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再入店,将每个品类都买了一块,回到程宅。 程宅只是一个独门小院,三间大屋,两间小屋。小屋是几个下人住着,大屋叔侄两人各一间,剩一间改做正厅兼膳厅。 程二叔在正厅翻看账本,两间客栈翻修,又花了不少银两,眼看过了月余,还未得开业,进展有些慢。如此,涂州和凉州或无机会盘卓家店了。 抬头便见程文两手捧着东西进来。 又去哪里偷闲! 他四处看找,有无可扔的东西,这正厅收拾的未免干净了些,连之前放置的小盆栽都不见了。于是他低首,颠了颠手中的账册,欸,新开的客栈账本,不能扔。 “二叔别找了,这么爱动粗,厅里哪能放那些杂物。”程文咧着嘴,将几块香皂放在案上。 “瞧瞧我今日带甚回来,这可是买卖,好买卖。”他说着,朝屋内的家仆勾勾手。“去打盆水来。” 正好,这一块块的东西,扔人合适。 程二叔拿起一块香皂便想朝他扔去。 “欸欸欸,二叔瞧仔细了再扔。”程文连忙上前出手阻止。 他本就高大,捉住程二叔举起的手,给他缓缓放下来。认真劝道。 “仔细瞧瞧?” 程二叔见这八尺猴似乎不像在耍皮,于是瞄了一眼手中拿的东西。一个小方块,用硬纸片仔细包着,纸片上绘了一幅小图,楼阁内,娇娘对镜洗面,描得还颇为传神。 好似另外几块,也绘了小图。他随手拿起一块翻看,娇娘郎君共盆净手,眼中尽是蜜意。 “这是甚?小图绘得不错。有点意思。”程二叔放下手中的香皂,已缓了心中怒气。正色问道。 “宫廷御用的香宫珠,二叔可有耳闻?这东西只怕不亚于香宫珠,它今日出现在永州了。”程文献宝般,凑头过来,神秘说道。 “净扯,宫廷御方,能流入民间?这荣家虽为天子近臣,还不至于得宠到如此程度。”程二叔一嗤,这八尺猴,又出去给人骗了。描个小图,就想冒充香宫珠? “二叔不信,试试便知。”程文摆摆手,让下人将水盆置于案上,以手作请,让程二叔净手。 “当我是你这样的傻猴?让试便试,还买回来这许多。如实交代,花了多少银两。”程二叔才不会轻易上当,冷啐了一声,反质问。 “不贵不贵,不足三百文,不过这些属平常百姓用,富贵人家定制的用料更讲究,需定制,则要三五两,百十不等。”程文摆摆手,他今日可无白费银钱。 “拿走拿走!我还要看账册。”程二叔不再理会,一手往案上扫去,几块香皂纷纷落地。 “欸欸,二叔不仅粗鲁,还不听劝。真让人着急。”程文见东西都落了地,又疼又急,连忙低身去捡。 这二叔着实顽固。今日非叫他净个面不可。 于是他默默拆了一块洗面用的,置于案上,然后两手在地上搓搓几下,后站起身,瞬间上前,往二叔脸上抹去,反复转了两圈,给他抹匀,在他怔愣中,飞身闪出正厅。 程二叔愣了一瞬,暴怒,也不管手中账册新旧,举手就往程文背影扔去。 “你个猴!打死你!” 吼完,人已不见。他想追出去,又想到面上或污迹不能示人,只能看看案边的水盆,撸袖净面。可此时近旁无粟水,无奈之下,瞟了一眼那个乳白色的小方块,拿起来,先在手上试着搓了搓,很快手上出现一些绵细泡沫,于是他先放下东西,就着泡沫将两手搓搓揉揉,寖水,似乎还不错。他又拿起,在手上磨出细沫,往面上抹去,感觉顺顺滑滑,不由多揉搓了两圈,再以手捧水泼面。此时,面上还带水,却清晰感受到了干净爽洁。 这东西,还挺好用。 于是他将落地的香皂都捡起来,一一看过,各种用途,分得清楚。 程二叔招招手,仆人迅速出厅,不一会儿拿来面巾递给他。 “我是叫你拿这吗?速去叫二郎君来,要同他议事。”真不懂眼色。 程二叔嫌弃地接过巾帕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