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姑娘您继续
他不服气。 绝对绝对的不服气! 喉咙里不痛快的发出闷哼声,很不满的跳上跳下,弄出很大的动静。 林岁宁转而去看呆呆。 “怎么办,我们走还是不走?” 她听说过不少喝酒喝死的,越看越觉得太子像那样。 要是不赶紧走,明日太子一命呜呼,首先她这个照顾太子的人就被治罪。 可要是走了,山竹那样不贴心,放任太子自生自灭…… 本来或许有救的人,可能也没得救了。 林岁宁盯着太子的睡颜看了半晌。 太子是个好人,帮了她好几回,不管是看在谁面子上施的援手,可到底她是受了恩惠的。 她便不能在这种时候,只顾着自己置身事外。 可是怎么照顾一个醉酒昏厥的人,她实在没有经验。 左思右想之后,林岁宁让山竹去藏书阁搬些书来。 “靠南边窗的那排书架,放的都是医书,烦请竹大人让人多拿些来。” 山竹没有多问,立即让人去办。 很快,几十本医书被搬了来。 林岁宁将案牍上两盏鎏金铜鹿灯都点燃了,随手拿一本,仔仔细细的翻过去。 书上有记录各种各样的症状的风寒,甚至瘟疫,难产之类…… 缺翻了好几本,都没看到醉酒的人怎么救。 李玄泽跳上案牍,俯在书旁,跟她一起看书上那些字眼。 “喵。” 大半夜的,还挑灯夜读,读的还是医书。 她果真存了颗救世济人的心肠。 但是天色这样晚了,她该早些去睡才是。 林岁宁换下一本的空当,与呆呆的目光对视上。 猫儿眨了眨眼,琉璃珠般的一双眼,亮盈盈的。 林岁宁摸摸它头,把脸伸过去。 “呆呆,亲我一下。” 呆呆好似能听懂,低着猫头,两只小爪子害羞似的捂了下自己的脸。 见她把脸凑得更紧了,它才慢慢的往前挪挪身子。 快要碰到她脸时,它又突然停下来,目光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林岁宁眼中划过受伤的神色。 “连你也不喜欢我吗。” 她还没出生就跟谢远有了婚约,谢远却同林芳菲不明不白。 太子亲了她,可也只是把她当成林芳菲。 她说不上来心里头的滋味,酸酸的,涩涩的,好似吞了许多醋。 又有一些不甘心。 林岁宁不愿意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继续看书。 呆呆却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书上,又缩起前爪站起来,让自己的嘴碰到她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一触即分。 然后呆呆转身就逃了,跳下案牍,跑到角落里,半个身子都藏进阴影中,两只爪子捂住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林岁宁先是一愣。 呆呆是在安慰她吗? 它能听懂? 现在它是在害羞? 反应过来之后,林岁宁很欢喜的说:“我最喜欢呆呆了,呆呆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猫!” 李玄泽羞得没法抬头。 她以为他是猫,可他自己知道,他不只是猫。 这不就是轻薄了人家吗? 林岁宁没再去逗猫,继续翻手里的书。 李玄泽在角落里趴下来。 沙沙的翻书声,在静谧的夜里很催人入眠。 他刚眯上眼,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离奇的画面。 是他无赖似的躺在地上,林岁宁俯身倾听他说话。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鬼使神差的伸手到她脑后,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迎向自己…… 李玄泽猛地睁开眼。 她发丝的滑软,唇瓣的柔嫩,太真实了。 他很惭愧的看了眼还在挑灯夜读的林岁宁,又把眼闭上。 接着做梦呗。 反正做梦不犯天条,也不犯律法。 …… 林岁宁总算找到了关于醉酒后病人救治的只言片语。 一是催吐,二是侧躺。 说干就干。 李玄泽听到动静,睁开困顿的眼,扭过头,看到她掀开了他的被褥。 “殿下,得罪了。” 她说完,连拉带拽,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挪动一点儿。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边淌下。 她歇了歇,干脆脱掉鞋袜,上床榻到里头去,把太子平躺的身子侧过来之后,奋力把人往外推。 李玄泽跑过来,一脸吃惊的站在床边看。 看不明白。 这是要干什么? 林岁宁终于把人推到了床边。 又下床,把太子的脑袋抱到床外来,伸手要往太子的喉咙里抠。 李玄泽冲过去,浑身的毛都炸开。 “喵喵喵!!!” 别搞啊!难受! 她下狠心往喉咙深处抠。 李玄泽对那份折磨感同身受,顿时打起了震耳欲聋的恶心。 林岁宁听到它犯呕的声音,手上一顿,诧异的看向它。 “呆呆,你怎么了?” 李玄泽眼泪都呕出来了,嘴里还是啥也没吐出来。 “喵……” “呆呆你怎么哭了啊?” 林岁宁顾不上太子了,慌忙把它抱起来哄,“哪里难受啊?是不是肚子难受?” 荷包蛋和山竹听到猫叫,都冲了进来。 “林姑娘,这猫怎么叫这么凶?” 太子交代过,夜里若听到猫叫得很凄惨很大声,一定要立刻进屋去看看。 呆呆终于缓和一点,没有再做出打恶心的姿态,在她怀里喘着粗气。 林岁宁的手在它背上安抚着,反问道:“你们白日里给它吃什么了,定是把它给吃撑了,方才都要吐了。” 荷包蛋认真想了想。 “没吃许多啊?难道是食材的问题?” 林岁宁说:“呆呆身子底差,吃的东西可一定要千万仔细。” “是,是。” 荷包蛋和山竹正欲退出去,山竹看到了床边要掉下来的太子。 “殿下!” 山竹惊呼着跑过去。 太子还在昏睡中,山竹便扶正太子的身子,让太子躺平了。 荷包蛋问:“殿下怎么到床边来了?” 林岁宁心虚的不敢低下头。 让人知道她擅动太子千金之体,会不会被治罪? 不对啊,她就是来照顾太子的,做的事也是为了太子好,并非不耻之事,她心虚什么? 林岁宁抬起眼眸,一五一十道:“我查到医书上说,醉酒的人得催吐,还得侧卧,如此对身子好,所以我才斗胆将殿下的身子翻到外头来。” 李玄泽在她怀里苦着脸。 想法很好,就是没这个必要。 更可怕的是,山竹居然还认同她的作法:“姑娘您催吐成功了吗?” 林岁宁摇摇头,“还没呢。” 荷包蛋伸出手。 “我来抱呆呆,姑娘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