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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求教

星光下的影子 马村堂主 3445 2024-09-04 19:07
   米月问明了林茂秀的地址,来找林茂秀。   这是一家路边的小吃店,处在小吃一条街的东头,店门前是一幅“柳茂瓦煲饭”匾牌,这是下午4时左右,来客不多,米月一进门,就看见一中年女子从柜台中走出来,热情地同米月打招呼。   米月从林茂秀这里了解的情况,同林茂生交代的基本一致。   “我也想不通,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对她这么好,她现在一个电话也不来呀,她既然对我都这样,我想她妈那里,也不会有联系的。”   “你们想过没有,她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跑了,或者她自己也跟着这一伙人干贩卖儿童的事?”   林茂秀两眼红了:“谁晓得呢!这都有可能的,毕竟村子里有那么多的人干这个事,有抓起来的,有还没有抓的,她都认得,这些人也都认得她,你不知道,那些人贩子,什么事干不出来!要不然,她怎么会不联系我……”   “你这里有她的照片吗?”   “当初来城里时,我们照了一张合影,现在也找不到了。”   ……   米月回到局里,将林嘉丽的情况整理上报省厅,并赶紧查找全国失踪儿童档案,与两岁的林嘉丽进行比对,孩子的照片比较模糊,而且年龄差异很大,林嘉丽的样本是两岁,可大部分检材都是一岁左右,无法进行细节特征核定,但米月还是筛选出了十二个相似的儿童照片,来到鉴定中心,鉴定中心经过技术鉴定,也无法确定属同一个人,米月还上报了省厅打拐办,但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米月将大谷村“鬼”案案情整理了一个报告,商请广西区公安厅协助查找阿龙和阿丽。广西区公安厅刑侦总队有米月的一位同学,叫董铭,是一个瘦黑瘦黑的个子,人却机灵,学习也不错,在公安大学本来就少的女学生眼里,董铭不会引起女生的注目,尽管他会一有机会,就会不失时机地向女同学献殷勤,让米月注意到他的,是他的一腔广西忻城口音,把快说成坏,把书说成猪,把看说成干,一次他去迎接新同学,回来后兴奋地对大家说:“来的有不少女同学,一个个都漂亮。”有同学问他:“不会吧,一个个漂亮?”他道:“怎么不漂亮,我一个个都干(看)过了”。有一次,他在操场跑步,追一个女同学,没有追上,最后喘着气说:“你太坏(快)了,你太怀(快)了”,还有一次,一个女同学问他:“昨晚大家都在看球赛,你去干什么去了?”他说:“我在宿舍干猪(看书)呀”。   董铭毕业后,招录到自治区公安厅刑侦总队,米月很少与他联系,米月通过公安网查到了他的电话,打了过去,米月没有煲电话的习惯和时间精力,都是直截了当,自报了家门,就听到了董铭惊喜的声音:“米月大美女,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米月笑道:“怎么今天想你,我天天想你呢,只是没有机会去干(看)你。”董铭嘿嘿笑道:“你别给我灌迷糊汤,你一定要我办事吧。”米月道:“怎么,不想办?”董铭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要是没有事,我八抬大轿也请不动你。”米月道:“少废话,协查函我通过省厅发传真过去,到时候少不了要你操心。”董铭道:“能为米大美女效劳,万分之荣幸。”   过了两天,董铭查出了结果。   “你要查的这个阿丽,名叫姚美兰,女,26岁,贵族黔南人,广西凭祥市南环宾馆服务员,她是在宾馆发现一位要回越南的越南女子将一名幼儿遗留在宾馆,便联系她的一位男同乡,就是阿龙,实名叫宋来运,这宋来运便与铣头联系,在凭祥一个叫柳板村的民宅里换的孩子,现在,这个阿龙已带着孩子不知去向,估计已潜逃。”   米月明白,案件的突破口还是在铣头这里。   如何才能打开铣头的嘴,从中找到突破口?米月心里没有数,审讯其实也是门很深的学问,是审讯与被审人的一次心理较量,想到对犯人心里学的研究,米月便很想去拜访一个人,著名犯罪心里学教授储茂年。   米月在大学时,犯罪心里学这一科,储教授是主讲,令她受益匪浅,对储教授敬佩之至,现在,储教授已退休,回到东州颐养天年。   米月知道,储老不好烟酒,唯一的爱好就是茶,米月手里没有名茶,却有父亲从老家稍来的自家种自家制作的茶,米月也不知道老教授喜欢不喜欢,只好带上。   储教授的家在银河区盛天大厦四楼的一个普通住宅,120平米的一套三室二厅,储老只有一个儿子在bj工作,家里只剩下两位老人。见了米月,储教授欣喜不已,米月递上了茶,歉意道:“这是老家父母种制的土茶,不知道教授嫌不嫌?”储教授接了茶,打开来,闻了闻,忙招呼老伴过来。对老伴道:“你看,米月就是有心,这种茶,才是真正的上等好茶!”对米月道:“你那么忙,还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看你是不事不登三宝殿吧?”米月笑道:“我要真没有事了,二老只要不嫌我,哪怕天天来求教呢!”   米月把铣头以及审讯的情况向储教授作了介绍,储教授笑了笑摇头道:“现在的年青人,我们这些老朽是看不懂了,我的这套老把式,跟不上这代人的节奏了。”米月笑道:“不管怎么说,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讲,有些东西,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比如说这个铣头,您老分析分析,他这是个什么心理状态,我们如何才能在他身上取得突破?”   储教授问:“你说的这个铣头,是个四川人吧?”   米月点了点头。   储教授道:“我最近正好看了一些关于四川人抗战史的资料,感触很深呀!中国抗战以来,作为一支出川作战的的军团,他们在国民党的军队中是受歧视的,装备极差,一杆老枪,一双草鞋,然而正是这支军队,却成为日军闻之胆寒的军队,松沪会战,川军26师四千余兵力,血战七天仅剩六百多人,没有一个人退缩;滕县保卫战,全师伤亡五千人,战到最后,战场上的伤员不愿作俘虏,以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击毙日军四千余人;台儿庄战役,川军全师苦战四昼夜,五千人的部队仅活十七人……。整个抗日战争,川军投入的兵力达三百万人,甚至出现娃娃兵,阵亡的达六十四万人,平均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川军。你要知道,四川还是没有被日军侵略,直接遭受日军残暴的省份。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我看到了四川人的血性,当然,我们不能以地域来评判人,有血性的人全国各地都有,但从整体上看,吃软不吃硬的,是很多四川人的个性特征。”   米月惊叹:“储教授,您这是在夸四川人呀,我们面对的,可是一名罪犯。”   储教授笑了笑:“难道罪犯中就没有血性的人吗?”   储教授一手指点着米月道:“我看你呀,还是改不了急性子的毛病,对付罪犯,还是缺乏耐心。初审的时候,你就犯了一个错误,想用硬的一套使他屈服,对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来说,这是大忌!你这样做,到头来,这家伙如果是个直性的血性汉子,他就会同你死磕到底,如果是个诡诈的血性汉子,他就会用一套鬼话来捉弄和应对你。他们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更何况,看你是一个年轻女同志!”   米月惭愧地点了点头:“当时,也实是把我气极了。”   “拐卖女儿儿童这类案件,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比较猖獗,这主要是当时农村人员流动大,城市人员户籍管理难度大,再加上我们公安机关受侦破技术手段限制,破案率不高,对这类案件防范和打击力度不强。这些年,随着人员管理的加强和公安侦破技术手段的提高,加大了对这个拐卖案的侦破力度,不但破了不少陈年积案,找回来了绝大多数的妇女儿童,还从根本上杜绝了此类案件的发生。你所接触的这类案子,我估计,应该是还没有被公安机关发现的少数遗留案件,他们逃避了打击,便心存侥幸,一旦有机会,还会伺机作案,只是这样以来,他们更学会保护自己,所以,即使被你们抓住,他们会竭力逃避你们的追查,因为他们知道,很多都是十多年的陈年往事了,只要他们不说,你们要揭出他们的老底,难度很大,从这个心里上讲,他们也不会轻易说实话。”   “但是,每个人有共性,也有个性,再强捍的人,也有他的软肋。比如这个铣头,老江湖了是吧,应该是一个不容易中招的人,对这类人,要从正面攻破他,很难,你可以从侧面试试,让他服软。”   “怎么让他服软?”   储教授笑了笑:“我知道,让你做这个事,太难为你了,但你要去试,这其实这是两种意志在较量,你没有让他服你的东西,也没有能镇住他的东西,你是对付不了他的,你是聪明人,不要我来点破。”   ……   米月从储教授家出来,她似乎明白了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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