑要去还拓跋星。 阿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里的剑,生怕她刀剑无眼。 “很喜欢?”温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把剑往他面前举了举。 阿蜘摇头。 他不喜欢这种东西。 想了想,觉得不出声回答不太好,又开口补充一句,“我有一根棒子,也很好用。” 温蝉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记得前面某个副本,把自己的棒球棒随手送给他了。 那玩意儿不值钱。 偶尔会在一些副本里见到他用,证明他有好好收藏着,没有弄丢。 温蝉随意的把剑搭在自己肩膀上,看得阿蜘小心翼翼抬着手,好几次张开嘴,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 温蝉慢悠悠在走廊上走着,望着昏暗的长廊,不知道在想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阿蜘的表情。 直到进了电梯,密闭空间有些小,她才把剑拿下来,杵在地上当拐杖。 阿蜘稍微松一口气。 “所以到底怎么出去,你还没头绪?”温蝉忽然出声问道。 她指的是,在不伤害他自己的前提下。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轻笑一声,“再不老实说,这把剑到时候可能会成为杀死我们俩的凶器。” 阿蜘本来想沉默,听到她这话,有些不高兴的问:“为什么是我们俩?” 杀他一个就能出去了,为什么要杀蝉蝉? “因为他们伤你,我势必不会袖手旁观,但这些人本质上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想出去而已。如果这次的关卡boss不是你,我也会为了出去主动出击。一旦我站在你这边,我俩的结局就只有必死无疑。” “蝉蝉你是不是太悲观了?”阿蜘不能理解。 他难得对温蝉说正事,“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主宰的地方,在我的地盘没有人能胜过我,他们不过是我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温蝉:“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两个活着,他们死?” “我看明明是蝉蝉为了让他们活,宁愿让自己去死吧?” 他面对着温蝉的表情,也是难得的认真。 温蝉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真有几分想这么做的打算。 不禁叹了一口气,“你要是对无冤无仇的路人下手,你这辈子就完了。” 会被贴上反派的标签,会有无数正义人士前来替天行道。 届时就算他俩能活在这里,也会有其他玩家会进入这里,以后打起他们来更加不会手下留情了。 唉……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当反派那么多年,她也是遇到过不少正的发邪的绝世大好人。 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只要干了一点坏事,他们追到天涯海角都得弄死你。 温蝉好不容易从反派的工作中退休,不想再过一直被追杀的生活了。 退休后,只要这些人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惹别人,已经很低调了。 现在阿蜘三言两语又想拉她回归老本行,她很惆怅啊。 情至深处,温蝉抬手按在阿蜘的肩膀上,语气诚恳,“你消停点行不行?” “蝉蝉,这是我的地盘,只要我不想,没有人能进来,所以……” “你在说什么屁话?既然只要你不想,没人能进来,那群人你又不喜欢,为什么让他们进来了?骗钱?我就当你是为了骗他们的钱。那袁峰呢?他又没钱,你又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让他进来了?” “我……”她的一番话,让阿蜘沉默下来。 说实话,他至今都想不起来他是怎么让那群人进来的。 他记得自己明明只邀请了蝉蝉一个。 “上面有人盯着你呢。”温蝉抬手指了指空中。 正巧电梯停在一楼,她率先走了出去。 阿蜘犹豫两秒,往空中望去,除了电梯的顶板,什么都没看见。 他迈开腿跟上了温蝉。 “蝉蝉的意思是,我只要杀人,上面就会有人来消灭我?” 温蝉说:“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我也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只要你这一次动了手,你就会被彻底分进会杀人的怪物那一栏,你这个副本就彻底成了,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进来,以杀死你为目标,逃出这里。” 温蝉一直在想,阿蜘这个副本算是什么类型的。 系统提示密室逃脱,这哪里有一点密室的样子? 与密室唯一相似的,就只有这个不能离开的密闭空间。 联想到那些通道,以及那不如没有的提示,还有阿蜘的身份。 温蝉想了很多。 最终觉得这个副本只是在测试。 测试阿蜘有没有资格成为副本中的boss。 他的身份在之前的副本中一直很尴尬,既不厉害,却又能跟副本boss都熟悉。 这种感觉就好像前辈带着后辈在学习,教他怎么做好一个专业的副本boss。 虽然前面那些副本boss智商可能都有点问题,以至于阿蜘也学了个一知半解。 不过那些boss都能独当一面,上面的人觉得阿蜘应该也可以。 所以有了这个副本的存在。 一旦他对人类下了杀手,上面的人就会让他掌管这一个副本,因为他对人类已经没有了同情心。 他会永远留在这里,日复一日的不停重开这个副本,让其他玩家体验。 这些都是温蝉的猜想,若猜想成立,那她大概就知道小怪物在上面那群人眼里的身份地位了。 他应该就是被培养的副本boss。 所以他是怪物。 “……” 阿蜘听了温蝉的话,跟在她身后沉默良久。 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可脑子里一团乱,让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温蝉已经来到拓跋星和宫铃语住的杂物间了。 姐弟俩也是刚醒,见温蝉过来还剑,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的阿蜘。 姐弟俩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待温蝉打个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宫铃语先拽住了她。 “温姑娘,借一步说话。” 温蝉一顿,见拓跋星一直盯着阿蜘看,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她抬手拍了拍阿蜘的肩膀,“你在这里等我,好好消化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想好自己的决定,是要坚持,还是听我的。” 说完,她跟着宫铃语进了房间。 拓跋星堵在门口,关上门,不让阿蜘偷看。 阿蜘都懒得理他。 小孩子就是幼稚。 那他到底要一条路走到黑,还是听蝉蝉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我觉得你还是听温姑娘的话比较好。”拓跋星主动出声给他出主意。 阿蜘抬眸睨了他一眼,刚想说他什么都不懂。 又听拓跋星说道:“我能感觉到温姑娘从始至终都没有恶意,不仅对你,对我们也是。所以她的主意,绝对是不会出错的。” 这几次他们已经体验过了,每次都有惊无险。 拓跋星觉得,跟着温蝉肯定能离开。 他现在非常信任温蝉。 阿蜘靠到旁边的墙上,双手环胸,没有搭理拓跋星,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温蝉出来。 不想理这些人,一点也不。 他明明只想拉蝉蝉一个人进来陪他,为什么会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啊? 真如蝉蝉所说? 是不是他动了这些人,以后就会有更多,源源不断的人来骚扰他了? 不要! 这样一点也不好! 他有点理解温蝉之前说的,想把这些人送走,安静的过二人世界了。 他一开始也只是想安静的过二人世界而已。 … 房间里。 宫铃语开门见山的问道,“温姑娘,你老实说,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是不是跟那位阿蜘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能感觉出来,他并非人类。” 温蝉眉梢微挑,差点忘记了这俩姐弟是修仙界的,懂的比正常人多。 她有些好奇的反问:“那你知道他是什么吗?妖?” 宫铃语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他身上没妖气,我不好说他是什么,但他绝对不是人。” “昨日我看到了,我们攻击内壁时,他的眼睛一直在流血。” “这片空间,是不是跟他的身体有着关联?” “我还注意到他当时的脚缠着纱布,是不是你之前破坏掉通道的原因,让他受伤了?” 她问的直白,将所有事情都猜出来了。 温蝉撇了撇嘴,沉默了几秒钟,最终点头承认,“是。” 她的目光停留在宫铃语身上。 见宫铃语满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挑眉道:“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杀了他,我们就能出去了?” 宫铃语错愕的回神,“这就是你忍辱负重,待在他身边的原因?” 温蝉:“?” 忍辱负重这个词,到底谁传出去的! 怎么看他俩都是两情相悦吧? 在温蝉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听宫铃语教育道:“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很喜欢你,你要是杀了他,我觉得这样不太对。” 温蝉啧了一声,“我确实不太方便出手,所以你们可以动手啊。” 宫铃语:“……”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温蝉,眼眸十分复杂。 “昨天你拿我师弟剑的时候,下手那么快,也没看出有一点不方便出手的样子。” 他们倒是想出手,可就一个通道内壁都要砍半天,他们修为实在不太够看啊。 或许全部联手能打一打,但她总觉得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温蝉问她。 宫铃语抿唇不语。 是啊,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我和师弟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要怎么办应该请教你们这些前辈才是……” 他们最多出点力气,其他的根本不懂啊。 温蝉笑了笑,“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杀他?杀了他万一能出去呢?” 宫铃语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几分,认真的仰头问道:“温姑娘,你喜欢他吗?” 温蝉点头,“我很喜欢他啊!” 她对阿蜘的感情,从来没掩饰过。 虽然一般人可能有点看不太出来。 宫铃语一本正经道:“既然喜欢,就不要做这种伤害感情的事。” 温蝉似笑非笑,“伤害感情?他死了就没感情了。你不想出去吗?” 宫铃语:“……” 温蝉的一声声一句句,莫名让宫铃语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她对爱人的感情是这种态度? 那对他们这些不熟的人岂不是更可有可无? 怎么办啊! 她现在感觉出不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温蝉。 感觉温蝉可能随时会刀了阿蜘,最后再把他们所有人都刀了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