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发了七月份的工资,不过这与八九月份进厂的新员工没丁点关系,可好的一点是做够了一个月的新员工可以预借工资了,而且最多可以借到三百。 严维安大概算了一笔帐,即使是他省吃俭用,到十一月底发九月份工资扣除所借款项,再还了食堂记帐的生活费,也是所剩无几。他把上次救火奖励的五百块钱一分不少的都寄回了家,虽然钱不多,但足以解家中的燃眉之急,所以他没象闻东庆“廖华山”和赵明亮那样借三百,而是只借了一百。 刚好这天朱青平从老家返回,他总共带了九个人过来。厂里先按每人二十五块付给了他两百二十五,剩下的另一半要等到那九个人上够三个月的班才会按留下来的人头补给他,虽然朱青平心里不爽,却还是为自己的聪明而暗自高兴。 “廖华山”叫嚷着要他下晚班后请客。 “你他妈的升官了怎么不请?” “你他妈的说话要凭良心,刚来不久老子就请过了,难道你忘了?” “那次请客你是为了往上爬,不做数!”朱青平头摇的象个拨浪鼓。 “廖华山”可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又加上他们几个人的起哄,朱青平坳不过,只好让他们四人每人出十块钱,不够的部分多多少少再由他掏腰包。 “晚上点菜时你们可别手软,要捡好吃的贵的点,大伙肚子里早就没油水了,可别便宜了这个扣门的老小子!”“廖华山”笑着说。 这天下午吃过饭,严维安径直来到门卫室前:“小齐,今天有没我的信!” “没你的,倒是有你老乡的一封!你不是前几天才收到过信吗?怎么又来问,是不是想家了?”小齐笑着递给他一封信。 小齐是贵州人,今年二十四岁,前些年在操作平压机时整只手被压成粉碎性骨折,成为残废后就被安排在了门卫室。 “出门在外谁不想家?“严维安接过“廖华山”的信,掩饰着满腹的失落往车间内走去。来南方一个半月了,他寄出的信件大多都有了回音,而最令他牵挂的人却杳无音讯。起程的那天,惆怅万分的他进入检票口后下意识的一回头,竟然看见许艳茹站在送行的人群中向他挥手。她穿着一袭飘逸的长裙,恍如仙子。他本以为她没得到他南下的消息,谁曾想到,她不但收到了他的纸条,而且还穿的这么漂亮来为他送行。相识四年多,他从来都没见过她穿裙子。那一刻,他真的想放弃南下,与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厮守终生。可他想起家中摇摇欲坠的房子,想想一直没有摆脱的恶习,只能边向她挥手边默默摇头:“我拿什么给她保障,拿什么给她幸福?如我这般肮脏下流之人,又岂配爱她呢?” 晒场边传来刺耳的电锯声,那是木匠们在加班加点支承台基础地梁模板。 在那场火灾中,隔壁的汽泡厂烧死了一个工人,三个重伤,由于厂区狭小,无法达到安全部门要求的整改条件,那老板就把场地转让给了宏业,而这正好解决了困扰郑淼功多年场地不足的难题。之前他的打算是把办公室这一排拆除后建一栋七层楼的车间,为几年后上彩印生产线提前做准备。现在既然有了场地,那办公室和备用仓库就不用拆了。事情一经敲定,施工队便进驻了,每天上百人的投入,使得工程进度很快,这才半个月不到,看样子明后天就可以倒地梁了。 可严维安并不关心那,他满脑子都还是许艳茹:“或许,她没收到我的信吧!”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月下旬,还有一个半月就是西方的圣诞节,瓷制品出口赶的相当紧,这也使得包装行业的生意如火似荼。然而即使他们的上班时间延长到十六七个小时,也还是赶不出来,而卡就卡在了成品车间,于是厂里决定两班倒。严谨在人员安排上做了一些调整。成品车间设有三个班,即外箱,内盒及印刷。外箱包括外分切、外装订和晒纸箱,班长是郑平。内盒分内分切、内装订和隔片,班长是苏建发。印刷分为刻版、排版、印刷,班长是曹萱。严谨让严维安代另一个班的内分切班长,而让闻东庆不但代另一个外箱班的班长,还同时兼印刷班另一个班的代班长。 分班的第一天是严维安他们白班。可早晨上班时间已过去了大半个钟头,做为主机手的赵文还不见人影。赖小成告诉严维安说赵文还在宿舍睡觉。 严维安猜想或许是因为赵文没当上代理班长,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便没上去叫,而是自己开了机。严谨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进车间。他左右环顾后走过来问赵文去了哪?严维安刚想替赵文隐瞒,赖小成却冲着严谨说了一句。 “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他昨天晚上都没来加班。”赖小成接着说 “真的?”严谨看着严维安。 严维安知道瞒不过去了,只能点点头。 “你去喊他下来!” “他可能不舒服,我多做点没事!” “生病休息我要见请假条,如果线上的老员工都故意刁难不来上班,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严谨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都八点多了,你怎么还不起来上班?”严维安忐忑不安的来到宿舍。他多少有几分怯意,毕竟人家是本地人,又做过他的师傅嘛! “老子上不上班管你屁事!”赵文坐起来张口便骂:“你们外地人没一个好东西!” “如果是我得罪你,你骂我就行,干嘛要骂我们所有的外地人?”严维安被赵文那样一骂,反倒没了怯意,他很生气的质问道。 “闻东庆那王八蛋泡我老婆,你抢我代班长,还有那个姓廖的,什么好事都被你们外地人抢了去,凭什么呀?” 严维安一时怔住了。厂里任谁都看得出来,严谨是一心一意想培养他和闻东庆的,在那一个多月里,严谨让他俩在这个岗位上做几天,那个岗位上做几天,无非就是尽可能的让他们掌握所有工序。上个月胡晓春跳槽辞工后,严谨本想让白雪明做外包装班的班长,可白雪明说什么也不愿意,于是就让郑平做了班长。班长还是要做事的,只不过每个月的工资比手下多三百块。厂里决定分两班后,严谨再次想让白雪明和郑平各代一班,可白雪明还是不干,于是严谨便让闻东庆同时代了两个班,而让严维安代了内包装班的另一班。可那是严谨的决定,又不是他俩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至于闻东庆和白雪明之间,白雪明没嫁人之前谁都有追求的权利,况且他还从闻东庆嘴里听说白雪明没喜欢过赵文,所以连他的女朋友都算不上,他竟然还经常称白雪明是他老婆。而“廖华山”那个车间副主任,则是老板亲自任命的,何来抢占一说。 “反正是严厂长让我上来喊你的,你爱下去不下去的!”严维安生性木纳,没有与人吵嘴的特长,嗫嚅了半天丢下这句话也就下了楼。 严维安刚下楼梯,负责晒纸箱的河南人老陈悄悄告诉他,昨晚赵文在阿丽自选商店前被白雪明扇了一耳光!但他不相信,白雪明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温柔,怎么会? “真的,昨天下午吃过饭,我正在自选商店里打电话,白雪明去买东西,赵文跟了去,两人在店外吵了起来,拉拉扯扯中被白雪明扇了一耳光!” “难怪昨天晚上他没来加班,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严维安来到分纸机前还没推几张纸板,赵文走过来气冲冲的一把推开他,老老实实的做起了事。 “干你佬,老子还以为又不行呢?”“廖华山”按下电源开关,郑启荣凑近换过轴承的地方听了一会直起腰骂道。 “中了吗?中了赶紧过去看下我们那台单胶机,如果晚上修不好我就安排邓娜她们三人下班了!”单胶班的班长徐彩凤站在窗外催促道。 “中不中进来咱俩试试你不就清楚了吗?”郑启荣对着徐彩凤暧昧的笑道。 郑启荣三十多岁,当地人,从宏业建厂就进来了,一直是机修班的班长。 “要试还是回去找你老婆试吧,别象公狗一样的乱试!”徐彩凤听出了暧昧的成分,也不觉得难为情,她笑着回应的同时视线从“廖华山”身上扫过。 “看不出,这女人开浑段子玩笑连脸都不红!”“廖华山”看着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对郑启荣说。 “这个河南女人骚的很,八成是瞄上你了!”郑启荣边收拾工具边说。 “切,她看上我我未必就能看得上她!”“廖华山”嘴一撇,脑海中浮起那个名叫翟素芸的女孩的身影。 施工队的包工头是吴飞龙,建筑队的一些事情需要与厂里接洽,“廖华山”是郑淼功任命的甲方代表,负责协调工作,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监督工程质量。 那天中午,他组织工人把堆放在生产楼左侧的杂物清完,往外走时看见一男一女。那个瘦猴般的男孩低着头一直在玩游戏,他的头发长乱不说,还染成了红色,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年,不过那男孩身边戴墨镜的女子倒是吸引了他的眼球。她穿着红色短外套,拉链拉的很低,或许衣服本身就是那种款式,紧身的内衣被挺拔的乳房拱起老高老高,蕾丝超短裙下的双腿上紧裹着肉色踩脚裤,红色短靴的靴跟少说也有十五公分,染成粟黄色的大波浪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她戴着耳机,脚尖随着随声听里音乐的节奏有规律的动着,嘴里嚼着口香糖,随着嘴唇一动一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那对深深的酒窝忽深忽浅。那对深深的酒窝和性感的嘴唇及挺拔的胸部有没诱惑过其他男人他不知道,反正在那一瞬间他是深陷其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了。这么多年,他接触过的女孩不计其数,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陷入其中,却还是头一次。 “妈的,这女娃子真是太性感了,这要是放在没结婚前,老子一定会想千方设百计也要干上她一次了!”“廖华山”收回想入非非的念头,装腔作势的喊道:“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赶紧出去!” “狐假虎威什么,这是我小妹,找我的!”阿珍走上前来。 “你妹妹?”“廖华山”不免多瞅了那个女孩两眼。阿珍是江西人,比那个女孩要矮半个头,长头发,鹅蛋脸,虽说人长的相当清秀,他却对她没几分好感。他与建筑队接触没两天就了解道,阿珍名义上是开卷扬机搅拌机的工人,其实是包工头吴飞龙的情人。吴飞龙是湖南人,四十出头,那与阿珍这样的女人称姊道妹的女子也绝对正经不到哪里去! “认的妹妹,有问题吗?” “这里是施工现场,比较危险,还是让他们尽快出去吧!”“廖华山”丢下那句话便往车间内走去,进入车间后又忍不住站在窗前看过去,那女孩正巧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后,她才抿嘴一笑低下了头。 六天前,就在他几乎要把那女娃子忘记时,她又来了,这次她是一个人,没戴墨镜。 当时厂里每月一次的中上层管理人员例会还没结束。就在他再一次对郑淼功冗长的讲话感到极度乏味时,突然看见她从办公室门前经过,过了一会,她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不过那时她正好站在窗前,阿珍和她说了没几句话就被人叫走。当她独自一人时,眼睛却频频往车间内看。他便断定她是来找他的,他与她肯定有戏,他对自己吸引女人的魅力从来都很自信。然而,当想起家中的娇妻和爱女时,他随即摇了摇头。 郑淼功再次强调了安全生产后这才宣布散会,只是又把他叫住,吩咐了一些基建方面的话。 他走出办公室时,她还站在那。他本想直直往食堂走去,却神鬼差事的迎向她:“来找你姐?” “是啊!”面对他的搭讪,她没有一丁点的难为情。 “晚上他们估计又要加班加很晚了!”他打量着她。看这女娃子眼睛中透出的稚气,应该没二十岁,可从她身体发育和着衣打扮上看,却又象是二十五六。 “肯定的,她刚才和我说过两天就要倒基础!” “那你找你姐有啥事?她那么忙也帮不了你!” “也没啥事!” “哦!那,我去吃饭了啊!”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吃过了吗?” “没呢,你要请我吗?” “那有得啥子问题嘛!你不知道秀色可餐这句话吗?和美女一块用餐,饭我也可以多吃上两大碗的!”他嬉皮笑脸的说道,这是他最擅长也最惯用的撩妹手段。 “去哪里吃,你们厂食堂吗?” “那怎么行,走,哥请你去外面吃!” “那好哇!”她很是爽快。 他有些惊讶,此前与那么多女孩子打交道,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如此熟稔程度的却极少,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没当真,毕竟萍水相逢! 夜色里,他俩一路走一路聊着天。 “你在哪里上班?” “松坂。” “松坂在哪里?” “在城东,是个村!” “你做什么的?” “彩绘。” “有没有危险?” “没。”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他突然问。 “知道,你叫‘廖华山’,是宏业的车间主任。” “错了,是副的!”他纠正完,接着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当然是我阿珍姐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点点头,继续问道。 “翟素芸!” “叫什么?”他没听明白。 她拉过他的手写了一遍。 “这个姓很少见,你今年芳龄多少?” “就不告诉你!”翟素芸看着他笑了。 “那我猜,猜对你点下头,猜不对你不点头总行了吧!” 她好笑的点了点头。 “三十?”他故意将她的年龄说大。 “妈的,我有那么老吗?” “那你告诉我你多少岁?” “就不!”她笑着摇摇头。 “上次和你一块来的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吧?”他知道这是遇上了老油条,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就这样和他聊天。 “关你什么事?”翟素芸瞟了他一眼。 “关系可大着哩,自从那天见到你之后,哥的魂可都被你勾了去,哥对你可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哦!”他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几分拘谨,显然是不想聊及到那男孩,于是接下来的撩拨越发大胆。 “那你最好离我远点,他在松坂那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混混!”翟素芸没有反驳,或者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所以只是哈哈一笑。 “是吗?不过只要能把你泡到手,哥倒是情愿挨上一顿凑,哥这身板应该能够抗得住,但前提是他要是我的对手才行!” 经过城关中路与环城南路的十字路口时,他来到她的右边,用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躲避着一辆接一辆飞驰而过的自行车及摩托车。 “你今年多大?” “虚岁二十五!”过了城关中路,他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胳膊。 “都快二十五了还没结婚?” “我连女朋友都还没,和谁结婚去?你说哥这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心的美眉,却是名花有主,让哥空欢喜了一场!” “你长的这么帅,会没有女孩子喜欢?谁信啊!”她盯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信,可哥也没办法证明给你看是不是?”他撒谎的水平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相信翟翟素芸肯定也看不出来。 “你赶紧去吃饭吧,我要回去了!”到了餐馆门口,她却说。 “你敢放哥的鸽子!”他恼怒的指着她。他自以为自己是情场老手,竟然被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给涮了。 “我来之前刚刚吃过,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你小气不小气!”她抿嘴一笑:“能把你的传呼号给我吗?”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他拿她没办法,但还是从餐馆老板那找来纸笔把自己的传呼号抄给了她。 可她既然要了他的呼机号,这都几天过去了却一直没呼他,原本他还打算在她主动联系他之后带她去舞厅或是录像厅玩,然后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积攒了几个月的性欲发泄一通,现在看来这次他是自信的过头了。 “那女人确实不如你老婆漂亮!” “你是不是和她有过几腿,不然怎么知道她骚?”“廖华山”嘿嘿一笑。 “那我不是等于闲得慌了捉虱子往自己头上放。” “怎么讲?” “他老公是湖北的!” “湖北的怎么啦?” “听过他老公世家都是练家子,招惹她那不是自找麻烦!” “你说的也倒是啊!” “廖副主任,你该不会是在泡那妞吧?” “廖华山”警惕的看着郑启荣。 “还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十多天前那妞来,你看人家那眼神跟刀子一样,恨不得把人家的衣服剥下来!”郑启荣笑道。 “那妞怎么样?”“廖华山”知道瞒不住,只好嘿嘿一笑。 “那妞看上去确实不错,可是从你贴在墙上的相片来看,却没你老婆有气质!” “这你就不懂了吧,找老婆自然要面面俱到,年龄起码要比自己小三四岁,脸蛋要漂亮,身段要好,而且还必须要有气质,找情人具备脸蛋身段年龄这三点就够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上床,只性感一条就够了,况且那妞可不单单只是性感哦!” “廖副主任说的还真是蛮有道理的!”郑启荣赞同的点点头:“只是那妞有男朋友!” “反正女人那东西又干不破,怕个毬,事后只要咱俩当事人不认帐,她男朋友又看不出来!” “话虽那样说,不过我给你说,你最好别去招惹那种妞,象我们这种有家有已的,说不定就会闹到录像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样的结局!”郑启荣提起工具包,递给“廖华山”一支烟。 “车间里不要抽烟!”“廖华山”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想打洞了找个小姐也就一两百块钱的事,完事裤子一提就走多好!要不下班后我带你去,你都出来快两个多月了,偶尔放一炮,这往小了讲是自身需要,往大了讲也是为繁荣市场经济做贡献嘛!”郑启荣尴尬的收回烟,嘿嘿一笑,接着刚才的话题。 “还贡献呢,也不怕染上淋病霉毒!”他摇摇头,脑海中又一次浮起翟素芸。三个多月没干那事了,他也想,可他却不屑于去那种地方。他再一次后悔去参加了那次群殴,毕竟孟佳妮已经死去几年了,真的犯不上为了替她报仇去拼命,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他那一砖拍下去导致了那人的残废,要不然也不用隐姓埋名跑出来做工了。 “也只有傻逼去那种地方才不戴套!” “算了,还是你自己去享受吧!”自从“廖华山”与郑启荣混熟后,偶尔会到郑启荣单人宿舍去看录像。但他大多数时候还是情愿去镭射录像厅,有时甚至会呆上通宵。毕竟录像厅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又不影响他人。再说现在也不比前几年,警察动不动就会对那些地方进行突袭。他仿佛再次回到了被学校开除后,父亲又怀着恨铁不成钢的焦虑不让他回家,以至于在社会上瞎混的往事中。 “你该不会是除了你老婆外,再没干过别的女人吧!没想到改期开放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这样保守!” “给你说句实话,你搞过的女人未必有我多,而且,靠出卖肉体的那类女人我还真看不上!” “那你以前都搞过什么样的女人?” “她们,”“廖华山”说了那两个字后突然停下了,但看着郑启荣的眼睛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大多都是十七八岁左右的!” “吹,你就吹吧!”郑启荣敝敝嘴。 加班的员工陆续进到车间。 “廖华山”也没想让郑启荣相信,他掏出pp机看了看时间:“哎哟,还六点多了!老郑,走,先去吃饭,吃过饭再去修单胶机!” “饭点都过快一小时了,现在食堂里哪还有吃的?” “出去吃,我请你!” “算了,搞定那台单胶机就能下班了,我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郑启荣说完,推起放工具的平板车往车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