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楚南和甘青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放到温蝉身上。 动手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俩人是不是吵架啦? 拿他们这群炮灰撒气呢? 温蝉对着阿蜘挑了一下眉,率先收回目光,朝拓跋星走了过去。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众人:“……” 阿蜘:“?” 温蝉继续说,“看你们半天也没破开,回去还得修炼才行啊。”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温蝉伸手接过拓跋星的剑。 “还是我来吧。” 她一把将剑从内壁上拔了出来,身后的阿蜘闷哼一声。 鲜血再次从他眼眶喷涌而出。 甘青小声嘀咕道:“这有点不对吧?” 温蝉头也不回,“有啥不对的?这可是出去的唯一方法啊。” 她将唯一俩字咬的特别重,同时双手握紧长剑。 大喝一声,一剑朝内壁挥斩而去。 剑气如虹,瞬间将内壁砍出一道口子。 “走!” 在众人还在震惊的时候,一个一个将所有人推了出去。 阿蜘跪坐在地上,低头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眼睛,另一只撑在地上的手都在颤抖。 温蝉大步走过去,提起他的后衣领,拽着他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 从里面出来,站在原地的众人:“……” 要不是裤脚和鞋子都被里面的血液浸泡湿了,他们会以为刚才的是幻觉。 他们就这么水灵灵的出来了? 【第三条通道已关闭!】 手表上传来系统的提示。 这条通道又不能出去了。 可是他们破坏了之后,并没能离开这个副本啊! 离开这里的附加条件到底是什么啊!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在外面的袁峰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出来,正收拾着灌木丛里的东西,准备换个地方睡觉呢。 众人被他的声音唤回神来,薛灯上前一把抓住袁峰的衣领。 “大叔,刚才我们都进去了,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怎么想这乞丐都有点不对劲。 “你们离得近呗。”袁峰缩了缩脖子,“怎么了?你们有危险,就必须其他人也要有同样的危险是吧?” 薛灯:“……”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给我老实点!”薛灯一把将他推开。 “刚才温姑娘和那个……阿蜘?是特意来救我们的吗?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出来?”拓跋星忽然出声询问。 他的剑还在温蝉手里呢! 其他人都跟着沉默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俩之间气氛不太对劲了,这事儿还真不好回答。 ˉ 温蝉和阿蜘是在房间里离开的,从里面出来,自然也是回到房间里。 温蝉随手把阿蜘丢到沙发上,翻出医药箱,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阿蜘却蜷缩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眼睛,避开了温蝉的手。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蝉蝉说过,下意识的举动是骗不了人的。你的心里,还是他们的命更重要一些,对吗?” 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温蝉,眼眶红的不像话,随时都会滴出泪来。 他不领自己情,温蝉也不生气。 随手将包扎的药丢回医药箱里,坐到沙发上,靠到靠背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没有回答阿蜘的问题。 “你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阿蜘不满她的沉默。 哪怕是现在开口说一些哄骗他的话,他也是会高兴的。 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刚刚在里面也毫不留情的就把剑挥了出去。 她明明知道……他的身体会受到影响的。 “你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吗?”温蝉慢吞吞说道。 她转头看向阿蜘,轻笑一声,“对别人说,唯一的方法就是破坏掉那里。你明知以他们的能力,想要破坏掉那里,需要费好大的力气。” “怎么了?他们一刀一刀像凌迟一般的在里面划划砍砍,带给你的快感,比我一刀砍完,让你只痛一下,更让你舒服是吗?” “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刚才我太过果断,忘记了你喜欢那种痛遍全身的感觉,我跟你道歉。” “……” 阿蜘捂着眼睛的手慢慢收紧,指尖隐约抠进了自己的眼眶中。 他另一只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温蝉又笑了一声,“你看,我打断了他们给你带来的快感,让你不舒服了,你现在又开始自己给自己找快乐了,是吗?” 阿蜘:“……”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从温蝉嘴里听到了些什么话! 他放下捂着眼睛的那只手,那只眼睛凸起,随时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鲜血汩汩流出,止都止不住。 “我只是想让你关心我。”阿蜘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一句话。 清亮的泪水从另一只眼睛里滚落出来,他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埋进膝盖里,不敢再去看温蝉。 “关心你?” 温蝉将头靠在沙发垫上,冷笑一声,“我倒是想关心你啊,不是你自己生怕别人不能弄疼你,一直想方设法的让他们攻击你自己的吗?” “我刚刚也是在满足你的要求啊,你现在在委屈什么啊?” 温蝉这一次是真的觉得有些生气。 以往不管他再怎么作再怎么闹,她都无所谓。 自己选择的男人,自己宠着就是了。 可这次一句话就触了她的大雷点。 她本来想着进去之后,劝说其他人先别动手,再加上阿蜘一定会有其他办法能够安全离开。 结果他一进去就是没有办法,只能破坏。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清清楚楚知道,破坏掉里面,受伤的会是他自己的身体。 那句话就是他特意说给她听的。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指望我关心你?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的与你感同身受。我嘴上说着关心你,你就不会痛了?” “你会。你还是会对我撒娇,说你好痛。我就算跟你说,我好心疼你,好爱你,你受到的伤害也依旧在你身上,它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愈合……” 温蝉说到这里,一转头,看到阿蜘的眼睛已经愈合了。 他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见她望过来,他委屈巴巴的小声擦了擦眼泪,“愈合了。” “……” 温蝉被他气笑了,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 忍了又忍,没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滚!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感情自己讲半天要自爱的话,他一点没听进去是吧? “蝉蝉……” 阿蜘突然朝她扑了过去,紧紧将她抱在自己怀里,闷声闷气道:“你别生气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比自己气性还大。 自己想闹点小脾气,但也不想惹温蝉生气。 温蝉面无表情道:“我没生气。” 阿蜘:“……”坏了,这绝对是生了大气。 还不等他想着怎么解决,就听温蝉继续说道:“反正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信,也不听,我觉得我们现在交流有点困难。”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密集恐惧症,不喜欢跟心眼子太多的人玩儿?” “……”好像是听过,虽然不记得什么时候听到的。 他抱着温蝉的手紧了几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我没有说过什么。我也说过我暂时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信。” 阿蜘:“你说暂时不会离开……只是暂时……” 温蝉不耐烦道:“你后面走了,难道我也不能走?一个人在这里独守孤城?” “我才不会走……”他下意识反驳一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把嘴巴闭上了。 温蝉冷笑:“没话说了?” “我倒是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按照以往的副本来看,这些副本boss总有个理由要针对他们这群玩家。 那他呢? 出于什么目的? “……”阿蜘沉默着说不出来话。 他紧紧抱着温蝉,不愿意松手。 过了好一会儿后,密密麻麻的吻从温蝉脖颈慢慢蔓延到唇边。 “蝉蝉,你别问了,别问了好不好?夜深了,该睡觉了。我们睡觉,好困啊……” 嘴上说着困,手一点没闲着的开始扒温蝉衣服。 温蝉一手按住他的手,另一手推开他的脑袋,偏过头不去看他。 “我还在生气。” 阿蜘一僵。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蝉蝉,我……” 温蝉无情道:“不想听你解释。” 阿蜘:“……” 他蔫蔫的从温蝉身上起来。 温蝉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拿着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 阿蜘下意识想要跟进去,结果被温蝉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他垂头站在浴室门口,感觉有些窒息。 胸口处传来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很不舒服。 明明受到伤害的是他。 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已,会不会阻止他们动手。 谁能想到她居然会选择亲自动手! 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觉得她不爱自己了。 这会儿她不搭理自己,这种感觉又涌上心头。 以前都是装委屈,这下体验到了真委屈的感觉。 阿蜘捂着自己的心口,扶着浴室门,缓缓蹲下身子,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被压抑的喘不上来气。 “蝉蝉……”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温蝉的名字。 浴室里响起花洒喷水的声音,掩盖住了他的呼唤声。 阿蜘顺势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心脏,泪水从眼角滚落。 被温蝉抛弃的想法不停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感觉自己快死了。 他抬起手,用尽力气锤了一下浴室玻璃门,“蝉……” 一个名字还没喊出来,浴室门被人打开了。 温蝉光溜溜站在门口,阿蜘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样子,瞬间全身都硬了。 温蝉斜靠在门框边上,垂眸看着地上的阿蜘:“又卖上惨了?” 阿蜘:“……” “你是觉得地上睡着舒服是吧?那你今天晚上……” “不舒服!” 阿蜘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瞬间腰不酸腿不疼,沉寂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 温蝉翻了个白眼,“进来,洗澡。” 阿蜘:“(?????.?????)” 他跟在温蝉身后挤了进去。 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模样,想去抱她,又怕她生气,不敢动手。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哼哼唧唧说了一声,“蝉蝉,我疼……” 温蝉回过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不是很享受被别人虐吗?刚才又说自己痊愈了,这会儿又在疼什么?” 阿蜘没说话,抿着唇,低头往自己身下看。 温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瞬间又把头抬了起来。 憋着疼是吧。 “忍着!” 她把阿蜘拉到自己面前,先帮他把脸上的血水冲干净。 阿蜘闭紧眼睛,已经主动的脱起自己衣服了。 看着他乖巧的样子,温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对他的一些举动是真感觉生气,可他乖巧起来的样子,又不免让人想要怜爱。 “阿蜘。”温蝉一边帮他清洗脸上的血污,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你试探我,信不信我,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我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是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用自虐的方式来博我的关心,我其实很不喜欢这样。” “就算你真的不会疼,伤口也会立马痊愈,但在我眼里,我真的会感觉很难受,也会很担心。” 温蝉低头。 阿蜘已经把自己扒光光了。 他的脚踝处,还缠着温蝉给他包扎的纱布。 “你也不可能不疼吧?没有谁流了那么多血会不疼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 “……” 阿蜘缓缓睁开眼睛,热水流进他的眼中,莫名让他眼睛有种酸涩感。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温蝉的脸看,像是要把她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底。 “你是不是很难理解我的感受?只是觉得看到我关心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时候,你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阿蜘。 阿蜘这才眨了眨眼睛,把头偏到一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温蝉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长剑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剑架到自己脖子上,“我受次伤给你看看,你就懂了。” 阿蜘脸色大变,立马伸手去抓温蝉手里的剑。 在温蝉的目光下,他想抓剑刃的手,硬生生挪到了剑柄上。 “蝉蝉我懂了,我真懂了!你不用做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