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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人 确实不得好死

假宦难哄 写点自己爱看的 2893 2024-09-04 16:55
   立冬将至。    沈蓁愈发觉得,这几日的天气较前几日要冷上不少。    自长明山回来之后,齐鸿每日都要到清平轩坐上一会儿。    有时是午膳过来,有时是喝半盏茶就走。    这期间只有一日,他未曾过来,但也命人送来了好几箱子的赏赐。    沈蓁跟着一块将箱子抬进屋,打开一看。    除衣物首饰外,还有不少的医书和时令糕点。    虞常羲不喜甜食,将糕点都分了。    见沈蓁盯着那一箱子的医书看,她开口:“你若是感兴趣,就挑几本去看。”    沈蓁谢过,拿了最上方的一本,揣进怀里。    落梅问她怎么不多拿几本,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笑着摇了摇头。    医书晦涩难懂,光这一本,就够她研究很久的了。    落梅又笑她:“这书拿去,可别看入了迷,到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沈蓁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虞常羲脸上难得有了一点笑,站在窗边,用书卷掩着面儿低声咳嗽。    至于那堆箱子里的其他东西,虞常羲再没多看过一眼。    次日,落梅将里头御寒用的衣物都取出来,洗了,晾晒。    “这件兔裘,一看就暖和。”    落梅朝着望了两眼,忽而轻蹙起眉头:“不过,我瞧着,若是美人穿上,好像长出不少,等干了,得送到尚衣局去叫人改改。”    沈蓁帮她一块儿将衣裳拧干。    正要挂到杆子上去。    “欸,等等……”落梅叫停她,将兔裘往她身上比了比,笑起来,“还真别说,小李子,这件兔裘披你身上,正正好!”    沈蓁以男儿身面对她。    听到这话,不由得面色一红,笑着躲了躲,别过脸。    落梅不由得有些看怔。    “小李子。”    “你不是女子,真是可惜了。”    虞常羲得宠,其他各宫中的妃嫔见了自然眼红。    这一日,落梅陪着她去各处请安。    回来时,沈蓁远远地瞧见,温美人和姜美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一同朝着清平轩的方向走来。    虞常羲显然不愿搭理她们,只偶尔答上几句。    一张轻泠泠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笑意。    温美人和姜美人在她背后互使眼色,嘴角颤起,满是轻蔑不屑之意。    行至清平轩。    落梅脸上挤笑:“屋里煮了热茶,温美人、姜美人,进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再走吧。”    “茶就不喝了。”姜美人夹着嗓子,阴阳怪气道,“你们美人喝的茶,那必定是用皇上赏得上好的茶叶泡的,我可无福消受。”    温美人跟着附和:“是啊,这茶,我还是回自己宫里喝去罢,你们这儿的,我可不敢喝,要是因此染上了什么骚气,还不知道要几日才能消去呢。”    “诶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茶怎么会有骚气呢?”姜美人假装诧异,“要说骚气,那不都是狐媚子身上才有的么?”    落梅听了,气得牙根痒痒。    偏虞常羲像是没有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看向落梅,淡淡开口:“进去吧。”    落梅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攥成了拳头。    下一秒。    哗!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就朝着温、姜二人泼了过来。    “啊!”    “谁啊!”    她们一同朝着门内看去。    沈蓁捧着见底的水桶,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们。    姜美人气得直接跳脚:“好你个阉人,竟然敢拿脏水泼我们,我现在就去告诉皇上,叫他立刻摘了你的脑袋!”    温美人淋得比她还惨。    “太过分了!阉人,都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    苻闻年一身黑袍,迎着面,大步走到了她们面前。    他薄唇紧抿,眼神凛冽如风刀。    温、姜二人吓得立刻闭嘴,并暗暗在心中祈祷,刚才骂阉人的那番话,千万不要被他给听到。    “姜美人、温美人。”    “咱家过来时,好像听到你们在说,阉人,不得好死。”    姜美人小脸惨白,指着温美人,声音颤抖:“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是她说的。”    温美人更是吓得不轻,双腿发软。    “我……我说得不,不是你……”    要不是有侍女在边上搀着,她恐怕早已瘫到地上去了。    苻闻年将二人的恐惧尽收眼底。    他嗤然勾了勾嘴角,仰天笑道:“两位娘娘说得没错。”    “阉人,确实不得好死。”    苻闻年的出现,让姜美人与温美人二人同时花容失色,哪里还有心思拿沈蓁问罪。    入夜。    沈蓁添了一盏烛火,拿出医书,仔细阅读。    遇到实在拗口难懂处,或是觉得有用处的地方,她回想起干爹曾说过的话:好记心不如烂笔头。    便拿笔,在纸上将这些句子认真地摘抄下来。    日后,这本医书归还给虞常羲,这些纸页,也能留有用处。    正用功呢。    身后,一道清冽的声音,戏谑地响起。    “是谁又惹了小哑巴生气?”    “好好的,要糟蹋这些纸张。”    沈蓁:“……”    苻闻年看了一眼她正在看的书,又拿起一边摘抄好的一页纸。    “离了这书,你还能认全自己写得是什么内容?”    沈蓁抬眸,眼神清亮。    那意思很明显。    当然能啊!她自己写得字,能不认识嘛!    苻闻年头一次拿她没有办法。    他站在沈蓁身后,俯身,就着她执笔的姿势,将手掌覆了上去。    “咱家先从简单的教你练起。”    他想了想,握着沈蓁的手,在纸页上写下“苻闻年”三字。    “先练咱家的名字。”    他松开沈蓁的手,直起身:“等你什么时候能将这三个字写得同咱家的一般好了,咱家就教你,诊脉之术。”    诊脉?    听起来,不像解剖那样反胃恶心,也不似看医书这般枯燥乏味。    沈蓁点点头,表示自己是想学的。    “那就赶紧练。”    沈蓁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把“苻闻年”这三字写了有多少遍。    她昏昏欲睡,觉得自己要是再写下去,就要连这三个字都不认识了。    “行了。”    苻闻年都险些不认识,那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看不下去,咳嗽一声:“咱家的名字,你不用练了。”    “现在,写出一百个夸赞咱家的成语,今天这课,就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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