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迷人,若是往常古千凝定要邀紫星莱共饮一杯,可现在她却与紫星莱穿着夜行衣,只为了取些藏红花出去。 按理说上自家拿个东西走正门便可,可穆夫人偏要说府中早已没了藏红花。 古千凝将此话告知医馆大夫,那人却是一脸鄙夷,“这京城的藏红花都去了古家,就是拿来泡澡也够用个一年半载的,更遑论买了不过半月有余。” 半月前?那岂不是小星星刚中慢语症便被她收购了去,原来她已经厌恶自己于此,竟是早早就给了下马威。 明要不给,她二人自然是选择暗取。 紫星莱嫌古千凝累赘,便要她藏于树下接应,自己一人摸进库房。 “靠,怎么那么多蚊子,不就是个库房么,凭什么不让她跟。” “pia”古千凝挠着义务献血的部位,恨不得插了对翅膀,与这些蚊子一决雌雄。 “有刺客!” 古千凝听到远处传来了打斗声,便急着要奔向紫星莱,却不想身后有一只手将她拽了回去,她正欲尖叫,又被人掩住了口鼻,那人朝着斜上方指了指。 古千凝这才瞧见先前她们翻进来的墙头已经有了一名弓箭手守在那儿,那人拉着弓,时不时移动方向,定是想射紫星莱一个措手不及。 她躲在这处,也不知那边的战况如何,耳边只听见库房那处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似乎连她爹都赶去了。 古千凝越蹲越烦躁,也不管身后人的好意对着那人的虎口就是用力的一口,直到嘴里有了血腥气也不见那人撒手,她这才主动松了口。 可她心中挂念着紫星莱,让她当缩头乌龟这般躲着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得拼命挥舞着拳头,倒是将墙头的那位给激动了。 只听“咻咻咻”三声,三把带了毒的箭便落在了古千凝的脚旁。 别问她为何知道有毒,旁边躺着被射穿的鼠爷连血都是黑紫黑紫的。 尼玛,这是存心要弄死姐姐啊。 好心人似乎也没想到这弓箭手玩的这么大,直接一个烟雾弹抛过去,古千凝真的飞了。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小裙子哗哗的飘,小脸蛋生生的疼。电视剧里头,人小姑娘被带着飞的时候可美可美了,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八百里加急,那风速直追12级台风,莫不是好心人太快了?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头发没了型,脸蛋沾了灰,身子骨打冷颤,鼻涕往外飘,古千凝终是落了地。 “三王爷有带帕子不?借我擦擦。” 古千凝吸溜吸溜着小鼻涕,愣是没敢往自己的袖子抹。 莫宁郎见身份被拆穿,也不掖着藏着,取了蒙面的黑巾递了过去。 古千凝倒也不客气,实实在在的擤了一把鼻涕,就把黑巾往人怀里一塞,美其名曰乱扔垃圾可耻。 既然可耻,为什么不揣你自己怀里,非往我怀里塞。亏得他听到下人说她与丫环穿了夜行衣荡去了古府,就马不停蹄的冲来救人,这磨人精压根就不值得救,就该把毒剑射穿,射得一身血窟窿眼儿。 “好歹是同生共死的友情,别悄悄地在心里头骂我,我面皮薄,容易害羞。” 莫宁郎也不搭理她,就那么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古千凝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正思量着如何求他杀个回马枪救救自己的小星星时。 便听见大门外头噼里啪啦的一阵子捶,那架势怕是来寻仇的。古千凝利索的脱了自己的夜行衣往莫宁郎手里一塞,又跑到池子里头一泡。 一顿天雷的操作炸得莫宁郎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将人给护好,,那毒箭肯定是蹭古千凝身上了,而且这毒还不要命,就是毁脑子,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蠢。 一番骚操作后,古千凝随意换了身衣衫又朝身上泼了些酒,这才一脸杀气的跑到外头开了门。 “大半夜,干……爹?” 她铺子开业那天,一家子都没有到这么全乎,这半夜三更的怕是出动了大半个古府。 古若尘怒道:“你这身打扮成何体统。” “爹爹突然带着妹妹前来也不招呼一声,凝儿可是准备歇下了,这衣裳自然不如白日里穿的得体。” 言下之意就是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瞎吵吵的干啥呢。 古若尘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此时古千蝶却突然开口说道:“今夜府里来了贼,那身形与姐姐府上的婢女极为相似,偷的又是库房,我们怕那贼人伤害姐姐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古千凝不悦的开口,“蝶儿还真是爱说笑,我与小星星一直在房中把酒言欢,刚刚才说要抽一日请爹爹你们来府中叙叙,她又怎可能大老远的跑去古府行窃。” 古千蝶咄咄逼人道:“既是与姐姐把酒言欢,为何我们来此不见她这个下人来开门。蝶儿知道姐姐心善,想要保自家的丫环,可贼就是贼,姐姐护着她不过是长了贼人的志气罢了。” “古~二~小~姐,一~口~一~个~贼,不~知~奴~婢~是~如~何~得~罪~了~你,非~要~这~般~污~蔑~于~我。”紫星莱亦带着一身酒气,湿着发穿着中衣中裤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古千蝶大喝一声,“来人,速速将这小贼绑回将军府。” “慢着,本王妃看看是谁敢在六王府生事。” 一时间剑拔弩张,古府的侍卫自然是不惧怕古千凝,可将军未下令,他们倒也不想上前,而古千凝将紫星莱牢牢护在身后,一双眼睛狠狠地瞪向自家爹爹,“古将军当真是要欺我王爷府,如今没个男人在家吗?” 古若尘急道:“凝儿莫要乱说,爹爹疼你护你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欺你。” “你深夜带了府中大半侍卫前来,可不就是欺我辱我。凝儿自认为这阵子奉公守法,不仅没到处惹事更是帮了许多货物闲置家中的百姓谋生,爹爹不来夸夸我就算了,一见面就是要打要杀的,凝儿才要问问爹爹这是疼我护我么?若爹爹的宠爱就是如此,那凝儿宁可没了这份宠爱。” 古千凝越说越委屈,声音中已带着哽咽,说得古若尘越发心疼,忙开口允诺,“凝儿莫哭,爹爹不再追究了。” “爹爹可真是爱说笑,什么叫不追究?我好好的婢女,如今被你们扣了屎盆子,又怎能不追究。此事得查,还得要大查特查,凝儿要好好瞧瞧是谁偷的将军府,又是谁替我六王爷府惹的骚。” 古千凝说的理直气壮,倒是让古府的人失了底气,只有古千蝶不怕死的小声嘀咕:“那贼人本就与这丫环长得像,你们说在房中饮酒就真的是饮酒吗,我才不信。” “去搜,若是你们在府中搜到一丝线索,别说小星星,就是本王妃你们也一并押去。”古千凝将大门打开,将众人迎了进去。 古若尘深知长女已经动怒,查与不查皆不好收场,索性还是查一查,堵悠悠之口。 侍卫将王府搜了个遍,莫说是夜行衣就是暗色系的衣裳也未发现一件,倒是在王爷的房中发现了两坛佳酿,还有几碟子下酒菜。 古若尘见古千凝背身而立,心痛的说道:“今夜,是爹爹错了。” 古千凝冷着张脸,不愿转身,还是紫星莱给了个台阶,“夜~色~已~晚,古~将~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父~女~没~有~隔~夜~仇,王~妃~明~日~起~来~一~定~气~消~了。” 古若尘心道:这么贴心的丫环,自己怎就被猪油蒙了心,怀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